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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加一等于四 第3頁

作者︰葉小嵐

「對,可是……」

「現在,你不但未經過我同意賣了我的非賣品,還找來記者做什麼專訪。我需要的話,你這位大記者就近在眼前,用得著……」

忽然鎂光燈對著亦方一閃。她立即反應,舉起手臂擋著臉,可是她知道來不及了,對方已經拍到了。

「你負責把我的畫要回來。」她對官關說。

盛怒之下,她轉身朝出口迅速離開。

※※※

回到離醫院不遠、她和四位室友合住的三房兩廳公寓時,亦方仍然怒氣沖沖。

她的其中兩位室友,一個半倒在沙發上看報,一個癱在地板上發呆。

听到「砰、砰」的開門、關門聲,兩個人同時放下報紙和坐起來,高興地對她笑。

「嗨,亦方。」

「亦方,你回來啦?」

施展信,室友們匿稱「施公」,自認為是個頂尖內科醫生。龍冰琪外號「冰淇淋」,自稱資深護士。

兩人輕快地向亦方打招呼。

亦方一語不發,直接朝臥室走去。

「看樣子相親相得不親。」冰淇淋說。

亦方驀地轉身。

「相親?」她呆住了。

「對啊!」施公說,「你昨晚不是回家相親嗎?」

亦方跌坐進單人沙發,捧住頭。

「怎麼啦?不順利啊?」施公關心地問。

「還用問嗎?你沒看見她筋疲力竭、臉色發青?一定把她整慘了。是不是,亦方?」

「糟糕,哦,要命!」亦方把臉埋在手掌里申吟。

「這麼慘啊?」

「是你不滿意,還是你爸爸不高興?」

亦方搖搖頭。「我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淨。我根本沒回家。」

「你沒回家?」冰淇淋喊。「那你整夜沒回來,到哪去啦?」

「我在醫院。」

「你在醫院?」

施公和冰淇淋對望。

「我們也在醫院,沒看見你呀!」施公說。

「她沒我這麼倒楣,走到哪都遇見你。」冰淇淋頂他。

「不曉得誰比較……」

「亦方,你去哪?」

亦方走到門邊,停住。

「我現在不能回去,」她喃喃自話,「可是……」

「哎呀,你這個時候不回去是對的。」冰淇淋說。

「你少亂出餿主意。」施公說。「亦方,你現在回去恐怕不太妥當。」

「喂,你的就不是餿主意?」冰淇淋喊。

「我的說法不同,比較有彈性。」

「我的還伸縮白如呢!」

「你們都少說一句,拜托。」

亦方哀號一聲坐回去,試著思考。

「這好像是第二次了耶。」冰淇淋說。

施公瞪她一眼。「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提醒她嗎?」

「喲,對不起,我忘了請你挑個良辰吉日。」

「你們倆有完沒完?」亦方嘆口氣,「這的確是第二次,而且上次是兩個星期前。」

「上次你也沒回去。」施公說。

「你非得在這個時候提醒她嗎?」冰淇淋立刻報仇。「上次和這次不一樣,上次她是故意不去去」

「你爸爸干嘛這麼急著要把你嫁出去?」

施公為亦方倒來一杯水。

「得了吧,施公,她拒絕相親,不表示你就有機會,不必獻殷勤啦。」

施公這回沒理會冰淇淋的挑釁。

「誰要嫁了?」

秉面走出來一個睡眼惺松的女人。他們的另一個室友,秦珍儀。

「天哪,蒸魚,你嚇死人了!」冰淇淋捂著胸口喊。

「這麼多人,你們統統在啊?」珍儀問著,拖拉的腳步沒停,朝廚房晃去。

其他人習慣了她半夢半醒的樣子,沒理她。

「而且,」亦方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造次和上次是同一個人。」

「啊?」施公和冰淇淋都張大了嘴。

「兩次是同一個人?」施公問。

「多奇怪,什麼樣的男人會人家不和他相親,居然不死心,還要再相,臉皮未免太厚了。」冰淇淋批評道。

「我猜他不是奇丑無比,就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殘缺。」施公諷道。「如果是這樣,被拒絕了一次,他應該有自知之明,死了心,為什麼要求相第二次?」

「八成知道他相親的對象是醫生,想相上了,說不定可以免費整容什麼的。」

「亦方是外科,不是整形外科。」

「噫,透過亦方拉關系呀。我們亦方是國內獨一無二的女性外科紅牌醫生哪,又是個大美女,誰敢不買她的帳?就說施公閣下你吧,就肖想她肖想得沒見到她便心神不寧,見了她可又坐立不安哩。」

施公漲紅了臉欲辯駁。

「不要開這種玩笑。」亦方將空杯放在茶幾上,爬梳她奧黛麗赫本式短發。「我心里一團糟,煩死了。」

「為什麼這麼熱鬧?」珍儀拿著一罐番茄汁,邊喝邊過來,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把穿著拖鞋的腳放在茶幾上。「今天放假嗎?」

她通常醒得比大腦慢半拍的眼楮仍眯著。

「你沒听到前段,不要插花,這裹行人心情不好。」冰淇淋說。

「哦。」珍儀咕噥應一聲。「好吧。」

「我想,」施公進言,「亦方,也許你應該讓你爸爸知道,你其實不想當醫生,也不希望他們為你安排相親。」

「不當醫生?要做什麼?」珍儀問。

「做她想做的,做她一直偷偷在做的。」冰淇淋說。

「做小偷?施公在做小偷?」珍儀的眼楮稍微睜大了此。

「哦,受不了。蒸魚,你回房間去繼續睡覺好不好?」施公央求。

「好嘛,我去睡覺。」珍儀听話地站起來,嘴裹喃喃自語︰「那個人在裹面等好久了,不曉得走了沒?」

三個人同時看她。

「誰在裹面等誰?」施公問。

「咦,男人啊。他要找亦方。」

第二章

三個人不約而同站起來。

「什麼男人?」亦方問。

「我不知道。他在你房間里。」珍儀答道。

「我房間!」亦方喊著,立即朝臥室奔去。

施公和冰淇淋尾隨在後。

冰淇淋不忘斥責珍儀,「你真的是蒸過的魚耶!腦死啦?怎麼隨便讓陌生男人進來,還讓他進亦方的房間?」

「他說找亦方,我想他一定是認識她才找她嘛。」珍儀十分委屈。

「白痴呀!認識亦方的人有多少?亦方可不見得認識每一個認識她的人!」

他們吵著,亦方開了房門,見到怔怔坐在她床邊的人,為之一愣。

「是你︰」路邊那個從樓上摔下來的男人。她走到他面前。「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你怎會知道我住的地方?」

他臉上依然是茫然、困惑的表情。

「看!亦方認識他嘛。」珍儀很高興。

施公和冰淇淋臉上的表情和床上的男人差不多。

只是,他們沒看到床上,或房間裹任何地方,有任何人。

「怎麼啦?你說話呀!」亦方半蹲下來,對著他的臉正前方。「我叫你去醫院,你怎麼跑到這裹來了?」

「原來他迷路了。」珍儀同情地說。「好可憐哦。」

「閉嘴,蒸魚。」冰淇淋說。

「咳咳!」施公順順喉嚨。「亦方,你……存跟誰說話?」

「我不認識他,今天在路上遇到的。」亦方告訴他,「他說他從樓上窗台跌下來,我懷疑他有腦震蕩。可是他怎麼會跑到我住的地方來了呢?奇怪。」

「呃……」冰淇淋張開嘴。

「你怎麼會跑到我住的地方來了呢?」亦方把問題向陌生人又問一遍。

「亦方……」施公開口。

「他一定迷路了。」珍儀肯定地點著頭。

「閉嘴啦,蒸魚!」冰淇淋的聲看開始發顫。

「你們不要吵好不好?」亦方拜托她的室友們,「這個人已經不安得不敢說話了,你們沒看見嗎?他說不定神智不清了。」

「可……可是……亦……亦方……」施公開始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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