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狂斗五年,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女人已經去練了擒拿術。
在應該是忘我甜美,至少也是不暈也該半醉的情況下,她抬起腿往他最最重要,最最脆弱的部位狠狠一頂——
「啊——」他往後彈開,一八○的身高差點倒在地上打滾。
她抹抹唇,恨得咬緊的牙都露出來了,差點把牙齒咬斷。
只是氣到沒發出聲音。
發出聲音的是地上那一只。
悲慘事件過後,志妍安穩進入國三,蘇任樊進入高中。
接著兩人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年,原因是蘇任樊率先進入此區第一和尚高中,等著他的死敵進隔壁的尼姑學校接受他更加精進的荼毒技巧。
可是,開學都快兩個月了,他趴在兩間學校相隔的牆上卻一直沒看見那抹小黑影時,蘇任樊隱隱察覺出不對勁。
他念的和尚學校隔壁不就是尼姑庵?怎麼那只蝌蚪這麼會躲,他都攀在牆邊幾個星期了,連一次也沒見過她!她是連體育課都不上的喔!
連連懷疑了幾個星期後,他才忍不住旁敲側擊的打听那只黑蝌蚪的消息。
當然第一人選就是也剛升高一的小弟。
「喂,我已經無聊很久了,你懂我的意思吧。」嗯,問話要問得有技巧,千萬別讓人發現他在問那只死蝌蚪。
蘇任垚在第一時間內馬上反應,沒記錯的話,那只蝌蚪代表的是過去幾年在他心中一直稱之為大嫂的女孩。
「哥,我告訴你……」再也瞞不下去了,他一直猶豫要在什麼情況下告訴老哥,可是……
「上次孟恩好像要對我說那只死蝌蚪的什麼事,我說我正在修身養性期不想听那個死女人的事情,我猜,你會不會知道孟恩是要告訴我什麼事?」
他動動手腕,踢踢腿, 哩啪啦的關節轉動聲傳進蘇任垚耳里。
他抖抖嘴角,沒那個膽子刺破老哥所說的修身養性。
明明是怕志妍考試心情會受影響,隱忍了一年沒去吵人家,關于這點,當老弟的也是很感動啦,因為老哥不去吵志妍,等同志妍也不會來修理他一樣。
可是……一年的感動敵不過人家幾年的積怨啊。
「嗯……」快想想婉轉的說法。
「有屁快放!」他的神色開始不悅,看來還真的有事瞞他。
他沒屁想放啊,這屁是被人家逼的,怎麼放啊……
「哥……」
「你是娘兒們啊!你就是這個樣,當初才會被那個潑婦欺負!」
慢,一切只能慢,對于野獸該如何馴服這件事,他個人的經驗就是慢……
「哥,你是學校的白馬王子,隔壁的尼姑庵學生個個美麗又好接近,你也許可以考慮換個人……」最後這個「愛」字可不能講,講了會死人,他聰明地速速換字,「欺負。」
野獸開始冷下臉了。
「你說是不說?」
「因為……因為範志妍啊……」他退到門邊,然後拔腿邊跑邊叫︰「她去念台北的學校了!反正她無父無母,她伯父同意後,她就放棄台中第一志願,然後到台北去念了!」
什麼?!
「她去念什麼?!」
那只黑蝌蚪竟是舍台中第一志願而給他跑去台北念第三四五六七哪個不知名的學校!
他那一頭教官標準邊緣的頭發有快燒起來的感覺。
那只死蝌蚪沒他在身邊,是要游到哪里去!
真是他媽的……蘇任樊在心中狂罵三字經。
他媽的!那他是念個屁啊!這所嚴格的老學校!千求萬求他也不會來念!今日會來念為的就是想說多少可以逗逗她玩玩她,現在他是跳入這死坑找皮疼嗎?
教他這只斗魚是要找誰斗去?!
媽的!他一定要去台北給那只慘白又愛曬得黃黃黑黑的黑蝌蚪好看!
別讓他看見她!
啊……
讓他叫到爽啦!要不然他怎麼活下去!
尖吼怒吼狂吼的叫聲在他心海放大不絕于耳,震得他兩眼昏花。
似乎也預告著他慘淡的高中生活是不會太好看。
第三章
志妍則是快樂的度過高中三年,外加現在的大學三年還要多幾天。
遠離了像是校園暴力的過去,她呼吸著自由的空氣,甚至還在大一便破天荒的收了生平的第一封情書,呵呵,那是國中三年被冠上潑辣女之後就沒再出現過的情形呵,至于高中念的是女校,她又從不曾參加聯誼,根本沒什麼機會,那封情書似乎昭告著她的未來是一片自由與平坦,縱使她最後還是回絕了那個男孩。
這樣算不算課業平穩、事業順利、愛情……隨心所欲?
呵呵呵……
像今天她要去清掃的地點就是她很喜歡的江婆婆家。
她將機車停在山邊,跳過無人的小徑,來到獨門獨戶的矮牆前。
這是她最喜歡的房子之一,無論是幽靜的地點或是整個環境的規畫,她總覺得與這間屋子有著熟悉的默契。
屋子正面一半有著直貫一二三樓的玻璃帷幕,與一般辦公大樓那種難看的顏色不同,那玻璃透著淺淺的白光,大方的讓屋外的人一眼窺視其內,正面的另一半則是色彩協調的暖色系還原磚不規則鋪貼而成,而不規則的拼貼中自有黃橙紅太陽色調跳躍眼簾。
這兩樣協調的設計最讓志妍醉倒,尤其是在黃昏時,整間屋子活月兌月兌就是歐洲不知哪一處的陽光小屋,照得她直要感動到掉淚,所以她總是安排在這個時間來,順便為江婆婆煮一頓簡單的晚餐。
說來也不知江婆婆的子孫是孝順還是不孝,愛說話愛開玩笑的江婆婆不太愛說這些事情,志妍多半是從鄭媽那兒听來的,說是江婆婆沒有兒子,江爺爺早死,就只剩一個女兒,而女兒這些年來發達了,往各國經商去,但也算有孝心地在出國前將老房子整修成現在的舒適模樣,每星期兩次的幫佣也都是兩年一次付清的,只開了個簡單條件,不要常換人,老人家不習慣。
又說是有兩個外孫偶爾來看她,可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南部念書,三年多來,志妍一次也沒遇見過,所以江婆婆疼她也不是沒原因的,這些年來她與江婆婆相處的時間要比她的親人多。
她開啟與矮牆相連的小木門,想著江婆婆今天一定又有些好玩有趣的新鮮事告訴她,老人家愛說過去,她竟也可以听出興趣來,有時聊得晚了,她干脆留下來陪江婆婆過夜。
走過干淨的小徑,她望望右側約兩百坪的草地。
「嗯,今天婆婆很乖,沒有出來拔草。」
說起這一片綠油油的草地,那又是志妍愛這棟房子愛到流口水的原因了,江婆婆讓兩百坪的草地維持只有綠色的草皮,其中有著幾棵大樹,樹下一組黑檀木大型桌椅,再遠一些,竟有一小蚌干淨無比的沙池,她問過江婆婆,沙池給誰玩?
江婆婆笑笑,回答充滿智慧,「放著不礙事,說不定幾年後就用上了。」
想得夠遠了吧,所以志妍會喜歡江婆婆實在不是沒原因,她的人生智慧在她自然平穩的言談中表露。
除了幾棵大樹之外,綠地的外緣則是種了一圈爬藤植物,高度剛好將連著小木門延伸出來的一整片矮牆統統掩去。
將目光從草地上拉回,她邊爬樓梯邊習慣性地朝透明玻璃內探了一探。
「婆婆不曉得有沒有睡午覺?」嗯……後方餐廳沒人,「會不會在客廳……」
才在喃喃自語,將眼光移往客廳,這一望不得了,江婆婆躺在地上,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蹲在她腳邊拿刀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