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節哀!」滿目同情,他拼命地勸她,心中所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你和可羽走得很近?」見她點頭,聶雲歆心中暗喜,「你了解她的一切?」她還是點頭。
太好了。從她的口中,他可以知曉所有關于蕭可羽的事情,那麼以後追求可羽,不是可以事半功倍了嗎?想到這里,聶雲歆差點要笑出來。「可以說來听听嗎?」他迫不及待地問。
眨了眨根本沒有眼淚的明眸,可情說︰「‘鳳凰’……哦……也就是可羽,她從小無父,母親在她七歲的時候精神失常,被送進了精神病醫院療養,沒多久也撒手去了。」說起來她這個表姐也蠻可憐的。不過這句話她絕不敢當著可羽的面說,因為她那個自尊心極強的表姐最討厭別人的同情、憐憫。
「後來,我父親、也就是前任‘斂風堂’堂主,將她接回了‘斂風堂’,屬意她為下一代的接班人,刻意悉心栽培、訓練。」抿唇一笑,宋可情又道︰「十七歲時,表姐就接手‘斂風堂’的一切事宜,從那以後,我們都尊稱她為‘鳳凰’堂主……」
「慢著。」他疑惑的視線落在了宋可情身上,「為什麼堂主之位會傳給可羽?」按照子承父志的說法,要傳,也應傳給眼前這個笑吟吟的女孩才對。
「因為我無才無能,不足以擔大任啊!」把玩著十指,可清閑閑地答。想她宋可情這一生所做的最有成就感、最值得高呼喝采的事,就是推卸了「斂風堂」堂主的重擔。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表姐,可也沒辦法啊!誰叫「斂風堂」之位不由表姐做、就得由她做。無奈之下,她只有選擇犧牲表姐了。
「是這樣啊!」聶雲歆眼眸轉轉。什麼無才無能?依他看是不想擔當才對。壞心眼地,他想,等他將佳人的心「拐走」後,下一步一定要拐走她的人,非叫這個狡詐的女孩自己扛「斂風堂」的重擔不可。
那邊,可情接著道︰「說來還多虧了表姐。自她接手「斂風堂」後,‘斂風堂’聲威日盛、更躋身香灣四大黑幫之林,我和堂中的兄弟都很崇拜她呢!」雙手合十,她眼中浮現出夢幻的泡泡,「想當初,人家還發過誓,非‘鳳凰’不嫁呢!」
「什麼?」聶雲歆眼眸張得大大的,「你不是認真的吧?」他趕緊問。
「當然是認真的。」可情雙頰酡紅,一副痴情小女兒的憧憬狀,「你見過比‘鳳凰’更美麗的人兒嗎?」她問。
「沒見過。」聶雲歆僵硬地搖頭。
「那你見過比‘鳳凰’更具文韜武略、智勇雙全的人嗎?」她又問。
「也……沒見過。」他俊美的臉龐有些變形。
「那就是了。」她甜甜地笑,「我不嫁她嫁誰?」
不會吧!盯著一臉陶醉的可情,他在心中叫苦。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他的情敵竟是個女人,這叫他情何以堪?
難怪她會一再地難為他,原來如此!想想可羽與她是表姐妹,又是從小在一起,早已形成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堅實情感;而他與蕭可羽只不過相識了半個月的光景,縱然彼此的關系進一步密切,可是佳人的心依舊是難以猜測。由此看來,他想從宋可情手中將可羽搶過來,簡直比登天還難嘛!
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可羽,然後再想辦法隔離、分化佳人與宋可情之間的感情,再將佳人據為己有,最後帶她遠離宋可情的「魔爪」。
「說了這麼多了,接下來你也應該告訴我可羽她究竟在哪里了吧?」他試探著問。
抬起夢也似的眸,宋可情有些心虛地回答︰「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說什麼?」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飛快地跳起、與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後,宋可情小心翼翼地賠著笑,「你也知道的,‘鳳凰’一向形蹤神秘,她若有心躲,這天底下沒人能找得到的。」「鳳凰」唯一與她連絡的手機又「報廢」了,她也很著急地在找她啊!
「宋可情!」天底下最恐怖可怕的咆哮平地而起,聶雲歆狂涌的怒火足以燒到地球的另一邊。
「息怒、息怒!」宋可情趕在他張牙舞爪地向她沖過來、砍她出氣之前,送上能為她消災解難的靈言,「我雖不知現在她在哪兒,但卻知道三天後,她會出現在哪兒。」
「在哪兒?!」強忍著怒火,他問。
「九龍城外一處廢棄的修車廠,‘鳳凰’于三天後的傍晚七點鐘,約了‘籌日組’的‘天龍’薩風對決!」
對決!聶雲歆整個人都呆住了。「鳳凰」約了薩風?是為了他嗎?他知道的,一定是為他、也只能是為他!只是……他怎值得她以生命去冒險?
這一剎那,聶雲歆終于明白了。「鳳凰」是愛他的——只是不肯讓他知道,又或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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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念著他,她的世界變了。那風、那雨、那雲、那月似乎都變得細致了起來,而她的心也變得溫柔了。
時時想起救他的那個黃昏。一身傷痕累累的他,曾用如月夜般輕靈、似海浪般激烈的眼神看著她。怎樣驚心動魄的一睹啊!
漫天的桂花紛落,將她帶入了那個有他的綺夢中——從此她的心再不似從前。不可否認的,她愛上了他!而他也變成了她的想念與牽掛。
痴情便是劫,她的劫!想呀想呀,她終于明白了。也許可情的話是真的。有著太陽神阿波羅的笑容的少年真能改變她的命運!
踏著幽涼的夜色,「鳳凰」早一刻來到了約戰的地點。
早已廢棄的修車廠,各種輪胎、機械零件、汽車外殼推集成堆,盈滿了每一處角落。雜亂、多塵且絕少人跡,倒是陰森冰寒的風,無所不在地呼嘯悲鳴,給這荒蕪的所在添了幾分鬼氣。
唇邊牽起了一朵欣悅的笑,「鳳凰」對自己選擇的「好地方」滿意之極。但願薩風的膽子大些才好!
冷冷的一哼就在這時傳來︰「‘鳳凰’堂主,勞你久等了。」人隨聲現,薩風一身緊身夾克皮衣,在她面前站定。
低垂著鳳目,「鳳凰」沒有回答。一身玄黑如夜的長衣隨風翩揚,襯得她如夜之女神般魅惑華美,懾人心魂。
望定她那掩映在秀發間的殊麗容顏,薩風的心中不無痴醉。那姓聶的小子何德何能?讓她這般的另眼相看?冷冷地一笑,他說︰「不如讓我和‘鳳凰’堂主做筆交易好了。」
「哦?」她淡淡地挑眉,「說來听听。」
「我知道‘鳳凰’堂主這次約戰,最終的目的是逼我放棄追殺聶雲歆。」銳利的視線纏繞著她的嬌容,薩風說︰「我可以主動放過聶雲歆,只要堂主肯考慮一件事。」
哪有這麼好的事?抬起修長的手指挑起一縷發絲,她專注地凝看。
「什麼事?」她似不經意地問。
「只要‘鳳凰’堂主下嫁于我便可。」薩風泛起了一掃狡獪的笑,「想我‘籌日組’與‘斂風堂’同列香港四大黑幫之林,可稱得上門當戶對,‘鳳凰’堂主如若肯委身下嫁于本人,‘斂風堂’與‘籌日組’便可合二為一,到時大可吞並‘天婁門’與‘旅雲幫’,使香港黑道惟我獨尊。」
「惟我獨尊?」朱唇上彎,勾起一抹有趣的笑,「鳳凰」道︰「听起來很有誘惑力,只是那獨尊的‘我’指的是你,還是我‘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