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那個馮君望會愛你?他根本不會看上你,只會把你當做還沒有發過情的小兔子。」溫拿嗤之以鼻。
「你唱你的ABCDDoReMi!他不會愛上我?才怪!我們互相有Feeling,有一種很棒、很優而且嗆斃了的感情互動,你知道嗎?你懂個屁,連當他的曾孫都不夠格。」
「好了,恩雅,溫拿真的是為你好,你別再鬧下去了。」小晴看不下去,婉勸恩雅。
「怎麼,你也站在他那一邊?哼,我知道,你們兩個,一個吃醋、一個在嫉妒!算了!和你們商量也沒有什麼屁用!ByeBye!」說完,扔下他們轉身就走。
「恩雅,你去哪里?」小晴急喊。
「勾引馮君望,怎麼樣?」恩雅去了這麼一句,揚長而去。
「怎麼辦?這個人走火入魔了!」小晴急得跺腳,又說︰「溫拿,你趕快去告訴她爸爸。」
「人家忙著談戀愛,我去掃什麼興?」
「那你去告訴她媽。」
「恩雅怕她就像蒼蠅怕蒼蠅拍一樣,你不怕事情愈弄愈擰?」溫拿不得不認真思量起來。
「那,那你去告訴馮君望,想想看,如果恩雅真的上了他,那還得了?」
「顧小晴,你叫我去和我的情敵談判?」
「馮君望不會是你的情敵,死溫拿,難道你也和恩雅一樣昏了頭?」小晴一勁罵著。
其實溫拿已經拿定主意該怎麼做了。
※※※
溫拿叫小晴把他們去墾丁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他听。
「我只想知道,恩雅究竟為什麼會愛上他?他使出的是什麼招數?」
「他沒怎樣啊?我們就是很自然地去听他的課,恩雅刻意引起他的注意,刻意接近他,就是這樣。不過,他非常有魅力,連我都覺得快被他迷惑了,他不是一個普通的老男人,你見了他就知道了。」小晴還是一副悠然神往的樣子,仿佛馮君望此刻還站在她眼前。
「嗤!什麼普通不普通,我看根本是騙玩騙色的老山羊一只,連恩雅她媽都倒向他的懷抱,要騙你們這些小豆芽那不更簡單。」
「你知道個ABCD!」小晴學著恩雅的口氣,「人家是上流社會的高級知識分子,你以為你見過多少世面?你知道什麼叫成熟男人的魅力?」
「好啦好啦!你是要倒向他?還是幫我救恩雅?莫名其妙!」溫拿已經吃味到極點。
「好啊,我不是都告訴你啦?反正我在的時候,他們都沒怎樣︰但是我走了以後,我可不知道了。」
「對,問題就出在這里,恩雅說,那一夜她睡在他床上,他一定對地做了什麼。」
「人家恩雅說它是正人君子耶,不然怎麼可能對他轉佷為愛,便拗出來現在這種情節?」
「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問那只齷齪的老山羊好了!」
「等一等,有一個問題很重要,那個姓馮的可不知道恩雅的真實身分,他只知道她叫王玲玲。」
「王玲玲?為什麼要叫做王玲玲?」
「說你是豬頭三,頭腦簡單、肥肉發達還不承認!他當然不知道恩雅是誰?不然還有戲唱嗎?恩雅早被她媽抓回去剝皮了!」
「哦——我,我懂了。」溫拿如夢初醒。
第二天,等到日山公司一開始上班,他就打電話去找馮君望。
「馮總經理是吧?我姓溫,有一件和羅雪芙小姐有關,對你非常不利的事想和你談談,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他裝出一副老練的語氣,開門見山對馮君望道。
君望愣了一下,直覺想到也許是梁繼賢想和他談判。雪芙說過,他們之間的問題已經到了攤開來談的時候了,當然他也得隨時準備去面對梁繼賢。
「可以,我在什麼地方和溫先生踫頭?」君望很干脆,只想把問題盡早解決。
溫拿口袋里只有一天份的生活費兩百塊新台幣,他可不想再把它浪費在泡沫紅茶上面,于是說道︰「在仁愛路空軍總部大門口好了,三十分鐘後,你可以嗎?」
溫拿的打算是他只要花十二塊錢坐幾站公車,而空軍總部前面林蔭大道里的鏤空鐵椅是免費提供路人休憩的,他一直很想去那里坐坐。
君望當然想不通他為什麼會約在那里見面。三十分鐘後,西裝筆挺的他準時來到空軍總部門口,看見的竟是一個穿著牛仔褲和廉價T恤,背個舊防水布背包的小毛頭,又跟著他穿越車陣,肩並肩在同一張鏤空白色鐵椅上坐下來。
他覺得這種場景有點唐突滑稽,但對方可是一臉肅穆莊嚴,也就按捺下好奇,正色開口道︰「溫先生有什麼指教?我馮君望洗耳恭听!」
溫拿壓低聲調,以和法官一般威嚴和批評口吻開言說︰「馮總經理對羅雪芙小姐果然很有心,我只要提一提她的名字,就可以把你的大架請出來,真不簡單。」
君望听他的口氣,愈加相信他是梁繼貿派來探路的小嘍,于是說︰「羅小姐的事,我責無旁貸需要出面處理。你講說,有什麼事?」
「馮先生自認對羅小姐用情很深?什麼事都把她擺在第一位?」
雖是雞同鴨講,溫拿另有所指︰但在馮君望轉來,話題倒也對盤,又按著告訴他。「那是當然,所有的責任和問題,我都可以擔當。」
「Shit!」溫拿忍不住在喉結里罵了一句,不客氣問他。「是嗎?我看不見得吧?你敢說,你對感情很忠實?」
「這是什麼意思?」君望一頭霧水。快車道上的汽車一輛接一輛竄過去,對于眼前的場景和談話的真實性,他同樣開始感到困惑。
「什麼意思?你認為你是一個正人君子,然後揮著這面旗子到處欺騙女人的愛情對不對?」
溫拿把臉扭過來對著他,鼻眼嘴像拳師狗一般擠成一團。
「溫先生,我是馮君望,你確定你說這些話的對象是我?」
君望又意外又生氣,但由于對手是個未成年的小伙子,好笑和好奇的感覺沖淡了他的怒氣和不耐。他是社會學和行為心理學的專家,知道凡事必事出有因。
「我很確定,你一定都不必懷疑。」溫拿促狹又頑虐地睨著他再說。
「你不承認自己是個騙徒?你以為可以讓羅雪芙和所有的女孩子永遠都相信你是一個正人君子?一個情聖?我告訴,你穿幫了!馮君望先生?」
君望听到最後竟然失笑起來,有趣地也直瞧著溫拿,耐心地說︰「我實在弄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溫先生,我是個企業人,每天都在計算工時成本,我的工資率很高,你把我找出來坐在這個車水馬龍的路邊打啞謎,我覺得十分劃不來,你可以告訴我,究竟為了什麼事你要把我找出來?溫先生?」
「你不會劃不來的,因為這件事和羅雪芙有關系。」他又提到了羅雪芙,馮君望不禁眉頭一緊,反問他。.「你繼續說。」
「閣下不是對羅雪芙女士情深意重嗎?為什麼又在外面拐騙未成年的小女生,你這算什麼正人君子?什麼情聖?根本是騙子,Shit!」溫拿別過頭去啐了一下。
「年輕人,要當一個談判高手最好不要說粗話,我很願意再听你告訴我,你說的拐騙小女生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裝死?要敢做敢當才配當一個真正的調情高手。」溫拿以牙還牙,覺得自己還相當地牙尖嘴利。在還沒有把馮君望修理得暈頭轉向之前,他是不會輕易讓他知道頁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