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比較安靜。」胡國良笑嘻嘻道,為了怕寧紀臨陣月兌逃,還叫死黨張博智和蔡耀庭一左一右的挾持他,自己則拉著楊子逸往里走。
「子逸,這里不遜于紐約PUB的熱鬧吧?在日本也有很多這種俱樂部,我剛去時簡且是瘋呆了!」胡國良大聲吼叫,試著蓋過吵鬧的樂聲。
子逸挑挑眉,跟上好友的腳步。他知道胡國良不但是舞痴,還熱愛吵死人的音樂,來這里八成是他的主意。寧紀就不同了,餃著金湯匙出生的他,從小被賦予責任,活像個小老頭似的。他懷疑寧紀可能連PUB都沒來過。胡國良說是替他接風,怕是要藉機整寧紀吧。
五個人來到二樓的訂位,寧紀被吵鬧的音樂折騰的快受不了的耳朵,得到略微的舒
「這里很不錯吧。」胡國良嘿嘿地笑,短而粗的眉毛得意地竄高。
「裝潢上還可以啦,就不知道酒調得如何?」張博智眯起眼挑剔,俯現樓下狂舞的人群。
這個桌位有很好的硯野,坐著就可以將樓下的舞池及吧台一覽無遺。
「叫一杯來喝不就知道了嗎?」胡國良一副不怕你找喳的模樣。
張博智家里開的是連鎖餐廳,各種名酒美食都能如數家珍。對于胡國良不提議在他家餐廳聚餐,反而挑選這家pUB,他多少有些不滿。
「這里的下酒菜不錯。」蔡耀庭常跟著胡國良攪和,顯然也是這家PUB的常客。
「寧紀,你不要板著一張臉。失戀又不是世界末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胡國良推推好友的肩膀,得到寧紀的怒目回視。
「馬丁尼!」他懶的理人,冷著一張臉,閉緊嘴唇,陷入沉思。
「你是說夏嘩和尹若薇結婚的事?」楊子逸昨晚才回到台灣,從今早的報紙上看到兩人的結婚啟事。
夏嘩和他們在小學和國中階段都就讀同一所私立學校,是太子黨(因為他們同是長子,是家族事業的指定繼承人)的一員。高中以後一伙人分別被父母迭出國,他、夏嘩及寧紀在英國讀同一所貴族學校,胡國良到日本,蔡耀庭在美國,張博智則在瑞士。
六個人常用E-mail聯絡,感情像親兄弟一樣。
但有年寒假,夏嘩和寧紀回台灣過年,再回來時,夏嘩像變個人似的,對寧紀的態度很不好。
兩年前,寧紀和尹若薇訂婚,當晚夏嘩和寧紀打了一架。之後,每當寧紀傳出緋聞,夏嘩就會想辦法找寧紀喳,久而久之,兩人變成對頭冤家。
本來楊子逸推敲不出夏嘩會對寧紀生氣的原因,但今早看到他和尹若薇的結婚啟事,立刻就明白丁。
夏嘩可說是同一時間和寧紀一起認識若薇的。可是尹若薇愛的卻是寧紀,難怪夏嘩憤恨不干。後來看到寧紀訂婚後仍風流不改,才會氣的和他作對。最後乾脆橫刀奪愛,把尹若薇搶到手。可是這樣閃電結婚,不是擺明給寧紀難堪嗎?
「你也看到了?」蔡耀庭溜了一眼看起來像在閉目沉思的寧紀,小聲道。
「這是轟動商界的大新聞,誰沒看到?」胡國良興致勃勃道,一副包打听。「負責他們婚禮外燴的,還是博智家在夏威夷的連鎖飯店呢。所以我說啊,博智直是不夠義氣,這種事居然沒事先支會我們一聲。」
「冤枉啊!」博智大聲叫嚷。「事前我一點都不知道。你以為張家名下每家飯店、餐廳,所接的每一筆生意都會事先通知我嗎?我也是事後知道的,不然早飛去夏威夷參加婚禮了。說來說去,是夏嘩不夠意思!」
「你敢去?你的飯店負責婚禮外燴已夠讓人生氣,你還敢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不怕寧紀跟你翻臉?」國良冷笑。
博智一听,才知道事情大條,歉疚萬分地看向三角習題的失敗者,發現他像睡著似的閉著眼,手托著下巴,陷入物我兩忘。嘿,沒听見,真是好佳在!
「他怎麼了?」蔡耀庭向侍者點好酒菜後,傾向楊子逸問,後者同樣不解地搖著會不會是刺激過度,成了痴呆。
寧紀當然不是刺激過深,成了痴呆。其實,他是在想事情。
腦子里有個女人,她夢幻的眼光,因為驚愕而微張的紅唇,柔美嬌弱、十足女性化的表情,迥異于三年來給他的刻板印象。幾乎無法把一身套裝,冷靜自持,像個無堅不摧、沒有任何事能難得倒的職場女戰士形象,和今早摘下眼鏡,一臉毫無防備的嬌柔美女當成同一個人。
她的唇,比他想像的還要柔軟、香甜。她的氣息,清新誘人的讓人想摟在耳前狂嗅。而她的眼神,是每個男子夢寐以求的深情愛戀。
乍然看到她那個模樣,使得原本推門出來跟她要一份檔案的寧紀,猝不及防下,心弦猛地顫動。像是被一縷無形的力量牽引,他不由自主走到她面前。越靠近她,越被眼前玉顏皓頰的美人兒所吸引。
只畫著淡妝、膚質細致到看不到毛孔的粉女敕肌膚,像香滑的杏仁豆腐一般誘人,讓他好想湊上前品嘗。
當她慌張地尋找眼鏡,他及時制止了。他不要她戴上面具,他要看真正的她。
沒有眼鏡的她,是那樣脆弱,蒙隴的眼光滿是驚慌、嬌澀。他迷醉了,首次像個登徒子般,當著另一名職員的面,騷擾他的女秘書。
如果瑋玲有意告他的話,他可是罪證確鑿。
她當然沒告他,只是擺了一天的臉色給他瞧。但無論她的表情有多僵硬,他就是無法把腦海里那個柔媚嬌美的小女人忘掉,反而從她憤恨的眼光里,看到那夢幻的眼神。還有她生著悶氣、微微蹶著的誘人紅唇……
「寧紀,阿紀,你怎麼了?」胡國良不客氣地伸手推他,終于把他沉思中的三魂七魄喚回來。
「做什麼?」他不耐煩地瞪視好友,惱怒他打散了腦子里的美女影象。「酒來了嗎?」
「酒?」同桌的其他四人,個個大眼瞪小眼,都覺得寧紀今天不尋常。敢情他睡著了?
只听過失戀的人會藉酒澆愁,沒听說會睡覺逃避。
「酒不是在你面前嗎?」子逸好笑地道。當寧紀沉迷在自己的思緒時,侍者已將他們點的酒送上。
寧紀的日光落到面前的高腳杯。他沒有說話,伸手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剛才的遐思,讓他口乾舌燥,全身血脈憤張︰難道他中邪了?孟瑋玲竟然有蠱惑他的能力。
「喂,寧紀,你是不是傷心過度了?今天這麼反常?」國良喃喃念道。「不過是失戀嘛,沒什麼大不了。今天邀你來這,是給你散心的,可別藉酒澆愁……」
「誰藉酒澆愁了?」寧紀狠狠瞪他,招手要侍者再幫他迭酒來。
「哎哎哎,話少講,菜多吃點!」張博智怕氣氛弄檸,忙招呼好友用菜。
「是嘛,寧紀。我知道夏嘩和尹若薇結婚的事,給你打擊很大,但男子漢大丈大,豈能被這種小事給擊倒!」蔡耀庭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勞寧紀動肝火,立刻招來同桌友人刀光劍影的眼光伺候。
他畏縮地做出小生怕怕。
「我根本沒放在心上。」寧紀冷漠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金錢蝦餅咬了一口,那狠勁就像那塊尸骨不全的金錢蝦餅是情敵夏嘩的化身。
「你沒放在心上?」胡國良不可思議。依他料想,寧紀沒為這件事火冒三丈,立即沖到夏威夷興師問罪,已經出乎他意外了,居然還會說「沒放在心上」?
「我們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裝了。」耀庭憤慨道。「夏嘩今天這樣對付你,我們都為你抱不平。你說,想怎樣整他,我們配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