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著氣,不讓自己發笑。
「其實我沒有資格去挑剔你,你都不計較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我還去挑什麼你的不擅理家、不會烹飪?!」他終于茅塞頓開。「我們可以截長補短的!」
「但我可能……可能是一個很差勁的家庭主婦;我可能……可能無法分擔家事;我……我是個笨手笨腳的女人,只能洗洗碗,說說故事給先先听。」
「夠了。」
「這樣就夠了?!」
「我想,你在床上還是有點用處的!」他突然臉不紅氣不喘的揶揄道。
「你——」她的臉紅得像番茄醬。
「麗嬪,我不敢立刻向你求婚,我只希望我們能多適應彼此—下,或許不要多久,你就會是一個好廚師、好家庭主婦,而我也會盡量不讓你失望,我們都給對方一點時間,好嗎?」
「我求之不得啊!」她真想歡呼一下。
他總算卸下了心頭的大石頭,他並沒有把她嚇跑。
「楊廷逸,下了班我再過去,現在……我有病人。」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好!」他起身,走到門邊時,突然的回頭一笑。「是苦肉計,先先並沒有發燒,她——」
「我知道。」她朝他眨眨眼。
「你……」他哈哈大笑,
馬廷翔和駱瑤璘一起悉心的照顧著尹如燕,在和尹如燕一番長談後,了解到她的所有苦處,駱瑤璘和尹如燕之間的一切不愉快終于前嫌盡釋,尹如燕真的是一個可憐的女子,瑤璘認同這點。
駱瑤璘對尹如燕體貼入微,細心地開導,如燕深受感動,遂將瑤璘當作知交……
數月後,嬰兒臨盆,是個健壯的男嬰。在如燕坐月子的這一個月當中,她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寧靜氣息,然而,就在一個月即將屆滿之際,她突然的留書出走,信中囑咐瑤璘要收養她的兒子,她並將自己兒子取名為朝昱。
朝昱的意思即為步向光明,她不要她兒子的日子和她一樣的晦暗。
不知道尹如燕行蹤的馬廷翔和駱瑤璘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猜測,她是否去找季文淵?!
而他們沒有猜錯!
尹如燕的確是去找季文淵。
季文淵見列尹如燕時,瞼上寫滿了訝異,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會見到她。
「你回來干嘛?!」
「回來和你算帳!」
季文淵喝了不少的酒,他猛打酒嗝。「算帳?!我都沒有和你算帳,你要和我算什麼帳?不告而別那麼久,一回來就要和我算帳,你是不是欠揍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啊?!」
「你說對了最後一樣!」尹如燕冷冷的說︰「我的確是活得不耐煩了,但是,季文淵,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死,那就太便宜你了!」
季文淵狂笑,瞪著尹如燕。
「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你死!我要和你一起同歸于盡!」
「你就這麼恨我?!」
「恨?!」尹如燕厭惡的表情。「恨無法形容我心中這些年來的感覺。當年要不是你,我不會和馬廷翔分開;要不是你,我不會懷著一個孽種,季文淵!你真是比畜生還不如!」
「孩子?孽種?」
「和你無關!」
季文淵欺近到她的面前。「你在說什麼?你愈來愈神秘了!」
「季文淵,你知道嗎……」她故意邪惡的一笑。「你有兒子。」
「我有兒子了?!」
「百分之百你的兒子!」她故意吊他胃口。
「在哪裹?」說到兒子,沒有男人不心動的。
「你永遠都見不到他了!」
「你是什麼意思?!」他冷冷的眯著眼,渾身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因為你不會知道他在哪裹,因為我不會讓你活下去!」她打開皮包,抽出預藏的尖刀。「你這種人不該有兒子的。你強暴我、凌辱我、折磨我,老天不該給你兒子,你的報應該到了!」
「把你這把玩具刀收起來!」他不看在眼裹的說︰「你最好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我的兒子在哪裹?你休想把他藏起來!」
「季文淵,你不可能次次得逞的,總有天理;總有公道……」尹如燕把皮包一丟,握緊手中的刀子。「如果真的那麼想知道,到地獄去問閻羅王吧!我想,他會告訴你的!」
「你這個賤女人,你以為你殺得了我?!」
「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你呢?你醉了,你的眼神渙散,我們可以看看誰的勝算大!」
「你這個賤人!」
「你去死吧!」她沖向他。
季文淵是有些醉,但還沒有醉到毫無防備之力,他只是腳步比較不穩些,只是視線比較無法集中,但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死。
兩人扭打,一個要搶刀,一個怎麼都要護住自己手中的刀。
「你這個賤人,一會兒看我怎麼整治你,你最好給我小心點,我會再教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強暴?!那是小兒科啊!」他說著狠話,踹了她一腳,他就不信她可以支撐多久,她只是個女人啊!
但季文淵低估了她的決心,她是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精神,所以她身上有一股頑強的力量。
一路扭打到陽台邊,尹如燕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季文淵死,只有這樣,才是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永遠的擺月兌掉他,她再也不想再過噩夢般的生活。
慌亂之中,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將他一把由八樓的陽台上推下……他當場斃命,死狀淒慘、可怕,看著這情形,她手中的刀落地……
她先是呆怔,接著地笑了。
季文淵死了。
他死了。
他再也無法騷擾她。
他再也無法威脅她。
她真正解月兌了。
當馬廷翔正在動用一切可能的管道要找尹如燕時,她已經上了晚間的新聞。
凶案傳出,尹如燕遭到警方的逮捕,駱瑤璘立即采取了措施,請姜國軒為如燕擔任庭上的辯護律師,而馬廷翔亦上法庭證明,證明尹如燕患有精神疾病,因此,如燕免去死罪,但活罪難逃……
馬廷翔與駱瑤璘決定帶著朝昱移民出國,永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臨行前,駱瑤璘特別帶著朝昱前住監獄,她希望如燕能再見朝昱一眼;朝昱也能多和自己的生母相處,這一別……
棒著玻璃,尹如燕流著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雙手顫抖的幾乎無法握住話筒。
「如燕……不要難過,你很快就可以出獄了。」駱瑤璘安慰道。
尹如燕只是哭。
「這一走,我和廷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朝昱……」
「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放心吧,安心的把他交給我們,我們會好好的把他撫養長大,教他做一個有用的人。」駱瑤璘平靜的說,親了懷中小孩的額頭一下,一副好母親的模樣。
「謝謝你……還有廷翔。」
「不要謝,這是我們至少可以為你做到的!」
「我真是對不起你們……」
「不要再提過去了!」
「我差點毀了你和馬廷翔一生的幸福!」
「這只是對我們的一個考驗。」
「駱瑤璘,你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女人。」
「我只知道愛能化解一切的仇恨。」她搖了搖手中的朝昱。「我會讓朝昱知道,他有個愛他的生母,如果他日有機會再見,他不會對你陌生的。」
「瑤璘……」尹如燕一度激動的趴在桌面上痛哭。「不要對我這麼好!」
「如燕,好好的珍惜自己啊!」
「你們也是!」
「很快你就會獲得新生,要好好的把握住,如燕,你的人生道路還長得很,千萬不要放棄、不能自暴自棄,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可以去找姜國軒。」駱瑤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