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我打算懷一個方衛國的孩子。」看到希薇雅的眼楮差點爆出來,杜倩伸了伸舌頭。
「一向是我在做避孕,而最近是我的排卵期,我打算留下一個紀念品,一個永遠屬于我的東西。」
「杜倩!孩子不是紀念品,也不是東西。」希薇雅一口反對的表情。
「我的形容詞用得不好,不過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談到小孩,杜倩的整個臉亮了起來。
「可是你不要小孩,你也不喜歡小孩。」
「那是以前。」
「你要自己生下小孩,獨力的撫養?」希薇雅知道杜倩的思想一向跑在很多人的前面,但是牽涉到小孩時,杜倩就不能只想到自己,孩子需要父親、母親,杜倩再行也不能取代一個父親的地位。
「我有這個能力!」杜倩的自信形于外。
「你考慮過小孩的將來和感受沒?」
「薇雅!」杜倩有些埋怨。「你應該站在我這邊,現在不婚媽媽和單親家庭那麼多,別的女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我還可以做得比其他女人好,你不要想打消我的念頭,我要一個孩子。」
「如果方衛國知道了呢?」
「他不會知道的!」
「如果他知道了呢?」希薇雅不相信方衛國真的可以和杜倩分得干干淨淨,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兩個驕傲的人根本少不了彼此。
「我可以說孩子不是他的!」杜倩天真的說。
「如果孩子和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我就來個死不承認。」
「杜倩……」
「總之我決定要這麼做了。」杜倩的整個人好像都活了過來。「我覺得一個孩子比什麼都來得值得,這也是方衛國唯一可以給我的,也是唯一我想從他的身上得來的,反正對他並沒有損失。」
「你為什麼不先問問他是否愛你呢?你們可以結婚,然後快快樂樂的養小孩。」希薇雅真想用力去敲杜倩的腦袋,看能不能把她敲醒。
「他不結婚的!」
「人會變!」
「他也不要小孩。」
「你本來也不要小孩,但你現在不是準備非生一個不可嗎?」希薇雅反駁杜倩。「只準你能改變想法,別人都不能嗎?」
杜倩嘟了啷嘴,反正她已經決定要這麼做,即使希薇雅說破了嘴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杜倩!再想想!」
「要不要我從歐洲幫你帶什麼回來?」杜倩馬上把話題岔開。「香水、化妝品、皮件,還是幫你挑一件貂皮大衣回來,不一定非穿不可,可以擺著看嘛!有時候擁有就是一種樂趣。」
「杜倩!我不要貂皮大衣,我只要你帶著一顆清醒的腦袋回來。」
「那難了,也來不及了。」
★☆★☆★
希薇雅明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她沒有去找他,她也錯過了那次的蘇俄芭蕾舞團演出。
袁家驊把票撕了,決定不再踫釘子,但是一段時間之後他又按捺不住,明明希薇雅就住在他的樓下,近在眼前,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隔了一個太平洋似的,怎麼游都游不過去。
他不死心。
他決定他要再踫一次釘子,這樣也好叫他自己斷了念頭,不要再每天想著她,而且蒙妮卡又快到台灣來了。
帶著兩張美國舊金山交響樂團當天的票,他又找上了她的辦公室。
希薇雅已經一陣子沒見到他,她正快要克服每天不停想著他的惡習時,他又翩翩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害她又得從頭來過,前面的努力則化為烏有,難道她和他真是對頭冤家嗎?
「舊金山交響樂團的票,第三排的!」他把票扔到她的桌上。「看不看由你!」
她瞪著票,看了下上面的日期。
真是老天不成全,偏偏是今天的票,今天她正好要陪老板再去和那家美商公司談生意。
「去不去?」他懶懶的問。
「不去!」
「你──」就在袁家驊氣得又要將票撕掉時,希薇雅的老板出現了,一見到袁家驊,兩個男人居然又是握手、又是拍肩膀的,好像很熟悉彼此的樣子。
「小袁!你怎麼會在這里?」她的老板問。
「我來踫釘子的!」
「踫釘子?!」老板是一頭霧水。
袁家驊看了看希薇雅的方向,害得她立刻滿瞼通紅,他知道她一定會氣炸的。
希薇雅的老板看了看她之後,會意的一笑。「我的企劃部主任怎麼了?」
「她拒絕和我去听舊金山市立交響樂團的演奏。」袁家驊故意在希薇雜的老板面前訴苦。「而且不是第一次拒絕我,我已經撕過一次的票,看來要撕第二次了,你請的主任可真是難搞定。」
希薇雅希望有個地洞讓她鑽,也希望突然打雷,最好把袁家驊給劈死。
「希小姐!你為什麼不去?」她的老板問著。
「我──」她起身,恨死了袁家驊這麼整她。「日子剛好是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
「我們今晚必須和美商公司談生意。」她很高興有機會將袁家驊一軍。「現在已經到了快定案的階段,所以我必須放棄個人的「娛樂」,說什麼都要以公司為重,您說是不是?老板!」
「這……」做老闖的現在可真是難下決定。
袁家驊看著希薇雅,她也正瞪著他,一副和他別苗願的樣子,看他能奈她何。
「希小姐!你和小袁去吧!」老板終于作出了決定。
「什麼?!」她意外。
希薇雅真的意外,從她在這里上班以來,她的老板一向是公事公辦,一向以公事為先,現在居然會慫恿她去听音樂會而放下正事,這實在不像老板他平日的作風,袁家驊又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
「和小袁去吧!」老板笑咪咪的。
「但是這筆生意──」
「我可以找小吳代替你去,反正事情都差不多成定局了,只差簽個約而已,我會自己處理,你不要擔心。」老板還鼓勸她放心的去玩。
「你听到了!」袁家驊高興的說。
希薇雅卻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老板是真的沖著袁家驊的面子,還是另有用心,她的事業心一向很強,而這份合約她辛苦了那麼久、花了那麼多工夫,現在卻要由老板和另一個同事去簽。
她覺得有問題。
老板的反常是要藉機提拔小吳呢?象征她不再受重視,還是不快她上一次帶宣宣來上班?
現在袁家驊又找到公司來,好像他追她追得多辛苦,她老板會怎麼想?
「小袁!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老板一副很識趣的樣子。「別忘了你欠我一次人情。」
「我不會忘的!」
「那今晚你們就盡情的去听音樂會吧!」老板眨了眨眼楮的退出希薇雅的辦公室。
只剩他們兩個人時,氣氛為之緊繃不已。
「你可不能說不去!」
「你真可惡!」她咬牙切齒的說。
「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他攤了攤手。「看在我一片誠心,而你的老板又恩準的情況下,賞個臉吧!希薇雅!這麼久了,該是我們可以心平氣和面對彼此的時候,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她的火氣消失,的確有一段時間,她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他,他的坦白只換來她的憤怒,並不是她的諒解,她有錯。
「好吧!」她終于說︰「不過我可是沖著舊金山的交響樂團,可不是沖著你哦!」
「只要你肯去,我不在乎你是沖著什麼。」至少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有了進展,已經向前跨了一大步,袁家驊會好好的珍惜這一個開始,而當薇妮卡來台灣時,他也要和她做一個友善的結束,朋友可以當,但不會再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