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智集團是國際公司,有不少商界人士都知道,紛紛想過來認識這位年紀輕輕便叱吒商場的人物。
「你找瑋玲什麼事?」孟老太爺蹙著白眉須,不怒而成的眼光,大有不好打發的強悍。「你不是準了瑋玲假,讓她專程回來替我祝壽嗎?這會兒又來找她?」
「瑋玲這麼說?」寧紀嘲諷地扭曲嘴角,弓了弓俊眉。
「瑋玲?」孟老太爺不悅地看向神情狼狽的孫女,知道事有蹊蹺,他向來護短,瑋玲又是他最疼愛的孫女,就算她犯了什麼錯,孟老太爺也決意罩定她了。
「瑋玲年輕不懂事,希望寧先生別跟她計較。這孩子不適合台北那種復雜生活,我一直希望她能辭掉工作回家里來。可她一直說寧先生倚她為左右手,一日也缺不了她。其實這孩子笨手笨腳的,是寧先生不嫌棄吧。我看還是讓她辭了工作,免得在外丟人現眼的好。」
「爺爺!」瑋玲驚恐地叫道。她才不要待在家裹呢!
這次為了躲避寧紀,她先到杉林溪度了三天假,才回老家。只待了一星期,就差點讓她發瘋!
家里的女眷,從老到少,只要已婚的,都熱心幫她介紹對象,目的是要把她嫁出去。她雖然只在家待七天,卻經歷了不下二十場的相親大會。她已經算計好了,一等爺爺的生日過後,立刻卷鋪蓋逃婚去!
只是沒想到還沒逃走,寧紀卻追了過來!
這家伙為什麼不死心呢?他已經得到她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瞧他現在把她害成什麼樣了?從此得被關在家里,有如金絲雀,這下子他高興了吧?
寧紀對孟老太爺的話,同樣蹙眉,嘴巴緊抿著。他始終沒有放開摟在瑋玲腰間的手,也不管這種姿勢在別人眼里有多親密。
「孟爺爺,我想您是誤會了。」他以不疾不徐的語氣道,臉上一派從容。「就因為我離不開瑋玲,才會追到這里來,又豈肯讓她離我而去?」
這話听在眾人耳里,再對照寧紀摟在瑋玲腰上的手,變得十分曖昧起來。孟老太爺的眉頭皺得更深。
「年輕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寧紀笑著俯視瑋玲,看進她拚命朝他眨著,有求懇意味的暗示眼光里。「她欠我一個解釋,關于一件襯衫的事。」
襯衫?
听出他話里的威脅意味,瑋玲緊張起來。他到底想干嘛?連她拿他一件襯衫的事也計較,那他取走她最寶貴的東西,她又該跟他怎麼算?
「什麼襯衫?」孟老太爺提高聲音問。
「黑色襯衫。」寧紀勾起唇角微笑,靜靜地凝視瑋玲,就像一頭貓看著爪下被箝制住的老鼠,等著看它怎麼掙扎的那種從容優雅,充滿殘酷的冷靜。
一股寒意竄過瑋玲背骨。她知道他的意思了,他是要讓她知道她無路可逃,別想指望她的家人來保護她。
臂念保守的孟家人,如果知道她跟他之間的事,不但不會幫她,還會押著她進禮堂。在他們眼里,寧紀算是乘龍佳婿那類的人物。
「你……」她氣的臉色發白,面對爺爺的追問,還有眾人等著看好戲的眼光,她只有一個選擇。「走!」她拉著他往里走,從女廳的另一道門戶離開。
孟老太爺的眉頭都快打結了,瞪著兩人的背影喃喃道︰「為了一件襯衫追到家里來,也太奇怪了吧?」
「寧家是以紡織業起家,群智集團旗下還有服飾公司,八成是指襯衫的樣本。寧董一定是找不到,才親自找瑋玲問吧。」游智遠自以為是地說。
只是樣本?
大伙兒的心里可不全然這樣想喔。
「你到底想怎樣?」氣急敗壞地拖著寧紀來到和父母共住的獨立小樓,瑋玲推他坐進客廳沙發里,卻被寧紀順勢帶入懷中。
女性化的上半身曲線服貼在熱力十足、富有彈性的男人胸膛上,身軀陷于寧紀張開的腿間,一波強烈的電流從他身上傳來,瑋玲臉上一片燥熱,無法避免地感覺到寧紀的。
她惡狠狠的瞪進他眼里,掙扎地想起身,卻被他燃著兩道火焰的眼光懾住,全身發
「放……開我……」喉里逸出的貓兒嗚咪聲,是她原先計畫吼出的河東獅吼的變聲版。為什麼每次遇上寧紀,她就顯得這麼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對于這麼不講理的男人,她完全無計可施,更別奢想他會照她的話做了。所以,多此一舉的反抗,僅是對白身尊嚴的一種交代,完全的無濟于事。
「你的房間在哪?」他灼熱的呼吸拂在她臉上,凝里在她領口隱約可見的黝深眼光,令她緊繃,嘴巴發乾。
對于自己的生理反應,瑋玲十分憤怒。
「你就只會想這種事嗎?」她惱火地推著他,語氣里有著淡淡哀怨。
「廢話!為了找你,我有十來天沒有女人了!」他完全沒有悔意地道,
「這關我什麼事?你不會去找別人啊,狂!」瑋玲被氣的口不擇言。
「我就是要你!你引起的火,只有你能撲滅。如果可以找別的女人解決,我干嘛辛苦找你啊?!」蓄集了十來天的怒氣,在此刻全然爆發。凝視著她誘人的紅唇,寧紀再無法忍耐,捧住她的臉,密密實實地覆上她的唇。
正為他的話深受震動,陷入沉思中的瑋玲,猝不及防下,被他飽含怒氣和的吻奪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他的吻具有十足的攻擊力,唇舌毫不留情地鞭苔著她的感官,讓瑋玲除了感覺外,容不下理性的思考。
是的,感覺。
寧紀要的就是感覺,想逼她承認的也只有感覺。除了感覺外,在兩人親密相擁時,不該存有其他的意念。只是單純的感覺,包括和心靈。
沉溺在寧紀吻中的瑋玲,彷佛觸及了這幾天來一宜困擾住她的問題的答案,只是這個答案還很模糊,無法具體呈現。唯有用僅余的感覺,再繼續體會,然後,她感覺到寧紀吻里的怒氣消失了,萬般的柔情由他的舌尖傳遞,在最熾熱的纏綿中,心里的疑慮消失揮發,瑋玲的理智逐漸清明。
一直囿于傳統世俗觀念的她,居然媚俗到無法看清事實。答案清清楚楚她攤在她面前。以她對寧紀的了解,這一個多月來他的種種不合常理的表現,他對她的勢在必得、不肯放手,只有一個解釋!
天哪,她居然沒發現,一逕困在沒必要的自怨自艾中。寧紀說她太保護自己,封閉著心,一點都沒錯。她以為她愛寧紀,事實上她愛自己更多一些,才會害怕受傷。在應該感覺時,她想的卻是失去的痛苦,患得患失的結果,只有逃跑了事。
而寧紀卻始終沒有放棄她。比起來,她不但怯儒,隨口掛在嘴上的愛更顯廉價。真正的愛,該是勇往追求,不離不棄;真正的愛,該是只求奉獻,不求擁有。後者,是情聖的修為,她自認無能做到;而前者,卻是她伸手可及的渴望啊。
她在寧紀唇下凜烈喘息,雙眼晶亮地凝視他。
以嶄新的眼光重看了一遍他俊挺的容顏。他眼臉下方的黑眼圈,消瘦了許多的臉頰,深陷的眼窩,以及眼中無法掩飾的熾熱情懷,都肯定了她新的領悟。
「對不起,寧紀。我不該逃的。」她伸出手愛憐地撫模他的臉頰,沒料到她會這麼輕易降服的寧紀,就著她柔女敕的手掌摩挲,眼光詢間地看向她。
「我好傻,一直不明白你的意思。其實你說的很清楚了,」她闔上眼臉,無比幸福地靠在他的胸房,傾听他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