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
「你怕我也因公殉職?」看況珍妮的表情,李承志知道自己沒猜錯。「珍妮,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承認警察這一行有極大的風險,但不是每一個警察都會因公殉職。」
「不要再說了!」她又恨又怕地看著他。
「不當警察的人也可能會意外死亡,像是車禍、溺水、天災、人禍,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你不能因噎廢食。我熱愛警察這份工作,絕不放棄它,珍妮,我希望你能諒解。」
「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況珍妮的眼眸透著傷心。「我承認我脆弱、不堪一擊,行嗎?你能放過我嗎?還我平靜好不好?」
「珍妮,如果你肯踉我一起努力,我們可以克服那一層心理障礙……」
「我不想!」
「你難道想孤單、寂寞的過一生,讓無謂的恐懼把你擊倒,永遠活在沒有人愛、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乎的日子里?這就是你想要、你所追求的嗎?」他厲聲質問她。
「不要管我!」
「我是可以不管你,但是你管得了自己嗎?你能照顧好自己嗎?」他真想狠狠地搖晃她,看能不能把她搖醒,她就是太自我、太好勝、太大女人主義,才會這麼冥頑不靈。
「不要高估你自己,也不要小看別人,沒有誰失去了誰就會活不下去。」她好強地辯道。
「我哥剛死時,你不是一副快要活不下去的樣于嗎?」他喚醒她的記憶。
「李承志……」她真想給他一個耳光。
「珍妮,走出你封閉、悲觀的自我吧!」
「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她下逐客令。
「很遺憾的,我不能如你的願。」他仍未死心。
「滾出去!」
陳虹見過徐嘉非,但是她們並沒有真正地交談過,而當她準備和鄧中威訂婚時,徐嘉菲已不住在鄧家,這更加深了陳虹心中的疑慮,也使她深信徐嘉菲就是讓鄧中威失常、失控的主要原因。
在校門口等到徐嘉非後,陳虹邀她去喝杯咖啡,而徐嘉菲也大方地點了頭,好像她早就等著陳虹來約似的。
看到徐嘉菲鎮定、坦然無所畏懼的眼神,陳虹的心不禁往下墜,她已經輸了嗎?已經不戰而敗了嗎?
「我……該怎麼稱呼你?嘉菲,還是徐小姐?」陳虹詢問。
「陳姊,」徐嘉菲很有分寸地喚她,「你叫我嘉菲好了,鄧家人都是這麼叫我的,而你……馬上就要成為鄧家人了。」
「我不敢肯定。」陳虹坦言。
「訂婚的日子不是已經挑好了嗎?」
「但是有一個人的心還沒有準備好。」
「希望不是你。鄧中威是個好男人,嫁給他不會錯的。」徐嘉菲淡淡的說。
「看來你很了解你哥哥。」
「陳姊,我必須更正一件事,鄧中威不是我哥哥,我們只是曾有親如兄妹般的感情。」
徐嘉菲不知道陳虹那麼說是何用意,她一字一句的解釋。
「曾有?那你們現在是……」抓到了徐嘉菲話里的隱喻,,陳虹急切地追問。
「陳姊,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鄧中威是不是真的想和我結婚。」
「很抱歉,這點我無法替他回答,你必須自己去問他。」徐嘉菲顯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我問過,但他無法給我一個確切的回答。」
「我也不能。」
陳虹不希望這一次又無功而返,她已經受夠了,鄧中威對他突然離開禮服店的事並沒有一個很完整的交代,只說突然有急事,非走不可。
是什麼急事?什麼事讓他突然非走不可?她一定要弄清楚才甘心。
「嘉菲,我知迶我的某些問話可能顯得突兀、不尋常,但是……」陳虹自嘲地一笑。
「但是怎樣?」
「但是我不希望婚禮當天是我一個人站在聖壇前,而新郎缺席。嘉菲,我不希望這樣的結果出現在我身上,所以我如果問了什麼你不愛听的話,希望你不要見怪。」陳虹冷靜地祈求道。
對陳虹的敵意消失了,徐嘉菲終于意識到陳虹也不過是一個想要人愛、想追求幸褔、想抓住幸褔的平凡女人,她不能因為陳虹愛鄧中威就對陳虹充滿敵意,這不是陳虹的錯,追求自己所愛並沒有錯。
「陳姊,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徐嘉菲的態度軟化了。
「謝謝你。」
「只怕答案會令你難過。」
「嘉菲,我寧願面對事實,也不願做駝鳥。」陳虹表現出成熟女性該有的態度。
「那很好。」
「你……」陳虹沉吟了一下,嘆了口氣。「你和鄧中威到底是怎樣的關系?」
「曾經是「兄妹」的關系,但是現在……「關系不明」。」徐嘉菲據實以告。
「什麼叫「關系不明」?」
「就是我無法向你解釋的關系。」徐嘉菲抿了抿唇。「陳姊,我愛鄧中威。」
「你愛他……」
「這已經不是秘密了,鄧家的人都知道。本來事情還不會這麼膠著難解,偏偏鄧中平也不把我當妹妹,他愛上了我,所以……這是一道很復雓的「多角習題」。」
「那鄧中威呢?他對你……」陳虹追問。她發現自己因知道真相而稍稍釋懷,盡避難過,也比被蒙在鼓里,當個無知、愚蠢、令人同情的人好。
「我無法替他回答。」
「難怪他一點都不積極,沒有要當新郎的喜悅,原來他根本就不愛我,也不想跟我結婚。」
「陳姊……」
「我終于證明了,」陳虹勇敢地一笑,「我終于證明自己並不是多心。」
「陳姊,鄧中威絕不是有意要傷你,他……」
「我知道他不是有意要傷我,他是為了顧全大局,想「犧牲自己,成全兄弟」,但他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陳虹強忍心中受騙、被傷害的感覺,繼續說道︰「我是愛他的,至少我是真心想和他牽手一生,白頭到老。」
「現在還是可以。」徐嘉菲知道真愛絕不是佔有,如果鄧中威和陳虹結了婚,她會祝福他們。
「在我知道這其中的……」
「你不能放棄,說不定……」
徐嘉菲不敢隨便做建議,萬一陳虹只是空等一場,那她豈不是罪過?而且陳虹的問題應該由鄧中威自己解決,她無權替他說任何話或做任何事,于是她對陳虹做了個聳肩的動作。
「嘉菲,我會好好考慮,想想自己該怎麼做。」陳虹感激地看著她。
「不管你作出什麼樣的決定,我相信那都是正確的。」徐嘉菲相信陳虹,她發現陳虹不是膚淺、自私、短視的女人。
「那你呢?你現在已經不住在鄧家,那以後……」
「我可能會去美國。」
「美國?」
「我爸媽都在美國,我想總有我容身之處。」
鄧中威、李承志這兩個一向小心、謹慎的人,畢竟還是敵不過歹徒強大的火力,警用手槍根本無法和烏茲沖鋒槍相比較,所以當他們化身軍火商去查一樁軍火走私案而被識破時,馬上就嘗到了子彈的滋味。
要不是支援來得及時,他們這組的隊長發現情況不對,立刻撤退,他倆恐怕早已命喪當場。雖然沒有送命,但是大量失血也使得他們的情況非常危急,在送到醫院後,醫生也不敢做任何的保證。
接到消息的鄧家和李家家屬徹夜守在手術室外,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沉痛。
在二兒子鄧中平的扶持、安慰下,顏秀卿才沒有崩潰,她的一顆心這會全懸在大兒子的身上,只求中威能平安無事。
「媽,是不是該通知嘉菲?」在哥哥動手術的這段期間,鄧中平想了很多,不只是想哥哥、想嘉菲,還想方芝芝,哥哥的出事令他頓悟了很多,許多事在瞬間都豁然開朗,不再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