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大鵬知道石瑞剛不會開口請他坐下,而他也不需要他請,他往距石瑞剛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下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吧?」韋大鵬冷冷的說。
「應該知道。」他沒有一點懼意。
「我們要好好的算這筆帳。」
「好啊!」
「先來談談八年前的那場火!」韋大鵬對在那場火中失去親人的人,永遠都懷有一份愧疚,但是對石瑞剛,他的內疚就沒有那麼重。「如果你覺得我有罪,你為什麼要領那筆補償金?〕
「是我母親領的。」
「你一毛錢都沒有用到嗎?」
「有!」他照實也極盡諷刺的說︰「在我的母親過世後,我拿了這筆錢開創事業,所以說我有今天,有一半是你給我的!」
「既然是這樣,我們之間應該沒有帳,我也不欠你什麼,但是你卻綁架秋純想要逼我退出那個代理權之爭,你的手段未免太不正大光明了吧?」女兒不在石瑞剛的手上,他可以扯開喉嚨的說。
「你可以報警!」
「秋純阻止了我。」
「你不一定要听你女兒的話。」石瑞剛一副無畏的神情。「對我的所作所為,我不想多做解釋,反正做都做了,隨便你!」
「好像你很有氣魄似的!」韋大鵬嘴上不說,但是心里卻開始欣賞這個小子。
「難道你想看我跪地求饒嗎?」
「我沒有報警,但是我也沒有打算就這麼的算了!」韋大鵬的怒氣平息了些。
「我看到了!〕他望向了韋大鵬的身後。「你帶了三個打手來,想把我活活打死嗎?那你可能得再多找一些人來!」
「你到這會兒口氣還這麼狂?」
「韋大鵬!如果你想看的是一只在你腳邊苦苦哀求的小狽的話,那我很抱歉你要失望了。」他站了起來,一派的頂天立地。「你看不到那樣的場面,你可以把我打死,但是你無法听到我求饒。」
「如果你肯為綁架秋純的事道歉的話,說不定我可以考慮看看。」韋大鵬做了一些讓步,畢竟秋純平安無事,而那場火卻使石瑞剛失去父親。「我並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只要你肯道歉!」
「我不會道歉!」石瑞剛動也不動的說︰「我願意面對法律,甚至坐牢,但是我絕不道歉!」
「你這麼恨我?」
「韋大鵬!你可以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你可以心安理得的過你的日子,但是我永遠都忘不了我父親為什麼而死,而那是你用錢無法彌補的!」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放秋純回來?」
他一聲自嘲的冷哼,沒有回答。
「如果我心髒病死了,不是正合你意?」
他還是緊閉著嘴。
「你不希望秋純失去她的父親?」
「韋秋純是無辜的!」他終于開口。「我恨你,但是我並不恨她。」
「所以你還是沒有是非不分!」
石瑞剛從辦公桌內走了出來,望著那三個彪形大漢。「你不用和我說那麼多,叫他們動手吧!已經發生過的事,現在再怎麼說都沒有用,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綁架韋秋純,只是遺憾你的心髒病居然是假的!」
「你的個性太強了!」
「只因為我沒有向你屈服?」
「你這種個性會害了你!」
石瑞剛一點都不介意這點。「如果我的個性不強,在我父親殉職,我母親憂郁過度而死之後,我早就崩潰,我早就一蹶不振。如果我的個性不強,即使有你那筆補償金,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這番局面,我很高興我的個性是這麼強。」
「不願隨風折腰的樹,會被連根拔起。」韋大鵬語重心長的。「你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我不需要你來教訓我!」
「如果沒有八年前的那場火,如果沒有你綁架秋純的這段過節,我會欣賞你這種人!」
「我沒有同感!」他絕不會去欣賞韋大鵬。
「看來我們只有一次解決這兩件事。」韋大鵬也起身,即使有些不願意,他還是得救訓一下這個小子。
石瑞剛也擺出了架勢,月兌掉了他的西裝。如果韋大鵬以為他是一個肩不能桃、手不能提的軟弱男人,那韋大鵬會大吃一驚,在他的年輕期時,他可是個打架的高手,他也許會被揍得很慘,但是對方也絕佔不到便宜。
「石瑞剛!我會叫他們盡量不打你這張俊臉!」
「放馬過來吧!」
接著韋大鵬一個眼色,那三個大漢一涌而上。
石瑞剛不是弱者,但是猛虎難敵猴群,而且他只有兩只手、兩只腳,對方是他的三倍,加上他們可是訓練有素的打手,剛開始他還撐得住,但是沒有一會兒他就被打得渾身是傷,而且嘴角、鼻孔鮮血直流,更不用去提黑眼圈和腫了的眼楮。
到了後來,其中的兩個人架起了他,任由第三個人給他一頓好打,他沒有求饒、沒有申吟,事實上他還能用殺人似的目光瞪向韋大鵬。
韋大鵬很想喊停,但是石瑞剛的目光令他做個安靜的旁觀者,打手換了人,原先打他的換去架住他,由另一個人再打。
直到三個人都已打完,直到石瑞剛已經陷入半昏迷,沒有意識的狀況下,他們才將他往地上一放。
「石瑞剛!如果你不甘願的話,你可以再來找我!」韋大鵬撂下話。
「我……會的!」石瑞剛用超人的意志力回答。
「那我等你!」韋大鵬激賞的說。
他們四個人不動聲色的走出石瑞剛的辦公室,秘書在他們走後,不經意的朝總裁的辦公室一看,不禁放聲尖叫,把隔壁辦公室的刑淑依給叫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
秘書全身發抖的指了指前方。刑淑依一看,差點也崩潰的跟著大叫,好不容易她才移動她的腳步,趕到了瑞剛的身邊。他的白襯衫上滿是血跡,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似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踫他,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瑞剛……」她哭著,全身都在打顫。「瑞剛……我要怎麼……現在怎麼辦?」
「淑依!送……送我到醫……院。」他的手舉起又落下。「幫我!」
刑淑依的手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她的哭泣聲愈來愈大,辦公室外站滿了人,他們正在低聲的議論紛紛,而刑淑依更是手足無措,好不容易扶起他的肩膀,卻傳來石瑞剛痛苦的申吟聲。
「瑞剛!」她縮回手。「我……」
「叫救護車!」他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說出,接著他不省人事的昏了過去,手緊緊的抓著淑依的肩膀。
「瑞剛!」她大叫一聲,接著她轉頭看著站在門外的那群人。「叫救護車!」
第六章
必系
如果不是接到刑淑依的電話,韋秋純不會知道石瑞剛被打得傷重必須住院,她去向她的父親詢問,而她父親證實了這件事,她沒有再說第二句話,第一個產生的念頭就是到醫院去看石瑞剛。
當她趕到醫院後,在走廊踫到了剛好領完藥要回病房的淑依,她立刻沖了過去。
「情況如何?」
「你事先知道嗎?」刑淑依只想確定這點。
「我不知道!」她臉色蒼白。「接了你的電話我才知道!」
刑淑依知道她不會說謊,而且從她的臉色看來,她的確是不知道。「辦公室的人說來了四個人,你父親畢竟是手下留情,只打斷了瑞剛四根肋骨,沒有要他的命,也沒有要瑞剛斷手斷腳。」
韋秋純沒空去想刑淑依的話中到底有沒有諷刺的意思在。「他現在怎麼樣了?」
「你真的關心?」
「刑淑依!如果你不希望我來,你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她光火了。「你應該知道我既沒有報警也沒有向你們報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