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定要雞蛋里挑骨頭,我也沒辦法。不管我請任何人當男伴,你都有話說……」
「誰說的?你可以找我啊!」
若薇回他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問題是你人在國外……」
「如果我在,你會邀請我嗎?」他譏諷地反問。
若薇語塞。
「看吧。」
「是誰說你喜歡我,我就得喜歡你的?」討厭他凡事將她看透的眼光,若薇惱羞成怒地反駁。「我就是不要喜歡你,不行嗎?你自己就曾對江丹儀說過這種話。」
夏曄的臉色蒼白了起來,眼里有種刨心刺骨的疼楚和淒愴。多年前任性的話,在這時候反噬向他。自作孽啊!
他緊握住拳頭,控制因為這份傷痛想要反擊的沖動,眼神哀痛地道︰「問題是,你真的不喜歡我嗎?」若薇張了張嘴,胸口像被巨石壓住,沉重窒郁得難以言語。
「如果只是我的單相思,我可以從這份單戀里掙月兌出來,間題是你也有反應,才讓我不甘心放棄。若薇,我是真心喜歡你,五年了,你還不能相信我嗎?」
「我……」
「我承認對丹儀說的話過分了點,但我解釋過原委了。這是為了阻止她對我繼續用情的不得已措施,沒有故意傷害她的意思。你為此而懲罰我,是不是太過分?」
「我沒有……」
「有,你用你的方式。」他傷心又委屈地傾身向她,雙手撐在若薇坐的那張沙發椅背,矯健的身軀形成一座小牢籠囚住她。
強烈的男性氣息充盈著若薇的嗅覺,夏曄俊美絕倫的臉龐在她睜大的瞳孔裹逐漸放大。她無法抵抗他似有催眠能力的專注凝視,著迷于他眼眸深處源源不絕訴說的萬縷深情,想要抗拒的心軟折下來,頭腦突然之間都亂了。
「若薇……」他低沉瘖啞的音調,飽含著為相思刻骨銘心的苦惱,灼熱的呼息湯熬了她細致敏感的肌膚,舊有的記憶影子般潛伏過來,疊在新的記憶上。
他的肩濕熱的覆在她嘴上,試探的舌一如往昔般溫柔,卻更加急切地想撬開她的貝齒,探進她柔女敕的口腔。然而,這舉動驚醒了她,若薇惶亂地別開臉,夏曄身子不穩地跌在她身上,兩具身體交纏得更緊。
「放開我!」她在那具沉重、湯熱的男性軀體下掙扎,夏曄發出一聲悶哼,咬緊牙根略略撐起身體,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
身上的重量一消失,若薇狼狽地爬起身想離開,夏曄伸出猿臂將她抓回來。
「若薇,不要拒絕我。」
「別這樣!」從沒遇過這種情況的若薇,嚇得手腳發軟。
「你喜歡我的。你心里清楚你為我著迷,為什麼要抗拒?」
清麗的臉蛋被他用手掌捧住,若薇驚懼交加的眼眸對上他眼中的質疑,千般滋味在心頭,唯一能理清的只有她害怕。
怕這個男人,怕他具有的傷害她的力量,更怕他會藉著這股力量傷害她……然後她會失去現有的和平美好,變得亂七八糟,亂成一團……就像這樣……
「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她只能喃喃重復,藉以說服他,說服自已。她不要喜歡他,她喜歡的人應該是寧紀。可是這個意念為什麼這麼無力、苦澀、酸辣……嗆得她眼淚直冒出來?
「你說謊。」夏曄眼中燒著狂怒。「如果不喜歡我,為何不自覺地被我吸引?」
看著她搖頭,胸臆間的怒火燒得更旺,瞬間席捲了他的自制力。
「說謊!」他俯下唇咬嚙著她,雙手不留情地在那具啊娜的嬌軀上游移。
若薇在他懷里癱軟,被那股狂野的欲念嚇壞,無法自制地發出嬌吟。
「你也要我,還不承認?」夏曄發出得意的笑聲。
他的話傷害丁她,盡避身體為他發疼,養尊處優的驕氣讓她無法就此屈服。她羞憤地想保護自己,腦子里冒出從某部外國羅曼史里看到的對白。
「那只是,不是愛!」
通常「愛」這個字都可以嚇倒男人的,夏曄的臉色果然一變,但並沒有放開她。
「隨便什麼男人踫你,你都會有這種反應嗎?」
他侮辱意味濃厚的冰冷聲音,令若薇倒抽口氣。往昔的記憶回來了,初次遇到夏曄時,他就是用這種態度對江丹儀。她早知道他是這麼無情的,果然!
「你混蛋!」她激動的捶打他。「你怎麼可以這樣傷我?除了你之外,誰敢這樣欺負我,你居然還說這種話?」
她婆婆淚眼里的憤懣,如針刺般將夏曄體內滿脹的痛苦情緒戳破。他抱歉又心疼地擁住她抖顫的嬌軀。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氣你把我們之間的感覺稱為。因為那明明不是。我愛你,若薇,這輩子從未對女人心動的我,為你情不自禁,相思數年。如果只是,我不會這麼痛苦、也不會這樣執著,所以無法容忍你如此侮辱這份情感。」
「可是我不愛你……」她絕望地道,極力想避開他的糾纏。
頭一次對女人掏心掏肺的表白,換來的卻是一句「不愛你」,夏曄的心沉入谷底,陰郁的情緒再度籠罩住那雙深沉的眼眸。
「你對我有,卻不愛我?」他苦澀的扭曲嘴唇挖苦。
「隨你怎麼說,只要你放我……」若薇閉起眼,無法面對他眼里冰冷的質疑,緊鎖著一顆心,不予回應。
「你對我只有?」夏曄發出一陣狂笑。多麼悲哀啊,這話居然是女人對他說的?情況不都是該反過來嗎?
「夏曄……」他臉上的瘋狂令若薇心懼,更加深地想要逃離他的決定。
「好。」他傷心欲絕地淒厲叫道,深幽的黑眸閃爍出最陰暗、邪惡的情緒,俊美的容顏盤據著野蠻,表情猙獰。「既然只有,就讓我用來征服你。」
若薇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夏曄撲倒在沙發上。炙熱的吻和撫觸來得又快又急,教她無力閃躲。按著听見裂帛聲,胸口一涼,價格昂貴的香奈兒禮服被他粗魯地撕開,他攫住她胸前的豐滿,一陣啃咬。
悲憤交加的情緒沖擊得若薇頭昏腦脹,一生中從未遭逢這樣歹毒的摧殘,施予毒手的又是她向來信任的男子,這樣的打擊,讓若薇幾乎要發狂了。
然而,無論她如何掙扎,都躲不開夏曄施在她身上的無情摧殘。蓄積在內心的憤怒和傷痛,只能藉著淚水發洩。她悲傷又絕望地痛哭失聲,那陣陣的嗚咽同時翻攪著夏曄的良心。他抬起頭,瞪視她的傷心欲絕,握緊雙拳,放開她跌坐在地毯上。
有許久的時間,套房里只有若薇的抽泣聲。夏曄捂住臉,氣自己失去控制,又恨自已下不了手。他是如此愛戀她,為她瘋狂。就算為她下地獄都可以,卻見不得她傷心。
罷了,原是自作多情,如何怪她不解風情。
罷了!
他月兌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送你回去。」
第七章
那夜之後,有一年的時間,若薇沒再見到夏曄。
听說,他為了夏氏的業務,歐洲和美洲兩地跑。听說,他一改之前對女人的毫無興趣,變成來者不拒的浪子。
幾乎每次的社交宴會里,都能听見一、兩句有關他的緋聞。若薇听到時,總有椎心刺骨的疼痛。她強行壓制這份感覺,裝作不在乎。久而久之,好像真的不在意了。
隨著下爐人潮從美術系館出來,若薇一身白衣黑裙,清雅秀麗得像雨中的玫瑰,得到不少愛慕者的眼光注視。
微雨洗春色,諸風生晚寒。
如絲的細雨隨風吹來,握在手中的傘也無法抵擋所有的寒意。路上行人弓著背撐傘與風雨奮斗,站在廊下的若薇憂郁的凝視了一會兒,垂下眼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