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地點點頭。
「我們的愛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結婚,名正言順的在一起。」顧思郢總算可以一了他八年來的心願。
他的話令她不知道是憂是喜。面對眼前此她小六歲的卓逸帆的軀體,以及自己肉眼所無法見到的思郢的靈魂,她不禁有些茫然。上天真是捉弄人,既然有心讓他們在一起,為什麼是這種尷尬的場面。
「貝蘭,就算有什麼困難阻力,我們還是可以克服!」顧思郢不畏一切的說。
「那個女孩……」貝蘭想到事情說不定還有波折,不免心又涼了半截。
「她不是問題!」思郢絕然。
「那你為什麼一直無法解決?」貝蘭反問。
他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怕!」貝蘭心慌的看著思郢。「我怕再失望一次,我怕我們還是無法在一起。」
「不會的!」他給她保證。
「你這麼肯定?」貝蘭帶著幾分疑慮。
「除非死亡,否則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再拆散我們。」顧思郢豁出去了。「如果我死了都能再回來找你,還有什麼能難倒我們呢?貝蘭,放開心胸,好好享受我們的重逢,這是我們應得的!」
是嗎?貝蘭心中總覺得不安,上天似乎不該如此眷顧她的。
思郢的出現帶給貝蘭莫大的快樂和滿足,她原本孱弱的身體,因為愛情的滋潤而重現生機;她一向蒼白的美也變得生氣勃勃,盡避胃疼的毛病依然持續,但再也困擾不了她。對貝蘭來說,愛情遠勝于一切。
她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她又重新活過來了。
不管在公司內或公司外,他們都盡情的享受這失而復得的感情。外人並不了解內情,以為他們是「老少配」,對貝蘭和卓逸帆都投以異樣的眼光。畢竟相差六歲的女大男小配,還是相當引人側目的。
但是貝蘭不在乎。顧思郢更是不在乎。
他們一起重拾五年前相戀的快樂時光,更進而彌補這五年來所失去的歲月。旁人的指點和議論影響不了他們;世俗的眼光更困擾不了他們。
他們相愛如昔。
他們相依如昔。
貝蘭連日來的遲歸漸漸變成習慣。
對游貝蘭而言,莫家現在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盡避覺得有些愧對莫子其,但是思郢確實比一切都重要,她無法顧全每一件事,每一個人的感受。
莫子其告訴她俊碩在陽台等地,有話想要對她說。她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
來到陽台,只見莫俊煩正背對著她在抽煙。听到腳步聲,他回頭一望,然後將煙彈掉。
「我不知道你抽煙。」她有些意外。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年紀輕的男孩。」他平靜的詢問她,諷刺的意味並不濃。
「原來你也听到那些風言風語了。」她不以為意的說。順了順頭發,一副笑罵由人的瀟灑狀,好象別人的觀感對她來說絲毫不重要。
「是風言風語嗎?」他不可置信地問。
「我不需要解釋什麼!」貝蘭甩甩頭。
他猛的抓起她的手,「就算看在我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難道你不該對我‘澄清’一下?你不是一直強調你心如止水嗎?為什麼一個年輕的男孩就能撩撥你的心,打動你的心?」
貝蘭不作解釋。
「這麼難以啟齒嗎?」他憤怒得像頭猛獅。
「先放開我的手,好嗎?」她冷靜的提出請求,絲毫沒有受到莫俊碩的驚嚇。
莫俊頑不甘願的放開她。
「俊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即使再十年、八年,我還是不可能對你產生愛意,一輩子都不可能。我可以當你是朋友、哥哥,但是也僅止于此。」她不厭其煩的再強調一次。
「那你是把卓逸帆當‘弟弟’了?」莫俊碩懷著一絲希望的問。
「卓逸帆永遠不可能是我的‘弟弟’!」
她的坦白差點令他抓狂。
「那麼你‘愛’他?」莫俊碩發覺自己的聲音像是由齒縫中逼出來的那麼不自然。
「是的,我愛他!」她坦然的說。
游貝蘭的答案令莫俊碩瘋狂。他的手緊緊抓著欄桿,因為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他怕他的雙手會因為失去控制而捏上貝蘭的脖子。
「我不希望听假話,但是我怎麼也沒有料到你會這麼直接,這麼毫無隱瞞。」他瞪著她︰「那家伙到公司才多久?他居然能那麼輕易就擄獲你的心,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不會想知道的!」她轉身背對著俊碩。
「我當然想知道!」他的音量愈來愈大。「我想知道那個小子有什麼魅力可以融化冰山,可以教一個頑固如你的女人點頭!」
「說來話長。」她擺明不想多說。
「我有的是時間。」他一副追根究柢的樣子,由不得她不說似的。
貝蘭不想再談,希望早早結束話題。「我今天沒有心情說。」
「你哪天才有心情?哪天才有時間?」他不客氣的說︰「我看我和爸爸都得到公司上班才見得到你。就算是住旅館也得和櫃台打聲招呼吧!你知道你有多久沒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嗎?」
「我……」他的話令她內疚。
「你是這個家的一分子,但自從有了那個小子之後,你好象什麼都可以不要似的!」
「你不懂。」貝蘭辯解著。
「他成了你的一切,我們和這個家對你而言就什麼也不是了嗎?」莫俊碩咄咄逼人。
「俊碩,不要這麼說!」貝蘭的快樂消失了。莫俊碩利用她的罪惡感攻擊她,把她說得好象是個沒心投肝的女人似的。她永遠都會記得莫子其的恩情,她也永遠會抱著報恩的心,但這卻無法阻止她和思郵之間那份歷經生離死別的感情。
「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並沒有心軟下來,事實上他的心在淌血。「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搬出去,和那個小子雙宿雙飛?」
「我……」她能這麼做嗎?
「反正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你、約束你,對不對?」他一哼。
「俊碩,你什麼都不知道,請你別再傷害我。」她的雙手按住她的胃部。「我以後會早點回家,我會有分寸,但是請你用諒解的態度對我,不要苛責我,求你,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我……」輪到莫俊碩慚愧了,他是不知道。
「我只是苦盡笆來而已。」她痛苦地說。
「那小子真的那麼重要?」莫俊碩就是不知懂,卓逸帆只是一個男孩子,只是一個男孩子!
「即使我會失去全世界,我也要保有他。」她干脆說得更明白。「即使全世界都反對我,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
莫俊碩不再說話。他越過她,朝屋里走。他不想再听到更多令自己痛苦的話。
他要見那小子。他要知道那小子有什麼本事。他絕不會現在就豎白旗投降。
重新找到彼此的感覺固然令貝蘭和顧思郢十分快樂,但在思郢的心中始終還有一個結。
他不希望自己當初死得不明不白,他要洗清自己的冤屈,還自己一個清白和公道。
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貝蘭的認同。
貝蘭早就想這麼做了,今天的她不再是五年前那個一無所有、委曲求全的女孩,現在她有莫家雄厚的財力和勢力當後盾,足以對付得了廖佳明。
他們都想復仇。廖佳明已經逍遙夠久了。
「你打算怎麼做?」思郢問。他每天耗在貝蘭辦公室里的時間都很長,不過卻也沒有誤了公事。他們合力幫莫子其賺了更多的財富,就當是他們的報答。
「去找他。」貝蘭建議。
「去找他?」思郢懷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