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這沒腦筋的人,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她又氣又急地說得語無倫次,原來滿心的欣喜,早被他那無情的羞辱撕扯得四分五裂。
「別再你啊你的,告訴你,梵芷芹,以後你的日子也絕不會好受的。我過我以前的單身生活,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我高興在哪過夜就到哪里過夜。當然,我不會再踫你一根汗毛,你想要有個情人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你如果賤到那種地步的話,可得要小心些。到時候,別怪我不打得你皮開肉綻。」
「你……」
「除非我問你話,你不可和我說上一句話,告訴你,我現在看到你只有一種感——惡心。」
他霍然的下了床,芷芹氣得啞口無言,這天大的誤會真教她無語問蒼天。
「從明天起,你不用再演戲了,如果你想走路的話。」他說話的表情好像賜給她無比的恩惠。
「好!既然如此,要這樣過日子,就這樣過日子,你要去風流就去風流,我自會安排節目。當然,我會很小心,不丟你們谷家的臉。」芷芹咬牙切齒地說,緊抓住殘余的尊嚴,她毫不猶豫地反唇相稽。
「你敢!」
「這可是你逼我的,請便!」
比中逸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芷芹呆愣的看著那扇門,她多麼希望谷中逸听了她那句話後,便沖到自己的面前求著自己不要那麼做,然後悔悟他的過錯。如今,全完了,她的幻想也破滅了,谷中逸的話字字敲碎她的心靈。那椎心刺骨的創痛,真教她再也不認為世上有任何值得信任的事。
第四章疑幻疑真
比家上上下下的僕人對芷芹雙腿的復原,均表示高興之情,並且無任何疑問,至于谷家的大老爺——谷顥,則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幾天來,谷家全都籠罩在期待新年來臨的氣氛中,只除了同床異夢的谷中逸和芷芹例外。在除夕日這天……
清晨,小便興奮異常的沖進了父母的臥室,剛進去的時候,倒也瑟縮了一下——他沒想到父親還未出門。哦!對,今天除夕,爸爸不用到公司去。谷中逸正在套長褲,他嚴厲地瞪了小一眼,責備他的不禮貌。
「爸……爸爸!早安!」
「你來做什麼?」
「我……找……媽媽……有事。」說著就沖到床前,搖著正在睡覺的芷芹,其實她早就醒了。听到小叫媽媽,芷芹心中百感交集,盡避她不動聲色,內心卻狂喜若。
「媽媽!起來啦!」
芷芹裝著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什麼事?」
「起——來——啦!」
她慵懶地坐起身。「什麼事?」
小迪跳到床上,坐在她的腿上。「媽!咻……砰!你有沒有忘掉?」
「什麼咻砰!」
「哎呀!就是放煙花啊!」他附到芷芹的耳邊,撒嬌地說著。然後抱住她的脖子,把頭一她的肩上。「媽媽!有沒有忘掉?」
「忘掉了!」
「哎呀!討厭啦!媽!今天要去買啦!」
「好啦!」她捏了捏他的鼻子,小迪被捏習慣了,這次,他沒有揮開芷芹的手。
「媽!你起來嘛!」
她被吵得沒辦法。「好啦!好啦!」
小迪的眼楮睜得大大的,直盯著芷芹的肚子,又模了模,四處左右地看著。「媽!你的肚子里有沒有女圭女圭?」
她的臉霎時紅透。「問這干嘛?」
「人家要妹妹,人家要妹妹。」
「我要做哥哥啊!」
「做什麼哥哥嘛!」
「不管,人家不管啦!」他一直嚷嚷著。
「小迪,別吵。」谷中逸怒聲斥責,喝止他的撒嬌。「你看看你一大早,先是進來不敲門,現在又大吵大鬧,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成何體統,像什麼話?」
小迪的臉刷地蒼白,他躲到芷芹的身後。她轉過身,撫了撫他的發。
「小迪,乖,不要吵。」
他喪氣地垂著頭,可憐兮兮的樣子。「媽,人家要妹妹啦!」他小聲哽咽地說。
芷芹心一軟。「好,給你。現在,乖,先去吃早餐,好不好?」
「嗯!」他的眼頓時雪亮,雙頰又回復生氣。「媽媽,真的要給我?一定哦!」
「好!好!好!傍!」她按了按鈴,小雲馬上出現在室內。「小雲,早餐弄好了嗎?」
「弄好了!少女乃。」
「帶小少爺去吃早餐。」
「是的,少女乃。小少爺,我們走吧!」她牽著小迪出去,輕輕地掩上了門。
比中逸斜睨著芷芹,嘴角邪邪的笑著。「給?你拿什麼給他?」他刻意挖苦著芷芹。
「我會有辦法的,難道說你不要我就沒有別人要我了嗎?」一股報復的快意,夾雜著恨。
「不要激怒我。」他憤怒地給了她一耳光,便狂傲不羈地出了臥室,用力的帶上門。只听見「豪門情婦」的特有語調在走廊揚起。
「表哥!早安。」
「早安。」他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芷芹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便走到梳妝台,看看鏡中的自己,理理發絲,走到浴室裹洗臉,當冰冷的水觸到火辣辣的臉頰時,她不禁啜泣起來,邊哭邊洗著臉。
恨他吧!梵芷芹你的心里不會再有他……然而,一點兒回音也沒有,除了水龍頭流出的嘩啦嘩啦的水聲外。
當她梳洗完畢,已花費多時,她猛然想起對小迪所許下的諾言,有事做總是比較好,她褪下了睡衣,換上了白色棉質V領上衣,淑女型的牛仔褲,一雙黑色的皮短靴。一頭天然的
鬈發全部攏向腦後,束上了馬尾,在額前留下劉海,既可人又瀟灑,一雙修長勻稱的腿顯得更迷人,高挑的身材、標準的三圍更是不加矯飾而自然的顯現。
外面冷嗎?窗外陰霾的天氣給了芷芹答案。她套了件亮黑的皮夾克,正準備出門時,噢!對了,身體根本連一毛錢也沒有,谷中逸總會留些錢在房里吧!她翻了翻床幾旁的抽屜。哈!丙然沒錯,而且還一大迭。她隨手抽了幾張,便塞進口袋裹。完全沒注意門外的一雙鬼祟、可怕的眼。她哼著曲子,輕松自然地出了門,只見一個黑影迅速地從她眼前閃過走」廊盡頭。
僕人吧!她不甚在意地想,悠哉的走出走廊,輕快的下了樓梯,忘卻了琴室所給予她的恐懼,只見約莫六七個女僕在拖地、打蠟。
「少女乃,早。」
「早。」
「少女乃,要吃早餐嗎?」在那兒指揮的譚媽問著。
「有沒有三文治?」
「有,你等著。」
話一說完,譚媽便走向廚房,不多時,便取來一份三文治交給芷芹。她啃著三文治,下了門前階梯,廣大的前庭空無一人,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她。「一個人想偷偷的溜出去?」
「沒有這個自由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不自覺地要跟他作對。
「你忘了,我說過你是我的財產之一。」
「啊!原來你是要監視我,省省吧!我只是出去幫小迪買煙花。」
「我陪妳去。」
「謝了,我寧願自己一個人走走。」
「我說陪你就要陪你。」他不由分說的拉著芷芹往後院走。「我帶你由後山斜坡的小徑走,可節省一半以上的路程。」
芷芹默默的走著,賭氣的不開口,谷中逸握著她的手也不說話,突然,在遠遠的一棵樹後閃過一個身影。雨煙——是她,她的鬼魂又出現了!比中逸似乎並沒有察覺,芷芹痛苦的閉上眼楮,要告訴他嗎?算了,別傻了,他只會藉此嘲笑她神經過敏,再不就是又發頓脾氣,他不是不許她提起雨煙的名字嗎?
恍惚中,芷芹一腳踏空,整個人向前俯倒,谷中逸及時的扶住她,看她臉色蒼白,渾身不住的發顫,默默的流著淚,他用唇吻去了她的淚水,抱緊了她說︰「唉!算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待會我開車去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