啥?她發現了嗎?要不是項知遠在場,她就把這個高傲無禮的女人打到滿地找牙!「是嗎?我的眼光才不會這麼差,跟你一樣水準這麼低,看上他這種無趣的男人,他啊……」
項知遠頭疼地跌進沙發里,以往的經驗讓他明白,當女人吵架時,男人千萬別攪和進去,因為最後男人永遠都是罪魁禍首。
「就帶她去嘛!」李媽不知何時坐在他旁邊,低聲替凱兒求情。
「李媽。」他低聲警告地別插手。
「她這麼小一個,你們就眼不見為淨嘛!」李媽故意把兩掌比了比,距離不過十公分。
項知遠聞言,看向凱兒。
是啊!他光忙著拒絕她,卻沒注意到她的個頭有多小,就跟以前一樣,沒什麼長進。
倒是她那張臉變了不少,以前黑黝黝、又蹦蹦跳跳的,像個小男孩,現在白女敕女敕,有點像個淑女了——
呃,他是說看起來啦!
她如果不這麼會讓人生氣,就不叫于凱兒了。
這樣好像就給了撒野的她完美的理由,氣,好像也不是那麼重了。
他笑著看凱兒對著瘦高的慕承歡發火,氣勢一點都不輸人,這麼努力的,就是要當電燈泡,真辛苦她了。
想著想著,淺笑變成了哄堂大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笑到不行。
「算了,帶她去吧!」他擦掉眼角笑出的淚水。
慕承歡詫異地看著他的笑臉,眉頭輕蹙,仿佛抓到了什麼,又不能很確定地點出來……
媚眼再度溜向凱兒,此刻才認真地打量這個小女孩。
她,讓知遠變得不太一樣了。
今天的約會,他們絕對吸引人,李媽說凱兒不到十公分,他們可以眼不見為淨,但這是不可能的。
約會的人悶到不行.而當電燈泡的,倒是很自得其樂。
有誰見過法國餐廳里,兩人的桌子擠了三個人?
項知遠和慕承歡面對面坐著,這樣很正常,但凱兒開心地霸著靠走通的另一端,儼然成了今晚的主人,這就讓人絕倒了。
兩人試過請她坐到另外一桌,偏偏她就是不依,當電燈泡當定了。
至于餐廳嘛……客人最大。客人愛怎麼坐.他們沒意見。
慕承歡沒想到凱兒會過分到這種地步,臉色從開始的忍而耐到後來的鐵青,大家都在猜,這位妖艷的美女何時要發飆。
至于項知遠,除了在這場女人的戰爭中繼續當啞巴之外,他今晚唯一要做的,就是認真地品嘗美食。
識時務者為俊杰,他不想惹惱承歡。
視線偶爾飄向電燈泡,他的好心情繼續維持。
看她吃東西,好像真的在吃世間美味,雖然粗魯了點,不過少了世人的規矩和枷鎖,如果能像她,感覺一定很棒。
不過,如果她平常也能安靜一點,就不會太討人厭了。
「呼……吃飽了。謝謝你請客啊!」凱兒吃撐地倒向椅背。
她還是頭一回吃這麼正式又昂貴的法國大餐呢!再次證明,她跟來是正確的。
「誰說過要請你了?」慕承歡看她不順眼,跟她杠上了。
這點小錢對她或是知遠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不過對凱兒來說,就難講了。
她打量凱兒一身簡單樸素的洋裝,暗自一笑,她來這種地方,還降低人家的水準呢!
凱兒大眼睨著依舊沉默的項知遠︰「啊?喂,你不會低級到這種地步吧?是你讓我跟的唷!」
「嗯哼……」在兩個女人怒目瞪視下,他含糊低哼,很專心地吃著他最討厭的甜點。
有了他不太肯定的保證,凱兒笑得很開心。
「我想去洗手間一下。」她真的……忍不住了。
慕承歡睨著她,轉頭看向突然轉性成縮頭烏龜的項知遠。
「趁她不在快走吧!我想去跳舞,陪我去吧?別讓她再跟了。順便,帳單留給她。」
項知遠一陣好笑。女人耍心機時夠可怕了。
「別玩過頭了,這筆帳我該付的。」把錢壓在帳單下,登對的男女起身離開。
當可愛的小女孩回到桌前,卻發現人去樓空,就連桌巾都被重新鋪過了,陽光笑臉成了愁雲慘霧。
他還是丟下她了啊……
在其他人同情的注視下,她緩緩步出高雅的法國餐廳。
外頭,下起了傾盆大雨.
她怎麼還沒回來?
項知遠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深夜不停的雨滴。
其實在步出餐廳時,他就有點後悔了,等到車子開出停車場,大雨直落時,他想轉回去接那麻煩鬼,承歡卻發起脾氣,要他送她回家。
未婚妻和硬稱自己是保鏢的小女孩,他選擇了前者。
他以為凱兒已經回來等著他,準備大發雷霆,可是屋里只有寂靜。
李媽已經睡了,否則知道他們沒有一起回來.準會急翻天的。
或許她氣到不行,回家去找她哭訴了,但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用這種想法安慰自己,他認為她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打敗的。
像她這樣一個無邪純真的小女孩,很多男人都會有邪念的,她會不會在外頭惹了哪個男人,出事了?
他彎身就著煙灰缸彈掉煙灰,打算十分鐘還沒見到她人,他就要出去找人。
心急如焚的他不希望這個因他而來的小女孩因為他出事。
「喵嗚……」
他低頭,看見小黑貓坐在他腳邊,抬頭看著他,像是在問它的主人怎麼還沒回來?可是他也沒答案。
貓在這里,她應該會回來,恐怕是路上踫到事情了。
不行,不能再等了。
他轉身抓起車鑰匙,才打開門,就和害他提心吊膽的人打了照面。
心放下了。
「你終于回來了。」他轉身,把車鑰匙丟下,暗地松了口氣。
「你……還好意思說!」渾身濕透的凱兒伸手往他背後推了一把,氣得眼淚直飆。一路上忍著淚水,終于在見到他時,狂奔而下。
「噓,李媽睡了,別吵她。你淋濕了,要罵人還是等你舒服一點再說。」他現在也沒有心情跟她斗嘴。
「為什麼你要撇下我?你知道我發現你們全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人面對其他人可憐的眼神,我心里有多難堪。」一路上,她想了各種招式要扁他,可是一看到他,除了淚水,什麼都使不出來。
她簡直沒用到了極點!
項知遠被她推得踉蹌幾步,轉身瞪她。「你活該,我說過我會盡我所能擺月兌你的,就和前幾任保鏢一樣,我對池們,大概也就是這些招數。」
他可以把她丟出去,可是一看到她現在這模樣,怎麼也不忍心了,她終究是個女孩子家。
「你把我丟在那里!下雨了你知道嗎?我身無分文,又怕這里沒人,不敢叫計程車,後來還是路人看我可憐,幫我付公車錢。
結果走上來還不是淋濕了……你何必這樣對我?!」她用力抹著淚水,把他的惡行吼得整揀屋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對不起。」項知遠在地的吼叫下,難得地低頭,誰教她的嗓門這麼大,太壓人了。
用力喘了幾口氣,她才又繼續哭訴︰「在車上,還有模我,不只模,他的手掌還抓著我的,惡心的又轉又揉……」
她模擬剛才的遭遇,張開濕答答的手掌,在空中又捏又轉。
「你沒給他過肩摔?」他比較擔心的是那個是否已經住院了。
濕答答的頭搖了搖,幾道水珠順勢流下她早濕透的衣服。
「車上人擠人的,我連送他一拳都不行……」哼!便宜了他。
「哦?」
她抹掉臉上雨和淚交錯的水,狼狽地揚起一絲笑容。
「放心,他沒佔到便宜,我啊……吆喝的全車上的人都听到了,還要他欲求不滿就回家看發泄.別出來丟人現眼,結果他嚇到落荒而逃……」說著,她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