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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一生浪漫 第16頁

作者︰葉小嵐

以前敬桐也覺得這樣平平淡淡的很好,她永遠一致的反應也不曾讓他感到索然,反倒讓他不必牽掛、縈念的可以專心于他的工作。他想細水長流的感情本來不應該、也不需要像電影上那麼激蕩人心弦,愛得激烈又瘋狂。但是認識嘉茹以後,他本來所相信、自信的感情理論,完全被他自己推翻了。

敬桐輕托著心雯的背,正要走向對街的停車場,她停在餐廳門口。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叫計程車回酒店,你不用送我了。」

他及時制住了要松出來的一口氣。「送你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不,你忙了一天了。真的,我坐計程車就好。」

他考慮一下。「你確定?」

「確定。」

敬桐便依了她,為她攔了一部車,並為她打開後座車門,但上車前,她出其不意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頭,著著實實的給了他一個深深的吻。

「不要工作得太辛苦,敬桐。晚安。」

她放開他時,他猶怔怔愕愕地,幾乎沒听見她的低語。

這是心雯嗎?他認識的那個心雯嗎?注視著駛上街道的計程車,敬桐仍然處于驚愕狀態中。當街吻他,這不像是心雯的作風。他吻過她幾次,但那些比較像是友誼的親吻。

他很喜歡心雯。她不粘人、不煩人,非常獨立。不過他從來沒有對她做過表示或暗示,因為他不認為他曾在任何方面誤導她,使她以為他愛上了她。

敬桐也沒想過她是否對他有愛意。工作上她幫過他很多忙,有時甚至在他想到之前,她已為他準備好他出差時需要的文件和資料。他們之間相處十分融洽,然而頂多就只是同事和朋友關系。他們一起出去吃過幾次晚飯,完全沒有羅曼蒂克的意味。

她今晚這樣吻他,而且在大庭廣眾之下,莫非……敬桐坐在車子里沉思。他三十五歲了,曾考慮過成家,過安定的生活,有個朝夕相伴相愛的妻子,三兩個孩子。他渴望家庭生活。但是只要邵老還需要他,他就一天不能停止東飄西蕩,到處旅行,除了工作就是生意。

他不知道嘉茹是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他所知道的是他已無法一天不見到她,而她的頑強和冷若冰霜,有時真令他沮喪、挫折不已。

當他的車子駛出停車場,心雯或她突如其來的熱情舉動,已不在他記憶中。他腦子里盈滿的是嘉茹。她的冷漠,她的微笑,她的傷心和痛苦,她驚訝時瞳眸襄閃耀的光芒。

敬桐不喜歡驚喜。但什麼才能帶給嘉茹驚喜呢?他要看見光芒常駐她雙眸,他要看見她快樂的笑容,因他而發的快樂笑容。他苦苦思索著。什麼是她的最愛?他希望是他,但那必須耐心等待。要非常有耐心。

***

听見屋外的吵雜聲,嘉茹由廚房邊門出來,繞過屋子,走向前院,然後她好笑地停住。

敬桐站在木柵門內,咖啡龐大的身軀橫躺在他一只腳上,紅茶在他頭上,把他的頭發抓得亂七八糟,還在繼續用紅色的尖嘴在他發叢里啄尋,仿佛那里面有好吃的蟲子什麼的。

「真的,紅茶,」動也不動的敬桐嘆著氣,眼楮朝上,對鳥鄭重說道。「我天天洗頭,一早一晚各兩次……」紅茶加了些力啄了他一下。「哎喲,好吧,好吧,有時只有一次,可是我真的沒有頭虱也沒有頭皮屑。嘿,咖啡!」

嘉茹低眼望去,差點忍俊不住。咖啡突然對他的鞋子產生濃厚的興趣,張嘴啃起它來。

「咖啡,那是鞋,不是魚!」敬桐還是不敢動,好像怕他一動,他的腳趾頭便會露出鞋外,被貓拿來當早餐。「老兄,這是在意大利訂做的,一雙好幾千塊哪!咖啡!」

「咖啡幾千塊!幾千塊!」紅茶呱呱叫道。

「不是咖啡,是我的鞋,呆鳥。」敬桐眼楮抬上去,又落下來。其實他看不見貓也看不見鳥,因為他不敢動他的頭,紅茶可能會一個閃失啄掉他的頭皮。「嘿,我跟你說了,那不是魚啊,笨貓。哦,我忘了,你不是吃貓的魚,呃,不對,我是說……」他一時忘了,搖了搖頭。

紅茶身體一斜,滑到他頭側,爪子抓住他的耳朵,痛得他大叫。

「刺客!刺客!來人哪!」紅茶也大叫。

不能再旁觀了,咖啡這時又去攻擊他另一只鞋。嘉茹走過來。

「到這邊來,紅茶。咖啡,不許玩了。」她命令,但聲音充滿忍不住的笑。

「意大利咖啡。呆鳥好幾千塊呀!」紅茶飛到她肩上,報告特訊般地對她說。

嘉茹終于爆出笑聲。

敬桐眼珠翻向天空。「多謝趕來搭救。」他用手指梳理他早上費了半天工夫吹整齊的頭發。「我每次進門都要過這一關嗎?」

「我跟你說過它們不喜歡不速之客。咖啡!」

澳為研究敬桐褲管的貓不情願地走到她腳邊,眼楮興味猶在地盯著敬桐的意大利軟皮輕便鞋。

「下次我會記得穿上盔甲,還有安全帽。」

「也許下次你該先打個電話,而不是老是擅自闖進來。」

「我不知道你這里的電話號碼。」

「八O一二二五八。」紅茶大聲念出來。

「謝了,紅茶。」敬桐微笑。

「刺客,刺客!意大利,好幾千塊。」

敬桐搖搖頭。「它的學習能力相當強。你這里真來過刺客嗎?」

「你是第一個。」嘉茹沒好氣的說。

「啊,我感到無上的榮幸。」

這是嘉茹第一次見他沒有穿西裝。但是他的藍綠條捆紋襯衫和卡其色休閑褲,加上那雙好幾千塊的意大利輕便鞋,使他看上去益發的瀟灑,魅力無限。

「何事又勞你大駕光臨?」她問。

「歡迎光臨。」紅茶說。

「這不是一只鳥該說的話嘛。」敬桐說。

「呆鳥。笨貓。」紅茶邊喊,邊飛向屋子。咖啡立刻拔足奔往廚房側門,要和鳥比賽誰先到似的。

「你這一貓一鳥和他們的主人一樣。」

嘉茹扠起腰。「什麼意思?」

「非常獨特的珍禽異獸。」

「咖啡不是野獸,紅茶已經不止是鳥,是家人,而且祖安或許不懂,但我不喜歡他被喻為禽或四足動物。」

「當我說獨特,那是恭維,嘉茹。」他溫和地解釋。「你又過分敏感了。」

她的雙手移過來抱在胸前。「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其一,我來看祖安。怎麼不見他出來?」

「他在玩他的新積木。其二呢?」

他豎起一根食指。「等一下,我有個驚喜給你和祖安。」

嘉茹謹慎、納悶地走到柵門外,目視他走到他車子後面,由後車箱搬出一個大帆布袋。它看起來很沉重。

「希望你不是由意大利運來什麼昂貴的禮物給祖安,我不會接受的。」嘉茹生氣地繃緊了聲音。

「別急嘛!你還沒有看見是什麼東西呢。」

他像扛一袋棉花般把帆布袋扛進院子。她又跟進來。

「你到底在賣弄什麼玄虛?」

「馬上揭曉了。」

他倒出袋子里他所謂的驚喜。嘉茹驚訝得環抱著的雙手不覺掉了下來。

敝不得看起來那麼沉重的一大包。她瞪著地上少說有二、三十來根的木條。每一根都一樣長,約莫有六尺,全部處理過,因而木頭表面平滑而光亮。

「你帶這些來做什麼?」

「做籬笆呀!這些還不夠,其他的我明天再帶過來。」

嘉茹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為什麼這麼做?」她靜靜問。

「你的竹籬笆東倒西歪,柵門也斜了,所以紅茶老是拿我當木柱。再說呢,木頭給咖啡磨牙,比我的皮鞋堅硬也經濟,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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