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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棕櫚樹環繞的平房式別墅內,小男孩輕微的吵鬧聲和女主人的哄騙安撫言語隱隱約約在晚風中飄散出來。
「龍龍乖,多喝一點水,醫生伯伯才不會給龍龍打針針哦!」
喬敏端著半杯水,哄著被抱在保母黃嫂懷里的三歲寶貝兒子。
龍龍因為發燒,兩個面頰紅通通的,一張小胖臉白里透紅,就像一個漂亮的令人垂涎欲滴的大富士隻果。他抱著一只毛茸茸的小熊,病懨懨地回應喬敏一句︰
「不要,龍龍要吃冰淇淋!」
「那怎麼行?龍龍要是吃了冰淇淋,醫生伯伯就給龍龍打好痛好痛的針,那怎麼辦?」
保母加入哄上幾句,把喬敏手上的水接過來,又說︰
「龍龍喝水,明天姨姨帶龍龍去坐踫踫車,嗯?」
龍龍當真買賬,把水乖乖喝了。黃嫂的話,倒比做母親的喬敏管用。
把龍龍放到床上去培養睡覺的情緒後,黃嫂對喬敏講︰
「太太,今天晚上我真的不能再留下來了,我那死鬼老公不看緊,又要去灌到天亮還看不見人影——」
「這——黃嫂,要是龍龍的燒又高起來,那我怎麼辦?我又哄不了他!」
喬敏哀求著,無助地看看牆上的鐘,已經接近十一點,那該死的莫非還不見回來。
「先生該回來了吧?他知道龍龍生病的!」
黃嫂也瞧瞧那面鐘,忍不住又抱怨一句︰
「先生太不顧家了,太太,你不應該這麼縱容他呀!」
龍龍從小就給黃嫂帶大,莫非的德性,他們夫妻間的狀況,黃嫂比誰都看得多,批評起來也沒有什麼忌諱,何況喬敏也不敢得罪她,她說只做白天,並且拿比別人高出一倍的工錢,喬敏只有照給。
也好在,黃嫂是個有分寸和良心的人,也很疼愛龍龍,所以喬敏放下整顆心去依賴她。
「算了,別指望他了,黃嫂,這麼多年來,他讓我倚靠過嗎?」
喬敏忍住滿月復怨氣,反過來安撫黃嫂。
「太太,不是我嚼舌頭,先生這種男人你怎麼能嫁?一表人才,中看不中用,那顆心根本沒放在家里!這種男人根本不配討老婆生小孩,陷害人家嘛!」
黃嫂只要一開始仗義執言,就是黃河之水天上來,沒完沒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噓——」
喬敏向她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一起離開龍龍的房間,走到了大廳,才嘆一口氣說︰
「其實莫非也不是像你說的那麼壞,雖然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卻也是個好人。」
「好人有什麼用?我們女人家要的就是一個好丈夫不是嗎?太太,這要怪你,都是你寵他,把他慣得不像話,要是我那個死鬼,我早把他宰了腌成家鄉肉!」
「我能怎樣?吵也吵了,打也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把他宰了腌成家鄉肉,他還是那個本性不改的莫非!至死不悔的莫非!」
喬敏說著,不由自主拿起高低櫃上那個被她反蓋著的相框。相框正面的玻璃早被她摔爛了,里面的結婚照被她撕去了一半,那一半,正是莫非的半身人像。
這張倒霉的結婚照,被她撕了又洗,洗了又撕,不知換過多少回!反正,每回吵得凶的時候,她就去撕它,摔它出氣,不知多少次下來,她也沒勁再去換上一張完好的照片,就讓自己捧著桔梗花的婚紗照形單影只地覆蓋在櫃子上,十分寫實也十分尖刻地刻畫著她和他之間的狀況。
「太太,你都這麼認命,我這個外人還有什麼話說?」
黃嫂又同情又不以為然地咕噥一句,又轉快速度道︰
「我真的要走了,那個死鬼不趁著他下晚班的時間去攔截他,就又要被那一班豬朋狗友拖去泡在酒缸里了!」
她拿了機車鑰匙往外走了幾步,又軟著心腸交代一句︰
「真要有事,先生又沒回來,你打電話給我,我再上來!」
她就住在山下,騎一趟機車上來,只要10分鐘。
「好,黃嫂,謝謝你。」
喬敏關上門不到五秒鐘,又听見黃嫂回頭來敲門。
「太太,先生回來了。」
原來她是回來通報消息,她知道喬敏有多盼望莫非。然後她又匆匆地走了。
喬敏的情緒在瞬間又復雜起來。
等到莫非停好車,以一副輕松瀟灑,剛渡完假的姿態走進來,她壓抑著怒氣,擠出僵硬的笑臉跟他招呼道︰「回來啦?」
他似乎無視于她的存在似的,把汽車鑰匙往壁爐台上一扔,看也不看她地問一聲︰「龍龍呢?睡啦?」
「睡啦!一整天都在發燒。燒了退,退了又燒,醫生說是夏季熱,幸虧有黃嫂——」
她投訴一大串,他只濃縮精簡答了一句︰「睡了就好。」然後,他自顧推門進小孩房去探視兒子。
龍龍當真睡熟了,一張紅紅的隻果臉,很可愛,但一點也不像他的有稜有角。
他看看小孩,笑了笑,掐一把孩子的小胖手臂,然後就像醫生視查過病房一樣,很快地走出去。
喬敏跟進去又跟出來,臉上、眼里的期待、哀怨和寂寞,他都沒有看見。
「莫非——」
她終于忍不住喊住了他,卻欲言又止。
莫非漫不經心轉過身,對她說︰
「不用擔心,小孩子天生地養有三條命,一條是父母給他的,一條是老天爺給他的,還有一條是他自己的,你不用這麼緊張。」
她趁機牢牢抓住他的手臂,迫切又焦慮地問他︰
「你只關心龍龍,你一點點都不關心我?你還在生我的氣?你真的不想理我?」
三天前,她才對他大發一場脾氣,現在,她又忍不住低聲下氣求他!她痛恨自己在他面前已經變成一個無可理喻的精神病患!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什麼事都沒有嗎?」
他俯下臉來打量她,眼神中對妻子並沒有多少感情。
「是嗎?沒錯,你的確是好好的回了家了,而且比平常回來得都早!是不是這樣我就得又感激又感動得心滿意足,告訴自己是一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扣住他的手臂不放,開始有些歇斯底里。
「你又來了,阿敏,你的登革熱又發作了,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把免疫系統建立起來?」
他無奈笑著反問她,順手用食指在她鼻梁上畫一下。
她就是討厭他這種不在乎的態度,好像她快溺死了,而他卻以為她在水里正玩得高興!
死命把他一推,她怨訴道︰
「你少說風涼話,就會在一邊涼快!說,你為什麼都不踫我?你為什麼還是不踫我?你又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對不對?」「阿敏,這件事情三天前已經吵過了,你要咬住不放到什麼時候?」
莫非一副振振有理的樣子。
「看你啊,看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你的妻子看待,看你什麼時候甩掉外面那些狐狸精,我就饒了你!」
「你難道不是我莫非的老婆嗎?天地神明共鑒,我天天回家向你報到,沒有嗎?我也每天回來看龍龍,我不能勉強算是一個父親嗎?你還要我怎樣?」
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態度。
「你不要這麼神氣,莫非,你不要以為我必須事事遷就你、容忍你,更不要以為我得啞巴吃黃蓮一樣看著你替姚娟開店,看著你們整天膩在一起!在法律上,我是你的妻子,你必須對我忠實,你知道嗎?」
喬敏開始大叫。
莫非仍是水波不驚,只道︰
「你的消息來源愈來愈多也愈來愈精彩了,誰被你這位董事長收買了,把我的一舉一動都通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