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緊皺,不再維持那該死、總理大臣千叮嚀萬囑咐要修身養性的面容,任由自己放肆。
「國主……」冷煙涼見她面色不善地往外走,忍不住喚道。
「干嘛?」她頭也不回,輕飄飄反問一句,冷煙涼垂首不再說什麼。
她們偉大、熟悉、善變且詭異的國主眷,再度重返人間。
***
「有什麼事這麼好笑,一早上笑個不停!」海皇同大家一起離開,見京維瑟還在看著他笑,火大地問。
「恭喜你啊。」京維瑟拍了拍他的肩膀。
海皇正準備反問,突然見這一伙人神情丕變,笑容全收起來看著他身後,尤其是海言悅,緊抓住爆少卿就想溜。
他正想問個究竟,身後便傳來頗大的動靜,手臂上立刻傳來痛感。
般什麼鬼!回頭一瞪,眼中閃過驚愕之色,看著皇甫眷戀一臉陰沉不定地緊抓住他,五指毫不客氣地掐進他的手臂里。
這個一點也不懂得心疼別人的女人!
「海皇大人,恭喜你了。」她也沒有拖泥帶水,一出口,整個語調就是夾雜著槍棍的暗諷。
「什麼意思?」海皇也不掰開她掐著自己的五指,任由她抓著,眼角余光瞄到正想偷溜的海言悅。
「你不是訂婚嗎?這些人今天笑了你一早上,難道你還沒感覺到啊?」皇甫眷戀一眼橫掃在場的眾人,眾人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
柄主的目光好有殺傷力!而且好英勇好有型,完全不在乎他們這麼多人在旁邊看著。
「訂婚?」海皇低聲重復,卻听得出暗含的驚訝,忽然,凌厲的目光直殺向海言悅。
言悅哪里還等他殺過來,拽著宮少卿隨即飛奔而去。
「我們也先走了。」京維瑟見風轉舵,溜得也很快。
頓時,原本還很熱鬧的一行人呈鳥獸散。
柄王眷思緒轉得極快,從海皇的反應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尤其是看見海言悅的行徑,心里突然明白。
太沖動!她瞬間松開他的手,轉身就快步離開,卻不料後脖頸一下子被大掌握住,動彈不得。「掐了我還想走,你跟我來。」
***
可以收藏三千男佳麗的後宮啊,竟只留過他一個人。
「請問國主,你那是什麼暴力行為?」
海皇雙手環于胸前,睨著她。沒想到這女人,僅僅一年的時間,暗地里卻從以前只是性情上惡劣,進步到連行為都暴力!
「我恭喜海皇大人你訂婚啊。」皇甫眷戀不甘示弱地冷諷回去。
「大庭廣眾之下你對我動手,國主眷,這是你對將來要輔佐你的重臣該有的行為嗎?這是你該有的形象嗎?」
「我的形象?我的形象不就是這樣?惡劣、壞心眼、心機重,有什麼不該?」難道她還要三思而後行?她想掐他就掐了,為什麼要想?!
「看來總理大臣要對你極度失望了。」什麼修身養性,亂扯!
海皇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漸漸的,兩人都不再言語,他注視她的眸光,變得既悠遠又深邃,那一點一絲的熱度,悄悄釋放出來,慢慢形成燎原之勢。
皇甫眷戀即使沒有正眼跟他接觸,也察覺到異樣而浮動的氣氛,不由感到空氣稀薄,呼吸有些急促。
現在,該怎麼面對?打破偽裝的平靜之後。
「就算我要訂婚,又關你什麼事?」突然,他渾沉的問話刺進她的耳膜。
必她什麼事?是啊,他訂婚關她什麼事,既然打算不再有所牽連,她掐住他干什麼?
就算以自己惡劣的性情作為借口,來解釋這一切,也是不夠的。
她只是……听見就沒有多想,下意識那樣做了。覺得他跟別人有所承諾,她無法接受,死也無法接受。
皇甫眷戀仿佛做了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定,眸光流轉,丹鳳眼直直地盯著他,詭譎的眸光中閃爍著不懷好意,讓海皇心生警覺。她又想干什麼?
「海皇,因為你是我一個人的。」她笑得陰險。「不準給別人。」
海皇眼眸大睜,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她說的是什麼話?
「你是我一個人的,就是我的。」皇甫眷戀再次重復,而且很用力,半命令半耍賴。
「我已經決定,管你怎麼想,你這個人,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全部都是我的,想罵我想恨我,隨便你。」她眼中的火苗,騰騰地燃燒著。
海皇的神色忽然一片沉寂,鎖住她的眼中有讓人看不出心思的深幽,向她步步逼近。
皇甫眷戀的心跳驟然停拍,他每前進一步,她背負在身後的手便緊握一點。突然他一個箭步,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一把將她攬了過去。
如同狂風卷落葉的氣勢,卻又是清風撫面的溫柔,瘦巴巴的身體嵌在這片寬闊的港灣,尋找到熟悉而暖人的回憶。
刻不容緩,他的大掌捧住她的臉,毫無預警地低頭吻著她的唇。
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是這樣子?這一輩子恐怕也無法將她教得正常一點,如果無法改變什麼,而他也放不了手,是不是自己就要選擇被征服?來滿足她變態的佔有欲和企圖心?
「海皇,我知道你希望我承認錯誤,但是你也清楚,想要我在短時間內就有所改變,這是不可能的。」
「不要離開我身邊,對于我來說,你重要到如同我另一半的心髒,那件事是我錯,我利用你但同時也離不開你。」
他將她摁在胸前,手掌撫著她的後頸,靜靜地听她說。
「我們之間無論是什麼關系,都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去維系,無論是什麼,都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的羈絆。」
「一年,一年就已經被對你的想念侵蝕掉,你不過只是在我身邊待了短短的日子,我竟然就無法割棄。」
她在他的懷中,感到很安定。如果,這個男人是她絕對要抓住爭取到的,那麼再難以啟齒,她也會說出對他的期盼,留住他。
看吧,她又再謀算了,這怎麼可能改得了呢?
「一年的深思,如今你又將我放在什麼位置?」
「什麼位置?僅一人之下卻萬萬人之上啊。」她回答得欣喜得意。
這個無藥可救的女人……海皇在心里嘆了口氣,收緊了環住她的手臂。
「雖然沒有見面,但又感覺你在身邊,海皇大人,你是不是暗中監視我?」
她的話使海皇一驚,難道他時常夜探她的行徑,被察覺了?不太可能能吧。
「你怎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松開她,他表情嚴肅。
「感覺。」皇甫眷戀偏開臉有些不好意思,難道要告訴他,或許是她太想他而對他產生了幻想?
「那麼,你的回答是什麼?」沒有忘記他還欠自己一個承諾,她毅然堅決的正面索討。
「留待觀察。」承諾,他不是早就給過她了。
「海皇大人,你不要太得寸進尺,我已經做出很大的讓步了。」一瞬間,她又冷言地警告著,哪還有剛才的溫情繾綣!
「留待觀察!」海皇不爽地放開她,這女人實在太懂得打擊人。突然他又回頭,加重語氣朝她放話。「你現在,最好有很好的表現。」
哼!皇甫眷戀的唇角上揚,冷冷地抖動了一下,他威脅她是吧,又回到最初見面時那樣是吧,其實,那時候挺高興的……無謂的表情撤去,她看著他已走開的背影,臉上浮出很淺很淺的笑。
「你等等。」快步跟出,沒走幾步發現他並沒有離開,在外面等著她呢。
「海皇大人,關于你家言悅散布的謠言,是在報復當初設計她的事嗎?」
「這件事……」他的語氣很詭異。「我們可以再合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