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張、是你們隔壁棟二樓的鄰居,你兒子被電單車撞倒的時候,我就在附近。請了雜貨店的老板聯絡你以後,我就立刻送他來醫院,頭上縫了五針,好象沒有其它外傷,但醫生說要再觀察。」
「謝謝你……謝謝……」曹學城感激不已的連連道謝。
「沒什麼,只是小孩子的安全要注意啊!」
「會的、會的……」他掏出皮夾。「這個醫藥費——」
「孩子沒事就好,這點小錢就不用了。」
「張先生,你一定要收,你把孩子送來就已經是教我無以回報的恩惠了,如果再讓你出醫藥費,那豈不是……」曹學城漲紅了臉。
「大家都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少少的醫藥費真的沒有什麼,改天你請我吃頓飯就是了。」
「張先生……」
「我先走了,你最好再和醫生談談,比較能掌握你兒子的病情。」
「謝謝你……」
「好好照顧孩子啊!」張先生叮嚀。
「我會的!」
張先生一走,敬敬立刻撒嬌的往曹學城的懷里鑽,他抽噎著,但是似乎沒什麼大礙的樣子,緊緊的抱著兒子,曹學城激動得無法自已,他這才知道兒子的重要性,他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敬敬。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呢?翁楓在哪里?孩子的媽在哪里?以前有關莉緹在的時候,從來沒有任何的意外,莉緹把敬敬照顧得很好,但翁楓才回來就不一樣了,她連人影都不知道在哪?!
「敬敬,媽媽呢?」
「我不知道,我醒來就沒有看到她了……」
「你一個人為什麼要跑出去呢?」
「我要玩球,以前阿姨都會陪我玩球的。爸爸,阿姨為什麼不來了?我們再去等她下班好不好?我要阿姨,我不要媽媽啊!」敬敬扯著自己爸爸的袖子,要他爸爸帶他去找阿姨。
「敬敬……」曹學城左右為難,他的心里是又氣又傷心,氣自己的前妻,傷心敬敬的無奈,他的親媽媽還比不上一個阿姨。
「我要阿姨!」
「敬敬……」翁楓呼天搶地的聲音傳來,接著是她高跟鞋的聲音。
曹學城冷眼的看著急奔而來的前妻,他即使在和她離婚的那段日子都沒有這麼的恨她過,但這一刻,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敬敬沒事吧?!」她著急的問,伸手想要抱兒子,但是敬敬閃閃躲躲,就是不肯讓她抱。
「妳去哪里了?」
「我去逛街,現在大減價……」
「逛街?!」他不可思議地叫道。
「是啊……」
「妳把兒子丟在家里,自己一個人逛街?」曹學城要不是抱著兒子,他真的會狠狠的給她一耳光。「妳居然做得出這種事?如果兒子今天出了什麼意外,妳一輩子良心能安嗎?」
「我——」她一副知錯的表情。
「敬敬是妳的親兒子,不是妳抱來的,不是別人硬塞給妳的,妳有責任照顧他,他應該是妳生活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應該排在妳的逛街前面!」曹學城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他真的震怒到極點。
「這件意外只是湊巧……」
「湊巧?!」曹學城簡直要氣瘋了。「他有可能失去他的一條小命,而不是只縫五針!」
「我知道錯了……」她道歉。
「錯……」他仰天長嘯。「我才錯了!」
「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她向他保證、承諾。「我不會再把他單獨留在家里。」
曹學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她,但真的很懷疑自己的決定,讓翁楓回來並沒有使他們父子的生活更好,他甚至對她都產生不了興趣。
「回家吧……」她看著他們父子,輕聲的說。
「爸爸,我要阿姨……」敬敬也小聲的叫。
「阿姨?哪個阿姨?」翁楓納悶的看著曹學城。
「妳不知道的。」他一句話就結束這個話題,轉而向醫生的方向走去,他必須好好的想一下,想整個未來,想什麼對敬敬最好,他不能只求自己的單純和輕松,翁楓不適合他和敬敬,即使她曾是他的妻子、敬敬的媽。
他終于認清了。
重投懷抱
陶子杰帶著相片,在佣人的指點下,穿過魯家富麗堂皇的客廳,來到屋後的游泳池,他這才見識到魯貝琪是怎樣的一個富家千金,他那個窩……是有點委屈她了,想到她還去卡拉OK打工、在便利店當店員,可真是折煞她了。
穿著一身保守的連身泳衣,正在游泳池里來來回回游不停、像發泄什麼似的魯貝琪,一見到陶子杰的到來,她驚愕之余,連喝了幾口水。
拿著條大毛巾,陶子杰等在游泳池的池邊,親切、優雅的替剛出游泳池的魯貝琪披上毛巾。
「謝謝!」
「原來妳過的是這樣的生活?!」他看著池邊一個玻璃桌上的東西,果汁、咖啡、點心、水果,應有盡有,好象是電影上的情節。貝琪被伺候得很好,她真是什麼都不缺,而且還是個獨生女,魯智深在商場上的名氣很響亮的。
「富豪級…但是空洞。」她向他坦承。
「妳不會告訴我妳懷念在我那的生活吧?」他故作驚訝狀。
她當然懷念,只是沒有必要讓他知道,所以她攤攤手的不語,比一個請他坐的姿勢。
他坐了下去,但表情並不愉快。
「要喝點什麼?」她也坐下並招呼他。
「咖啡。」
她替他倒了一杯冰咖啡,沒有加糖和女乃精,在一起生活了一陣子,總會清楚對方的一些習慣。
「妳這陣子忙什麼?」他閑聊似的問她,總要有個開場白,在這麼華麗、氣派的屋子里,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話似的。
「復學的事。」
「沒問題吧?!」
「如果有,我爸、媽會安排我到外國去念書。」她表面上一派稀松平常的表情,其實心里全是對他的思念和渴慕,她一點也不想出國去念什麼書,但是如果考慮療傷止痛的話……她還是離香港遠一點。
正確的說,離陶子杰遠一點。
「反正每一件事對妳來說都很簡單的,是不是?」他掩不住語氣中的嘲弄。
「財富並不能買到一切。」她語重心長地說道。「好比愛情……」
「安琪——」他一時忘情的又喊錯。
「請不要叫我安琪,我已經恢復所有的記憶,我是魯貝琪,我不能再當安琪……」
「是啊!」他訕訕然的一笑,如果比較過安琪和魯貝琪所過的生活和所受的待遇,那沒有人會當安琪,安琪必須自食其力,安琪什麼都不記得,但是安琪好快樂,眼神中少有憂郁和失落。
「你今天來……」她希望不要是來送喜帖的。
「有一些相片……」他把一個小牛皮信封交給了她。「我想妳或許會想看。」
魯貝琪打開信封,拿出了一疊的照片,當她看到他和她的合照時,她眉宇之間的輕愁更加的明顯。如果沒有薛靖雯,她和陶子杰也是匹配的一對,相片是這麼告訴她的,相片中的安琪是那麼的快樂,眼楮清亮有神,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著動人的神采。
陶子杰亦是。
相片中的陶子杰風度翩翩,他的站姿英挺煥發,他的眼神溫柔、感性,尤其是他倆一些牽手、擁肩的合照,真情流露,自然而且非常的生活化,如果說他們之間一點什麼都沒有……
但能有什麼嗎?
「鐘大哥是個了不起的攝影師。」她由衷的佩服。
「因此他能化腐朽為神奇?」
她並不贊同的看他一眼。「你跟我的搭配是「腐朽』?你要說的是這個?」
「貝琪……」
「當然了,什麼人該和什麼人配在一起是一定的,勉強不來的!」魯貝琪表情冷漠的說,她當然沒法和薛靖雯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