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妮……」他的心直往下墜,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但這會兒已被扭曲得很不堪。
「你就是來提醒我你所享有的「權利」嗎?」
「夏雪妮……」本來他該替自己辯解,表白他的心,但他沒有。「下午有一個記者會,因為你家電話一直佔線,所以導演找上我,希望透過我通知你一聲,我並不是吃飽沒事做,更不會天天守在你家家門口,看是哪個男人來送花、敲門!」
「當然,你對我不需如此!」她冷冷道。
——月光中的薔薇」是拍完了,但後續還有一些宣傳……」他怕她忘了。
「雷衛杰,我不是菜鳥,我知道片子拍完之後還有哪些里,請你不要說外行話,至于導演那里……」她不耐煩的搶答。「我會和他聯絡,我不會誤事,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好像沒有什麼好說的,而半年之約……所剩的時間亦不多了。
「雷衛杰,還有什麼「需要」嗎?」她故意語出雙關的說。「如果沒有的話,我必須去做個頭發,打點一下自己,下午有記者會,不是嗎?」
「我沒事了。」他悶悶的一句。
「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的「權利」,我絕對會配合你的!」她仍不放過他,語帶尖刻的說。
「下車!」他又命令。
「是你叫我下車的,不是我有意賴掉,不履行我的「義務」的哦!」她的手放在車門的車把上,一副嘲弄他的意思。
「下車!」這次他的聲音可以令地獄結冰。
夏雪妮飛快的打開車門,飛快的下了車,她幾乎是用跑百米的速度往她的家里沖,而那束花……竟被遺忘在雷衛杰的車上。雷衛杰也看到了,他的身體一轉,探過身拿起那束花,想也不想的就朝車外丟,他從來沒有喜歡過玫瑰花,這會兒更是恨透了。
他根玫瑰花。
他更恨送花的那個家伙。
***
俗語說得好︰「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沒有想到這一句話這會兒應驗在齊皓石的身上。
三更半夜的,他居然不是待在自己的床上,不是正在睡大覺,而是站在雷玉薇的房間里苦等她回來,這對他而言,真是奇特的經驗。
而雷玉薇並不是有意玩到三更半夜,實在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齊皓石,尤其是她在楚麒的面前給了他難堪之後,她更不知要如何面對他,他一定恨死了她,恨死她不給他面子。
其實女人的心比什麼都軟,比什麼都好哄、好騙,只要男人肯低聲下氣,說幾句好听話,通常就能化干戈為玉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而雷玉薇也不想那麼強硬、絕情,實在是她的心被他傷得太厲害,教她在一時之間無法將過去一筆勾消。
像她這會兒這麼晚進門,她也不是真的在外面狂歡,她只是流連在街頭,看著來往的車潮、人群,數著一盞又一盞的燈,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她走累了,直到她實在沒有什麼精力了。
結果當這會兒她一進自己的房間,房中頓時大亮,然後床前站著齊皓石時,她一點也不意外了。
「這個家很沒溫暖嗎?」齊皓石平靜的問。
「你說什麼?」
「我說外面真的這麼有吸引力嗎?」
「齊皓石,我認為這個話應該是由我哥來問,好像不應該是由你來問吧?」她放下自己的皮包。「而且這時候你還侍在我的房間里……」
「怕人誤會?」他沒有走的意思。
「不會嗎?」她不甘示弱。
「那個游泳教練?」
「是又怎樣?」她的臀部坐在梳妝抬上。「我就是怕他誤會,我就是不希望他誤會!」
「雷玉薇,你和他……」齊皓石實在很想問個清楚,但是又怕她在賭氣之下隨便亂說。
「你想問什麼?問我和他進展到什麼地步嗎?」明知齊皓石會受不了,但她仍故意這麼問。
「我不相信你真的和他……」齊皓石只消一個大步就站到了她的面前,他沖動的抓著她的手腕。「雷玉薇,他只是一個大男孩,你不該拿他當擋箭牌,不該給他無謂的希望,這樣日後的傷害會更大!」
「齊皓石,你在說什麼笑話啊?」她嘲笑他。
「我不是在說笑話!」
「你是!」她非常用力的甩掉了他的手,然後很從容不迫的看著他。「你忘了我只是一個「小女生」嗎?你忘了我只有二十二歲嗎?我和一個大男孩交往是正確的,難道你希望我去和一個像你一樣的「老男人」談戀愛嗎?你希望我這樣嗎?」
「雷玉薇,我不是「老男人」,我們相差只有十三歲而已!」他駁斥道。
「你以前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哦!」她搖了搖她的食指,一副她記得一清二楚的模樣。
「以前是以前!」
「現在變了嗎?」
「現在……」齊皓石處理任何事一向都果決、明快,很少有出狀況或是後悔的時候,很少能讓人抓到把柄,他最擅長快刀斬亂麻,絕不留個尾巴,但是在雷玉薇這一件事上……他真的錯了。
「齊皓石,你要知道,年輕人有年經人的玩意,你們這年紀的人,有你們這年紀的娛樂,我們是玩不在一起的,你忘了你曾這麼暗示過我嗎?」她記得他給她的每一次傷害,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我……」
「我和楚麒喜歡去唱KTv,你唱嗎?」她的雙手撐在梳妝台的台面上。
「我……」
「你一定是打高爾夫球的!」她替他回答。
「除了高爾夫球,我也有別的休閑!」他抗議。
「當然啦,洗三溫暖、上俱樂部、健身中心,拿會員卡出入一些高級場所,這是你的休閑,但我們年輕人不是!」她故意和他唱反調的笑。「我們打保齡球、唱歌、郊游,我們的活動很「單純」!」
「雷玉薇,我們可以彼此遷就的!」
「以前我會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願意,但是現在……」她抿著嘴搖頭。
「雷玉薇,你曾經是那麼的愛我……」
「對了,是曾經嘛!」她笑著跳下了梳妝台。「還好你會用「曾經」,我是個有感覺、有靈性的人,我知道怎麼去面對別人的拒絕,我知道怎麼去接受別人給我的傷害,所以我悟出了一點……那就是被愛比愛人幸福、快樂,而我決定做個快樂、幸福的人。」
「我也愛你啊!」他抓著她的肩,表情充滿了感情、充滿了真摯。
「你的愛來得太晚了。」
「玉薇……」
「在我的心靈傷痕累累之後,你才說出這樣的話,如果我已經想不開的自殺了呢?你的愛還會有用處,還來得及嗎?」她曾經想一頭撞死的。
「自殺……」他的手一松,頗有一種揣揣不安,青天霹靂之感。「你想自殺?」
「為你?」她馬上否認。「你還沒有這麼偉大!」
「玉薇!」
「齊皓石,你不是那個受傷的人,你不知道那種滋味,那種出自一片真心的深情破人去回臉上的感覺,除了心痛,還有羞辱……」她低嘆一聲。「而楚麒不同,他給我的是熱烈的追求,是全然的一種情感,他從來不曾傷害過我!」
「我說了我願意補償你……」他智窮才盡,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他已經承受了她給他的任何奚落,她到底還希望怎樣?
她聳聳肩,指著敞開的門。「走吧?我不需要補償,你能給我的,楚麒都可以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