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向小姐,你老是這樣不約好的跑來,會耽誤我和其他客戶約定的時間的。」綃瑤說。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沒法等你排時間,我的情況已經很緊迫了。」
綃瑤覺得頭暈,她閉一下眼楮。昨晚佳舲陣陣高熱,她在女孩床側守了將近整夜,為她敷冰墊。在她冷得發抖時,替她加被了;當她忽而又發熱得滿頭大汗,她用溫毛巾不停為她擦拭,每隔一會兒就為她量體溫,以防她燒得太厲害。同時不斷地讓她喝稀釋的果汁,讓她補充水分。到天亮時,女孩的體溫總算穩定下來,不再模糊嘟嚷語,抓著她哭泣,而平穩的睡著了。
「好吧,發生什麼事了?」綃瑤問。
「你不會相信的。」向敏妍萬分懊惱。「我前夫昨晚打電話給我。」
「哦?」綃瑤挑起眉。「他說了什麼?」
他在她家打電話給他前妻?
「你不會相信的。」向敏妍又說一遍,其實是她自己無法置信。「他說我可以拿走一切,房子、車子和……一切,他統統不要了。」
綃瑤提起來的心放了下來。不過她同樣不能理解。
「是嗎?他有沒有說為什麼?」
「他瘋了。」向敏妍沮喪透頂。「他瘋了。還會為什麼?」
「嗯……這不是你要的嗎?你不是擔心他要把一切要回去?」
「他應該要回去,那些東西本來就是他的。」向敏妍像只斗敗的母雞。
綃瑤屏住呼吸。「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簽了字,蓋了章,合法的把所有權讓給你了,不是嗎?」
「不……不全是。」向敏妍懾儒道。
「向小姐,你最好解釋得明白一點,什麼叫不全是?」
「我……」向敏妍的聲音微弱下來。「我偽造了他的簽名,偷了他的印章。」
綃瑤為之氣結。「你什麼?老天,你知不知道你不單自己犯了偽造文書,你連帶的也害了我呀!」
原來澤光果然是說實話的一方,他是真正的受害者,難怪他那麼暴跳如雷。
向敏妍縮在椅子里,但她的可憐相再也無法打動綃瑤的同情心了。她想掐死她。如果她有力氣的話。
「對不起,白律師,我以為……」
「你以為你很聰明,可以一手遮天嗎?你難道沒想到他不會甘心平白受這麼大的損失,向你追討?你騙走的不是玩具車和模型屋,是貨真價實的東西呀!還有那一大筆存款及……上帝!你這是和誰過不去啊?」
「我知道他回來一定會發現,也一定會來找我。我不是真的要他那些財產。」
「妳不是真的要!那你為什麼……」綃瑤打住,恍然大悟。「你根本不想離婚,對不對?你是用這種手段逼他和你談條件。所以上次我告訴你,他一旦提出上訴,離婚判決將無效,你一點也不擔心,因為這才是你要的。」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向敏妍哭喪著臉。「他現在真的願意無條件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他要接受這個離婚判決。」
「你應該很慶幸,同時感激他的慷慨。」綃瑤冷冷地說。「假如他維持原意對你提出控訴,不但你要吃上偽造文書、欺詐、侵奪財產的官司,我也要負連帶法律責任。你將因你的自私和自作聰明,毀了你自己,也毀了我。」
向敏妍仿佛沒听見她的話,茫然無助的搖著頭。
「我以前以為他背著我和其他女人有染,我想嚇嚇他,給他個教訓,使他回來我身邊。如今我明白那是我誤會了他,卻太遲了。」
綃瑤實在懶得再听她說廢話。這個女人徒具一張花容月貌,卻愚不可及。
「向小姐,這件事到此……」
「你知道嗎?現在他真的有另外一個女人了。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質問的口氣和瞪規的眼光,令綃瑤忍不住的一陣心虛。
「我應該知道她是誰嗎?」她小心地反問。
「所以我來找你。你幫我查出來這個女人是誰,我加倍付你錢。」
綃瑤松弛地靠向椅背。這女人,唉,愚則愚矣,卻也其情可憫。
「抱歉,向小姐,我開的不是偵探社。」她平靜地說。
「你說個價錢,白律師,我一定照付,不,不,我加倍。」
綃瑤搖頭嘆息。「听我的勸,向小姐,離婚判決已成定案。你前夫既然不再追訴你的違法行為,你該給自己建立個新生活,不要再在這件事上橫生枝節。」
「我不甘心!」
綃瑤幾乎想笑。她不甘心?這人盲目得無可救藥!
「我對你的案子已經愛莫能助了,向小姐。」
「那麼我去找一個更好的律師。」她站起來。
綃瑤可以由她去,不要理她。澤光不追究此事,不管向敏妍再有什麼蠢行為,也危害不了她。
這時,綃瑤頓然領悟。澤光是為了她,才放棄控告向敏妍。霎時間,她幾乎坐不住的想立即飛奔回去。
「向小姐,你走之前,我奉送你最後一個忠告。你再不覺悟,你會把自己送去坐牢。除非你向另一個你找的律師再編一套謊話來害人害已,沒有律師會接你這個攔攤子,和自己的前途過不去。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向敏妍走了,綃瑤馬上拿起公事包。
「心蘭……」
「不用說,我知道。快回去吧,這個姓黑的還滿有良心的。」
「他偶爾客串姓白。」綃瑤快樂得想飛。
為了她,澤光放棄了一筆可觀的財產。他真的愛她。
「什麼?」心蘭不懂。
「沒什麼。」綃瑤出了大門,又探頭進來。「心蘭,我改變主意了。如果他向我求婚,我立刻答應。」
心蘭對著關上的門搖頭。「我大概快失業了。」她愉快地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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綃瑤的手才伸向門柄,門便往里打開。佳舲對她靦腆地微笑著。
「我看到你的車回來。」
佳舲臉龐仍然帶有病容,精神卻好多了。
「你怎麼下樓來了?」綃瑤向屋里張望。
「我好多了。澤光……我是說,爹地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他說公司有急事。」
綃瑤詫異又寬慰地注視這回態度發自內心地轉變的女孩。
「你該躺著多休息,你還不算完全復原。」
「我躺得好累。」佳舲感激地低語。「謝謝你不眠不休的照顧我。」
「呃……沒什麼啦,不要放在心上。你的病好了,你們才能回家呀。」
綃瑤感到有些體力不支,她走到沙發坐下。
「怎麼這麼安靜?小家伙們……」
她才說著,就听到抗議的大叫聲。
「該你啦!」是韓一。
「不……不對,」這當然是華安。「昨天是……我。今天是……是.....」
「是是是。是誰你都說不清楚。該你,你去倒。」
「你賴……賴……賴皮……皮……皮。」華安一急一氣,格外結巴。
「你才賴皮!你是大皮蛋!大口吃!」
砰!
「哦……又打破了!」這是越新。
「你啦!笨手笨腳!」松子喊。
「你矮手矮腳!」
「你矮西瓜!」
「哈!是矮冬瓜,笨蛋!」
「我偏要西瓜!矮西瓜!矮西瓜!」
「你笨南瓜,笨北瓜!」
「哪有北瓜?」
「我生的,怎樣?」
「哈哈哈,越新傻瓜會生瓜!」韓一開心地嘲笑道。
「人不……不生瓜……瓜,人種……種瓜……瓜。」華安指正他們。
「偏要生,我偏要生瓜!」越新大叫。
砰!又一樣不知道什麼東西打破了。
「老天,」綃瑤喃喃申吟。「又在造反。」
「我去教訓他們。」佳鈴說。
「不,我去……」
綃瑤站起來,一陣頭暈目眩,接著眼前一黑。她感覺自己緩緩倒了下去,耳邊響著佳舲惶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