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好像有過一個如同她一般美麗的少女曾怔怔瞪著他瞧。她的周遭有著必須在溫室里栽植的名貴蘭花,她嬌貴的氣質讓她即使身處在艷麗的蘭花中也絲毫不遜色。
他身不由己的想走向她,然而身體一欠動,被玻璃刺傷的背肌一陣疼痛。他倏地鎖緊眉,回過神來。
眼前哪里有被蘭花圍繞的少女,只有瞪著他滿眼狐疑的圍觀者。
多年應付媒體的經驗,使得他表現得若無其事,同時間一抹領悟升上他眼里,怪不得覺得少女有點眼熟,原來是唐氏堅持不換的模特兒惠嘉呀。
她比他以為的要……嗯,經過之前的親密接觸,盡避她娉婷的嬌容仍給人稚女敕的感覺,可他知道頸部以下的柔軟嬌軀已經發育成熟。
如果他沒估量錯誤,她應該是32B、22、33,標準的美少女身材。跟他向來欣賞的性感有點距離,但奇怪的是在兩人緊緊嵌合的幾秒間,卻成功的挑動他男性的,所以在她不經意的以膝蓋頂到他時,那里才會痛得那麼厲害。
他混雜著曖昧情愫的灼熱目光照得惠嘉頰面上的紅暈更熾,少女的羞澀使得她本能的排斥,圓亮的眼眸惱怒的瞪大,似在警告。
但這一瞪,倒讓國良越發的感到有趣,鷹揚的濃眉下一雙深黑的大眼放肆輕佻的朝她眨了眨,似在提醒她兩人有過的親密接觸。惠嘉倏地別開臉,感到雙頰燙熱得更厲害。
見他到這時候還有心情逗女孩子,唐玉龍好笑復好氣。這家伙是少根筋還是怎麼地?直到張英端簡單的為雙方介紹,搞清楚了他的身份後,他恍然大悟。
之前看過不少有關胡國良的報導,只是他突然撞出來英雄救美,讓玉龍一時間沒認出他來。這位媒體大亨的情事向來受人注目,尤其是他名下的報社、雜志社、電視台、電台更是炒作熱烈。
玉龍當然知道這十之八九都是為了制造他旗下女星的知名度,然而確認為真的一成也夠嚇人了。胡國良是有名的情場浪子,外貌上雖稱不上俊美,但粗曠的國字臉倒別有一番剽悍爽朗的性格魅力,剛毅中帶點冷酷,深陷眼眶里的一雙深黑眼眸可以冷峻無情、也能熱烈如火,端看它們想注視的對象來轉換情緒。
直挺的鼻梁中間略見隆起,似乎曾斷過一次。鼻翼下方的一張大嘴豐潤性感,招牌笑容如春風過境,沒有一個媒體記者不受用的。體格結實剛硬,眉宇鷹揚間透露出的霸氣,加上財富與權勢堆砌出來的無形魅力,怪不得能如魚得水般周旋在各色美女間。
這使得玉龍暗自警覺。胡國良以出名,居然能對他身後那票各有千秋的美女視而不見,將目光直接對準先前被他認為青澀、不夠有魅力的惠嘉身上,不由得他不提防。
這樣的情場浪子可不是單純的惠嘉招架得住呀!
但為了禮貌,他還是向前簡單的致意。「胡總經理,謝謝你救了惠嘉。」
「不客氣。」國良臉色略顯蒼白的朝他點頭,盡避眼前的美色動人,但背部隱隱的疼痛,讓他在心里嘀咕著救護人員怎麼還沒來。
撇開唐玉龍這位美男子不提,他身後的小姐們——很遺憾的,必須改稱是太太們,因為除了姚惠嘉外,每個都羅敷有夫了,而且不像他先前胡想的是唐玉龍的妻妾。人家各有老公,手中抱的孩子也不是唐玉龍的,只除了其中一名肖似唐玉龍、身材比起同伴們都要魁梧的男童,而他們全是搭配惠嘉拍廣告的小童星。
他不禁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這種感覺當然不是為了小童星們!
唉,這些漂亮美眉真是想不開,年紀輕輕全都嫁人生子去,也不會留一、兩個讓他把。眼光哀怨的落向滿臉暈紅的姚惠嘉。剩下這顆稚女敕的小桃兒,他又沒戀童癖,還是算了吧!
但總算搞清楚不是他讓人想吐,而是……他的目光落向唐玉翎微微隆起的月復部,這位被他視為毫不專業的小號維納斯是因為害喜而吐,不是他的關系,男性受傷的自尊稍稍得到平撫。
「胡總,你怎麼會到這里來?」張英端疑惑的問。
老板明明對唐氏不肯更換廣告模特兒的事大為光火,氣得不想過問,怎麼會突然跑進攝影棚關心,還巧合的趕上英雄救美?
被屬下這麼問,國良困擾的鎖起眉頭。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加上一連串的身心沖擊,使得他在震驚之余,倒把害他進這渾水的始作俑者給忘了,直到張英端的話提醒了他。
那個男童挺邪門的,居然有那麼大的力氣推動他。
柄良目光如電的穿梭在攝影棚內,企圖找出他來。可惜不管他如何尋尋覓覓,先前見到的男童像是蒸發般的消失無蹤。
他不死心的問張英端,「有沒有個身高將近一百二十公分,長得粉雕玉琢的小童星?」
「小童星是很多,每個都粉雕玉琢,不過一百二十公分?」張英端將目光投向童星中個子最高的,是挨在唐玉龍腳邊撒嬌要人抱的漂亮男童。
唐玉龍顯然招架不住兒子的磨蹭,一臉含帶寵溺的無奈笑容,將男童抱起來,兩張靠在一塊的臉容幾乎一般的俊美,國良可以預估到男童長大後,必會同他父親般擄獲女性芳心。
奇怪,他想找的孩子跑哪去了?
「沒有更大一點的童星嗎?」
「童星都在這里呀。」張英端狐疑的瞅著老板,不知道他何時轉了性,竟對小童星感興趣起來。
胡國良不理會他忖測的目光,心中有股焦躁催促他一定要找出那個小男孩。他之前明明不想進攝影棚的,卻在遇見他後,被一股力量推進來,還在猝不及防下,被推得撞向惠嘉。
他越想越古怪,目光仔細的梭巡著每名小童星,雖然個個都粉雕玉琢、可愛得緊,但沒一個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掠過他腦中,他該不會是……
呸呸呸!他飛快揮去這個想法,子不語怪力亂神呀,他在亂想什麼!
看到老板臉色不對,強壯有力的下顎緊抿著,張英端也察覺到不對勁。
頂頭上司向來對美女不設防,怎麼竟對現場幾位大美人視而不見,只顧著看她們懷里的孩子?但他還來不及提出詢問,救護人員便趕來了。
就這樣,胡國良在眾人的目光下被送往醫院。
臨去前,那雙深黑的眼楮留戀的投向惠嘉,一抹令兩人困惑的情愫默默傳遞。那是一種即使歷經無數回的潮來潮往都抹不去的原始渴慕,潛藏在他們靈魂深處的刻骨相思,隨著他們互相呼應的細弱心跳,及情不自禁投向對方的熾熱眼神,封鎖不住的流泄開來。
惠嘉雙臂交橫胸前抱住自己輕顫的身軀,非是畏寒,事實上她全身滾燙著,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讓她不知所措的顫抖著。
即使他的目光已去遠,她仍可以感覺到兩人視線交會時,凜然感動的激烈情潮。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卻模糊的意識到她的心情和生命都將不一樣了。
第二章
胡國良被送往自家開的康泰綜合醫院,幸運的是,他老妹胡國美自從有孕在身後,便只負責醫院的行政工作,否則要是被她「照顧」到,他沒死也月兌層皮!
饒是如此,國美一接到他受傷的消息,仍從辦公室趕過來。老哥沒受傷已久,這麼大條的事,她怎麼可以缺席!
因為國良背部沾滿玻璃屑和干掉的血液,如果突兀的月兌掉身上的毛衣,反而造成傷口的二度傷害。為了保險起見,主治醫師只得把他身上昂貴的毛衣給剪掉,弄濕後從背部小心撕開,痛得病人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