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說師父的不是?你們不練武,統統圍在那里做什麼?給我回來站好,重新打一遍!」另一個叫罵聲由樹下傳來。
大家縮了縮脖子。「他啊!是我們的大師兄。師父手下的‘高徒’,最會為虎作倀了,大家都知道他的綽號,叫‘不才’。」
「哦?」原來不才小子也可以當人師兄啊!
「你們快站好呀!'’排開還依依不舍的師弟們,鄭育才彎腰睨著嬌小的美少女。「咦,你是誰?」
美少女禮貌性的笑容愈咧愈大,剛才跟她哭爹喊娘的師弟們,全都開始起雞皮疙瘩了。「我啊,我是你師姐啊!」
「師姐?」鄭育才不解的眼神在找到熟悉的輪廓之後,聲音開始顫抖,「你是……」
怎麼他不知道她要回來?
哇!這個師姐是什麼來頭呀?怎麼才報出名,就把威風八面的大師兄嚇得魂飛魄散?小師弟們可關心了。
于凱兒笑盈盈地學父親背起雙手,繞著汗涔涔的威風大師兄。
「不才小子,沒想到我不在你就坐大,當起師兄啦?哈哈……」
「凱……兒?你不一樣咧!」他忍不住盯著一身淑女裝扮的可愛女孩,也忍不住苞他的師弟們一樣暗自咽著口水。
「咱們六年不見,我又喝了洋墨水,如果我一點改變都沒有,那我這六年豈不白活了。」而英國貴到讓她喊搶人的學費和生活費也等于白花了。
「你回來過暑假嗎?」哇!果然是女大十八變。以前那個蹦蹦跳跳又黏人的小討厭是不是被「阿度仔」生吞活剝,又重生一個了?
「噴!暑假都快過完了,我念完書了,當然就回來嘍!總不能待在那里當米蟲,給爹娘養吧?」當年她一點都不想出國,到機場還是被爸爸五花大綁去的,一待就是六年,爹娘還不許她回家,說是省機票錢,嘔死她了!
「喔……」以後他們有美女小師姐陪伴了,真棒!師兄弟們不顧有沒有仇恨,全都傻呼呼地笑開了。
「爸爸咧?」和這些傻愣愣的小師弟玩膩了,她想見狠心把她一腳踹到英國的爹娘。
「在里頭……」大家遙指大老遠的大房子
鄭育才甩甩頭,突然想起重要的事︰「你等一下,師父和人正在談事情呢!先別急著進去。」
「替我把行李箱扛進來。」不負責地拋下這句話之後,粉女敕的身影已經逃離狼群,留下一堆嘆息。
師兄弟們想為她服務,博得小美人一個好感,全都使出全武行,卯起來搶她的行李箱,若是于智霖看見了,他準可以從中找到他的接班人。
歐巴桑這回全都坐在門檻上,看著年輕的猛男打群架
呵,還挺有趣的。
屋內,檀香味徐徐舞動著飄高,燎繞滿室。
白發男人捧茶的手穩定,動作悠雅流暢,一看便知是練家子。
听完整件事來龍去脈,他放下茶,口中留著茶味清香,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知遠是有點危險了。」
說活的正是正陽武館的創始者于智霖,自從他的保全公司上了軌道之後,他就極少露面,偶爾壓不過人情接幾個可成材的徒弟之外,他的生活算是悠閑的,但老友兼前老板出面求救,他二話不說即答應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屋里心神凝重,外頭血氣方剛的徒弟們已經打起混仗來了。
「更糟的是,他還不許我回家,說怕人家打他沒打著,拿我這個不中用的老頭子出氣,你說他……唉——」來求人的嘆了口氣,他就是項氏企業的董事長項兆廷。
听了未來媳婦這麼說,他才驚覺原來和慕家的婚事競傷了另一好友的兒子的心,還引起糾紛。
雖然心里難過,他卻沒打算停止和慕家的婚事,更何況他家兒子終于願意邁入結婚這條路,他當然更不敢壞事,只得到這里來求功夫高強的于智霖幫忙了。
「知遠只是擔心那群好勇斗狠的不長眼不識您老人家。」幾年沒見到那年輕人,不知道他變成什麼樣了。
上回最後一次見他,他正被女兒氣到快暴斃,呵……
項兆廷聞言不滿地沉了臉,大掌往桌上一拍。「什麼老人家!不過六十歲而已,你啊!別以為年輕我幾歲就諷刺我,你的頭發白得比我快呢!」
「是,項先生說的對。」于智霖笑著讓老頭子發飆∼∼依舊是老頭子。
「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我又怕他不願意讓人跟著他。」他那兒子,年紀愈大脾氣愈怪,連他這個老爸都沒轍。
「這樣的話,可就得特別挑個人了……」于智霖很認真地思索旗下的能手。
「爸爸!我回來了!」書房門「踫」地一聲被推開,接著又「踫踫」兩聲,是厚重木門撞到牆又彈回來的聲音。
「唷!這誰家丫頭,手勁真強。」項兆廷拍手叫好。
「咦?這不是項伯伯嗎?原來是你來找爸爸啊!好久不見了。」凱兒一眼就認出他了。
「這位是……」
「我家女兒。」啊!今天女兒回來,他居然忘了去接機。于智霖瞟了女兒一眼,見她臉上沒有怒火,這才松了口氣。
他家兩只母老虎,全都惹不得。
項兆廷恍然大悟︰「唷,原來是凱兒啊!你回來啦?」他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一番,實在無法拿和好幾年前的她來做比較。
凱兒偎到父親身邊,小聲低說︰「爸爸,項伯伯是最近才開始變得色迷迷的吧?以前好像比較正常。」
她很擔心項伯伯的興趣從武術改為……噢!她的想法太過,不被允許再想下去。
沒听見回音,她抬眼,又被嚇了一跳,難道是她家磁場不對。
怎麼每個人看到她,眼神都這麼詭異?
「爸爸!」手肘一弓,毫不留情地往親爹肚子上撞去。
于智霖回過神,趕緊恢復武術大師風範。「胡說什麼,你美才看你呢!」嘴巴卻還沒來得及管。
「凱兒啊!你去國外這麼多年,想你的人可不少。」項兆廷笑說。
「我挺想你的,李媽也老念你,還有我那個兒子啊,他老是數落你,呵,當然每次都講得咬牙切齒。」
「他……」凱兒只講了一個字又說不下去,粉女敕雙頰泛著紅潮,眼楮轉啊轉的。
「啥?」
「他還是那副臭脾氣啊?」那麼久沒見到他,有時還忍不住會想他哩。
在國外的日子里,她會想爸爸、媽媽,就連不材小子也會一起想的,只是他佔的時間總是比較長。
雖然她已成長,他肯定也隨著七年時光成為成熟的男人,可是在她記憶里,他仍是那個二十來歲尚未出社會的青澀少年。
那副冷冰冰、硬梆梆的樣子,被激怒時如雷公再世般的吼聲……每次想他.她總是忍不住笑得跟傻子一樣。
「不,更臭啦!才會惹麻煩啊!」
還來不及笑,又為了項伯伯的話而皺眉。
「他惹上什麼麻煩?」哼!個性那麼不討喜的人,肯定惹人厭,她一點都不懷疑。
「因為有個男人很瘋狂地喜歡上他的未婚妻,現在把帳算到我家兒子頭上來啦!」那趙老小子,居然管不住他兒子,真是放縱過度了,拜訪過于師父後,待會他就上趙家去臭罵那老小子一頓。
閃閃雙眸悄然一黯。「他訂婚了……」
也難怪,算算他也三十歲了,如果她記憶沒有錯誤,而她有眼光的話,他應該挺帥的,而且又是大企業的接班人,搶他的女人當然多了。
項兆廷豎起大拇指。「美女。」
見他一臉興奮,教凱兒是愈來愈懷疑他的興趣有變。
「噢……」反正她的好心情被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