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替警察著想。」
「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常識嗎?」兩人並肩而行,朝捷運站走去。
「我可就沒這樣的真知灼見。」
「你該不會又想跟我吵架了吧?」縴指指向他的鼻尖,「我記得曾有人說過不要再開戰的喔!」
「你的手指真長,「樊雲歇端凝著她的手指研究,「不過手很小。」
「我手哪小了?跟一般女生比起來大多了。」
「有嗎?」
「不信,你看!」五指攤開。
「有比我大嗎?」他也五指大張,貼上她的,「看吧,真縴小!」
「那是因為你是男人啊!」他的手怎麼這麼燙?「其實有的男生還比我的手小呢!」
「我相信,不過你再怎麼比,都沒我高、沒我壯、手沒我大,力氣也比不過我!」手臂放上她的肩,「我還可以把你當拐杖呢!」
「你很欠扁耶!」
「常常有人這麼說。」
「你人緣一定很不好。」
「真是不好意思,我人緣好極了!」
一定是一堆女生喜歡他吧!她不自覺撇了下嘴。
「對了,上次買的衣服我已經洗燙好了,可以還你了。」
還是堅決要還給他?她怎麼這麼固執?
「那你有空就拿來給我吧。」
「嗯。」
「不過,你那件上衣是有彈性的,穿過一次應該就變形了吧?」
「我又不胖,應該還好吧。」她體格偏瘦,他干啥說得好像她是大胖子似的!
「靴子不知道會不會有腳臭味?」
舒波起的嘴角在抽搐。
「褲子與衛生方面有關,怕沒有人要。」
又不是內褲!舒波起真想賞他一記手刀,讓他帶著護頸去接受表揚。
「那天處理小混混的時候,你也有出手打他們,外套不曉得有沒有什麼損傷?」
「你還真是每一樣都可以拿出理由來嫌。」
「重點是,我不送二手衣給人,你就別制造我的困擾了。」
「好!」都被嫌成這樣了,她還能返還嗎?「我給你錢!」
「干脆捐給流浪動物吧,前幾天高雄破獲一家沒良心的名犬繁殖場,病狽被高雄市關懷流浪動物協會救走了,這些錢與其給我,不如捐出去。」
樊雲歇曉得與她堅持下去一定沒完沒了,干脆提出折衷辦法。
「那我干脆湊成兩萬捐出去好了。」
「狗狗們會感謝你的救助的!」他朝她合十鞠躬。
「神經!」她笑罵,「明明就是你的錢。」這人真是怪透了。「啊,對了,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他的品味與她正合,找他幫這個忙最適合不過了!
「盡避說。」
「這個星期天,我們公司有人結婚,那個新娘竟然找我去當伴娘,哈哈哈……」她有些尷尬的笑,「應該找我當伴郎才對。」
「在我改造你過後,你還認為你像個男人?」
「是不像,但是……」
「我看你心中的魔障根深柢固,只改造那麼一次,是無法斬除妖孽的!」
又演起來了!舒波起真想裝做不認識這個人。
她是吃了練彤雲的口水嗎?講話口吻一模一樣,還魔障咧!要不要干脆跟練彤雲買個詛咒女圭女圭算了!
「這樣吧,我們明天一起去買你的伴娘服,順便再多買幾套平常穿的衣服。」
「平常穿的衣服我有了……」
「不是那些T恤、牛仔褲!」俊臉忽然逼近,黑眸瞪得老大,充滿威脅。「我是指女孩子穿的衣服!」
「好……好啦!」舒波起伸手擋在他胸口。「我懂你的意思啦!」
他不要靠這麼近,她會莫名其妙呼吸紊亂、心跳得很快……咦?這是她的心跳還是他的?
為什麼她會覺得手心按置之處,感覺到急速的心跳?
「你的心跳得很快!」她不自覺月兌口而出。
樊雲歇微愣了下,很快恢復自若,「它一直是這樣的。」
「這樣是生病了嗎?」難不成是心髒病?
「算是也不算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講話能不能肯定一點呀?
「因為這種病只有看到你的時候才會發作。」
「喔……啊?……!」
第8章(1)
只有看到她的時候才會發作?這是什麼意思?
在她腦子一片混亂,不曉得該回應什麼的時候,樊雲歇突然朝她靠近了,她下意識退後一步,他倏地臉色微變,眼神變得凶猛,長臂狠狠將她扯了過去,雙唇用力壓上她的。
這種觸感一點也不陌生,就在她誤判他為同性戀的那一天,他的的確確用行動表明了他的性向。
她的心登時紛亂,卻奇異的一點也不排斥他無禮的行為。
「不準跑!」他將她壓入自己的懷中。
他以為她剛剛退後一步是因為要逃走?舒波起恍然大悟。
「我沒有要跑,「他的心跳聲好像跟她的融合在一塊兒了。「我從來不躲!」
她听到他像是微松了口氣。
她沒有一把推開他,沒有狠狠踹上他一腳,這表示她並不討厭他吧?
她那一句——我從來不躲,讓樊雲歇想起她的個性一向是正面迎擊,遇到挑戰絕不臨陣月兌逃。
「那好!」他握著她的雙肩,眸光直直望進她眼瞳,時間長到她幾乎以為他又要強吻她時,忽然微微一笑,「我們該去搭車了,不然等挑完衣服,就沒時間看電影了。」
就這樣?舒波起錯愕的眨眨眼。
她還以為他應該更有表示才對。
「喂,你……」
「干嘛?」走在前方的他回過頭來。
「你不該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就等她開口問的樊雲歇裝作一臉無知。
「當然是你剛剛的行為。」他都吻了,還吻了第二次,再不問她就是豬頭了!
「你很在意?」
「你在說廢話!怎麼可能不在意!」
「因為你都一張呆臉,我不曉得你在不在意。」
什麼叫做都一張呆臉,所以不知道她在不在意?她如果沒問,他就要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船過水無痕嗎?
「你……」舒波起火大的兩手抓住他的衣領,「是在玩我嗎?」
「喔喔……」他不能呼吸了,「當然不是!」
「那你親過又裝作若無其事是想找死嗎?」想「始亂終棄」?
「不然親過之後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舒波起被問得一時語塞。
「是……」
「是什麼?」
「是要我牽著你走,還是攬著你走?或是像他們一樣……」樊雲歇指著捷運入口處,一對依依不舍的小情侶,「繼續吻個不停?」
哇靠!他這真的是在整她就對了!
「樊雲……」
大手忽然捧住氣怒的兩頰,再一次狠狠的吻上。
這次可不是剛才的嘴唇相觸而已,而是直接唇舌交纏的熱吻,激情得讓她背脊竄麻,渾身酥軟,膝蓋竟微微顫抖起來了。
「你很難追啊,我的大小姐!」薄唇幾乎是貼在她耳上的低喃,不時噴出的熱氣讓她輕顫了下。
「追?」她猛地將他推開,「你什麼時候追過我?」
樊雲歇露出一臉「我就知道」的無奈。
「你認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在對一個女人毫無企圖的情況下,拚命制造偶遇、共處的機會嗎?」
舒波起豁然開朗。
難怪……難怪自他搬到隔壁之後,她老是看到他的身影出沒,總是在她推門而出的時候,他也剛好出門,連去逛個百貨公司都可以遇到他,在速食店煩惱也可以遇到他,吃個中飯也可以遇到他……
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處心積慮?
「為什麼?」她難以理解。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啊!」
喜歡……羞澀的紅雲登時飛上她的雙頰。
「怎……怎麼可能?」她不知所措的結巴,「我又……我又不出色,長得像個男人……你還曾經誤認我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