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庭,你不要樂極生悲。待會兒寧綺拿球棒下來K你時,別怪我沒事先警告。」
「大舅子,你忍心見死不救?」耀庭的笑容垮了下來。
「嗤,這聲大舅子叫得太早了吧?」寧紀挑起俊眉。「憑你是制不住寧綺的,真娶了她,有你一輩子的苦頭吃。依我看,除了子逸和夏曄外,誰也不是寧綺的對手。」
「子逸那塊木頭?」耀庭不服。「至于夏曄我就有點信,他那張嘴利得跟寧綺有得比了。」說到這,他的笑容曖昧起來。「如果這兩個傢伙接吻,不就是名副其實的唇槍舌劍嗎?」
「去你的!」寧紀伸手打了他一個爆栗。
對于蔡耀庭的呼痛听若未聞,若薇心神恍憾地想著夏曄和寧綺接吻。這幕影像不知為什麼讓她感到不舒服。她僵白著臉,惱怒的眼光投向夏曄,他眼里諱莫如深的熾熱光芒,反令她全身血液沸騰,粉頰逐漸加熱,雙膝發軟。
彷彿忍受不了他幾欲奪眶而出的熾烈熱度,若薇怯懦地逃走,慌張追上等在樓梯口一臉狐疑的寧綺。
寧綺喜歡夏曄嗎?
懷著這樣的疑惑,若薇度過在寧家作客以來,最憂郁的一天。
第四章
季節的迭替,總是在人們最不經意的時候,悄悄來去。若薇每天都盼望另一個寒假趕緊到來。因為寧綺說,暑假時寧紀會留在歐洲打工,寒假才會回國過年。
有時候她會幻想自己和寧紀是一年只見一面的織女和牛郎,只是她比織女更可憐,即使見到心上人,仍有夏曄道支一萬燭光的電燈泡從中作梗,讓她無法和心上人單獨談話。
夏曄這傢伙像是存心跟她做對,連睡夢時都害她夢到他,只要想到他那張俊美無疇的臉容,她一顆心就翻騰不休,再愉悅的情緒都會變得煩躁。
就這樣,年輕的生命,在微小的悲與喜中,反覆的等待與離別里,少女懷春的相思間,驚鴻一瞥地溜過。
這一年,是若薇暗戀寧紀的第三年,時值炎炎夏日。剛考完高中聯考的她,萬般無聊地待在自個兒的閨房,拿著素描簿隨意涂鴉。
沁涼的冷空氣自空調吹風口不斷送出,啜著管家送來的花果茶冰飲,滋味美妙如天堂。若薇趴在軟綿綿的沙發上,姿勢有點不雅。反正房里只有她,不怕被人看到,也就毋需維持平常優雅端莊的淑女氣質。及肩的秀發披洩在臉頰及頸子上,身上的T恤洋裝擠到臀部,露出修長、滑女敕的玉腿,那撩人的姿態,要是被男人看見,準會流出一大坨的口水。
她專注于手上的素描,等到筆下的線條成形,看到一雙似笑非笑、帶電的魔眼瞪向她,才發覺不對。怔怔地瞪視素描紙上有著冷峻眉眼、倔傲薄唇的男子,納悶自己怎會又畫起他。
想畫的是寧紀呀,為什麼變成他?正待深究下去,心房陡地猛跳起來,有種被人監視的毛骨悚然感覺生起。
若薇抬起的眼眸,倏地驚異的睜圓。通向陽台的落地窗玻璃,此刻帖住一張和素描紙上的男子相似的臉容,她見鬼似的全身僵住。
燦爛金陽在那個「鬼」身後形成金色的光暈,將他年輕帥氣的臉容襯托得有如太陽神般耀眼。他伸手敲著玻璃,篤篤篤的聲響喚回若薇的神智,似被召喚般地走到窗前。
「打開。」窗外的鬼無聲的命令。
若薇搖頭。
「打開。」他再度道,深炯漆黑的幢眸深處有抹絕不罷手的堅持,不斷地罩向若薇,令她無法不照他的意旨行事。
她打開窗,夏曄瀟灑的身影閃了進來。若薇有種作夢的感覺,他怎會在這里?
「夏曄?」她狐疑地嚷了聲。
「不是我,難道是鬼嗎?」夏曄先是微笑,熾熱的眸光很快繞了她全身上下一遍。看到她修長白皙的玉腿時,眸光里的熱度更高,但還不及停留在她胸前的凸起時那般白熱化。
若薇不自在起來,退後一步,雙手遮在胸前。
「你怎會在這里?」
「我跟爺爺來你家拜訪。」他眼神火熱,聲音瘖啞,饒是若薇這種青澀少女,也察覺到不斷從他身上輻射出來的侵略氣息,不禁更為慌張。
「你爬上我的陽台干嘛?夏曄,這是不禮貌的。」她懊惱地抗議。
夏曄偏了偏頭,像在認真想她的話。
「有嗎?」他無所謂地道。
「夏曄!」她蹙起眉。「我希望你現在離開。你逾越了客人的分際,沒得到主人的應允,就闖進我閨房。」
「剛才是你讓我進來,我可沒脅迫你。」他理直氣壯。
「那是因為你……」若薇慌得無言以對。若是寧綺在就好,只有她那張利嘴對付得了夏曄。
「我怎樣?」他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的羞窘。
「你……你霸道的命令我……」
「你又不是我的女奴,不必管我的命令。」
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若薇氣鼓兩頰,但又不能承認自已是屈服在他的婬威下。
「我……我是想……你可能有事……」她胡亂掰了個理由。「總之,我以為你說完話就走的……」
「如果我不走呢?」他瞇著眼,更進一步靠近她,嚇得若薇連退了好幾步,才躲開他灼熱的男子氣息。
「你……別耍賴!只要我大聲嚷叫,立刻會有人進來。」
「你以為我想干嘛?」他惱怒地冷哼,眸裹閃過一絲受到傷害的脆弱情緒。
「我怎麼知道?是你自己跑來……」
「在你眼里,我就那麼不堪?」他暴躁起來,整個人變得危險易怒。「就只有寧紀是君子,我就是小人?」
「我……我又沒那麼說。如果你是君子,就不會爬上我的陽台。」
「我是想見你……大老遠從歐洲趕回來,只為了想你……」夏曄咬牙嘶喊出埋藏在心底深處最隱秘的情緒。
若薇心弦震動,黑白分明的眼眸幾乎要奪眶而出。
「你說什麼?」好不容易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話來,她昏眩的大腦仍無法如常運轉。
「我……」夏曄懊惱地捏緊拳頭,粗聲粗氣地道︰「我說我想你。」
用這麼兇惡的嘴臉和語氣說想她,若薇自覺無膽消受。
「你開玩笑吧?」
「你當我是玩笑?」他震驚又傷痛地逼近她,若薇害怕地退後。
「我們根本就……」她艱難地吐出言語,只激得他更加憤怒,如發瘋的野獸般的眼光,看得若薇膽戰心驚。「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冷靜?」他不可思議地問。
「對呀。你要是妄動,我說過我會喊人來……」
「喊人來?」夏曄輕視的嚷道,一把抓住她,將她硬拉向堅實的懷抱。「你喊啊,看看你是不是喊得出來?」
「救……」才叫一個字,張大的小嘴兒便被堵住,將接續的求救聲全吞進另一張饑渴的男性嘴唇里。
若薇腦里一片空白,難以思考。嘴上一陣刺麻,某種怪異的感覺侵襲著她的身心,膝蓋發抖發軟,跌坐向身後的沙發,夏曄高大的身軀順著她壓下。
他的嘴仍黏著她,帶電的舌尖登堂入室地掠奪蘭芷般的氣息。未曾識過滋味的若薇,嬌軀抖得如遭狂風暴雨侵襲的稚女敕花蕊,花容失色的畏懼、慌張。
彷彿意識到她的害怕,夏曄的吻溫柔下來。濕潤的唇瓣帶著似水的柔情,安撫她的驚懼和混亂。舌頭不再那樣貪婪地侵犯,珍愛地探觸她柔女敕的口腔。
一種有別于畏懼的顫抖貫穿全身,在夏曄溫柔而誘惑的吻里,若薇只覺得身體發熱,內心氾濫著無法辨識的溫暖情愫,漸漸迷醉。
她輕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