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住在同學家?」
她苦笑著點著頭。
「這總不是辦法,你不可能在同學家住一輩子。」他懶洋洋、有些沒勁的話。
「我知道,所以我想結婚。」
「結婚?!」他有些失笑的問。
她瞧著他,知道自己對這位英挺的大哥哥的感情早就由〔兄妹之情〕演變到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慕,尤其是在國外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她更是對他傾心不已,但康宗梵全然是一派兄長的風範。
她曾經思索著究竟該如何對康宗梵表達自己的心聲,結果每次話到唇邊她就欲言又止,說不出口,她怕如果一切攤開來說,反而連朋友都不能做了。
康宗梵為什麼讀不出她的心思呢?
「如果結了婚,我就可以正正當當、明正言順的有個自己的家。」她渴望的說。
「你是在逃避,並不是真想結婚。」
「我真的想結婚!」
「那對象呢?」
「這……」她故意看著他。
「不行!」他很直接的拒絕。「別開這種玩笑,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妹妹看,你也知道的,我很想幫你,但不是結婚,我覺得你該勇于面對你哥哥,糾正他不正確的行為,而不是用結婚來規避你的責任。」
「我哥根本不听我的勸!」一方面氣自己的哥哥,另一方面也氣康宗梵的不解風情。
「也許你努力得不夠。」
「他是本性難移!」唐瑋姃很氣憤的說︰「我能打他、罵他嗎?好話都說盡了,他還是那副德行,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如果你跟他住在一起,至少可以給他一點警惕的作用。」康宗梵建議。
「我看不慣啊!」
「那就改變他!」康宗梵朗聲道︰「既然你無法不管這個哥哥、不要這個哥哥,那就留下來改變他,我不相信有誰真的那麼執迷不悟,他還年輕;而且他一直沒有父母的管教,你必須多諒解他。」
「你居然幫他說話?!」她一副無法接受的樣子,她以為他會痛斥她哥哥。
「瑋姃,你有母親、有繼父,有一個健康的家庭,而你哥並沒有,加上他本身的條件不差,也難怪他會花了,你不要預設立場,把他當成十惡不赦的公子,給他機會!」康宗梵很公平的說。
她深思。
「自己哥哥,有什麼不能溝通的!」康宗梵要她放開心胸。
「你建議我搬回去?」
「當然。」
她有些矛盾的考慮著。
「你哥不希望你搬去和他住嗎?」
「他希望,也一直叫我搬去和他住,只是……」她痛恨玩弄感情、不把感情當回事的男人,即使這個男人是她的哥哥也一樣。
「至少他重視你這個妹妹。」
「那他就該為我改變!」
「瑋姃,不要口口聲聲要別人為你改變,為你做什麼,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和觀念,說不定是你的觀念比較保守……」
「保守?我在美國住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
「在美國住久又怎樣?每一個美國人都開放?都風流?都放浪形骸?」
唐瑋姃知道不是。
「給你哥一點時間嘛!」康宗梵感性的提醒。「也許他本來並不覺得自己花、自己壞,但是經由你的提醒,說不定他才會發現到自己的錯誤,並且去改正它,凡事不要操之過急。」
她點點頭,露出了笑容,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不少,不再那麼紛亂。
「你是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孩,而且充滿了正義感,或者該說是個女性主義者,但是別對男人要求太多。說句真心話,男人都是賤骨頭,而且終日打雁,有天總會被雁琢,你哥不是傻瓜!」他微笑道。
「男人都幫男人。」雖然她已決定搬回去,但還是有些不甘心。
「換句詞,男人都懂男人!」
「哼!」
「再觀察一陣子吧!如果你哥真的無藥可救,如果你真的已經絕望、灰心,那時再搬出來自己一個人住也來得及。」他也不要她太委屈、太勉強。
她點頭,一口飲盡已經涼了的咖啡。
「去唱KTV,讓你心情輕松、開朗一些。」康宗梵說,傾過身去揉她的頭發,就像在美國時一樣,就像大哥哥對自己的小妹妹般,他是那麼的自然而不帶一點男女的色彩。
「好是好,但我原本指望你和我結婚的。」她半真半假的說。
「別嚇我,你忘了我的心髒比一般人脆弱?!」他對她擠眉弄眼,完全不把她的話當真。
唐瑋姃偷偷的輕嘆一聲。
男人。
***
又一陣子沒有見到姜瑀,鄭也舒放心不下,她只知道姜瑀找到了一份助理的工作,而且繼續接受〔治療〕,但不知道姜瑀現在的心情如何,也舒這個〔耶穌〕絕不能棄姜瑀于不顧,于是特地到姜瑀家一趟,給她來個〔意外的驚喜〕。
姜瑀很高興見到自己的好友、死黨,但她的心情依然飛揚不起來。
見姜瑀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鄭也舒一猜就知道又是為了那檔子事,她這個人就是人固執、太死板、太保守了。
「你還在作那種夢?」
姜瑀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個醫生……」
「不要提那個醫生。」姜瑀想到就有氣。「我覺得這整件事好荒謬、好可笑、好教人憤慨,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情節居然發生在我的身上,我……」
「何不干脆找個男人,真的上一次床,說不定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後就……」
「也舒!」姜瑀面露大驚小敝的表情。
「以毒攻毒嘛!」
「你講點正經的行不行?」
「我是很正經啊!」
姜瑀瞪了也舒一眼,拿起放在床頭上的口香糖出來嚼,不要說她連個男朋友或知心的異性都沒有,即使有,她也不敢隨便和男人上床,貞操是女性的第一生命,她寧可被笑落伍,但她一定要守住。
鄭也舒實在很想幫姜瑀,但是她便不上力,這是〔心理疾病〕,她很想建議姜瑀去看心理醫生,但是又怕事情愈搞愈難以收拾。她實在搞不懂,像姜瑀這麼保守的女孩為什麼老作怪異的〔夢〕。
「也舒,事情又有最新發展了。」姜瑀煩得連眼楮四周都有黑眼圈了。
「還有最新發展?!」
姜瑀本來不想講的,但是她怕自己如果不說出來,遲早會悶死自己,地無法一個人承受那麼多,更弄不懂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整她!
「我在學校修了一堂攝影課。」
「攝影?!不是中國通史嗎?」也舒納悶。
「主修中國通史,〝副修〞攝影,而你猜猜看攝影老師是誰?」姜瑀無神的雙眼看著也舒。
「誰?」
「康宗梵。」
「誰又是康宗梵?」
「康宗岷的弟弟,而且是雙胞胎弟弟。」
「你是說那個婦產科大夫?!那個你夢中的男人?!」也舒真的覺得〔恐怖〕了。
看到鄭也舒的表情,姜瑀就知道這件事有多離譜,多教人不能相信,連也舒這種天不
怕、地不怕的人都會目瞪口呆,更何況是其他人的反應,她的〔遭遇〕真夠教人一掬同情淚了。
「姜瑀,你……那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雙胞胎?!怎麼會有這種事…你說你去修攝影課,他知道你是……拜托,我都說不清了,你……」也舒說到後來舌頭都要打結了。
「我快要瘋了。」
「別瘋!」也舒拉著姜瑀在床沿坐下,很冷靜的在解決這個〔難題〕。「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天底下沒有無法解泱的事,一樣一樣來,讓我們把每一個環節弄清楚,我就不信無法解決。」
姜瑀可沒有鄭也舒那麼堅定的信心,如果有解決之道,她也不會日益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