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夫妻,我又是個過了三十歲的女人,這麼問「驚世駭俗」嗎?」希薇雅一個無辜、灑月兌的表情,如果不是宣宣在,她還真想抽根煙。
「姊……」希薇雅自己沒結過婚,但是她听多、看多了,尤其是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些年,來來去去的同事、朋友多得她數不清,而男女之間是婚姻、感情方面的事,她不需要親身經歷也可以當專家了。
「是不是你接過什麼陌生女人打來的電話?」希薇雅繼續問,她很適合到征信社上班,專門查外遇或是抓奸那類的。
「沒有!」
「宋言哲的襯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或是口紅印?」
「也沒有。」
「他的薪水不再全部都交給你?」
「他全交給我了。」希薇雅有些泄氣,隨意的往辦公桌的一角一坐,一些男人可能要外遇或是變心的跡象她都提到了,難道她漏掉什麼了嗎?或者是薇君自己的想像,她在家閑瘋了,開始疑神疑鬼?
「他開始注重打扮?四角內褲換成了子彈型的內褲?」希薇雅再作推測。
「姊!」薇君真想找個地洞鑽,雖然只差三歲,但是她一輩子都學不來姊姊的犀利和敢言。
「他不再說「我愛你」?」
「算了!」希薇君完全的放棄,而且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她只是在出自己的糗,言哲並沒有說他不愛她了,也沒有要和她離婚,他只是比較……她說不上來,但是她該這麼小題大做嗎?
「薇君!」希薇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亡羊補牢還有點教,如果生米煮成熟飯就完了!」
「我……」薇君六神無主。
「你把宋言哲異于平日的行為說出來,我來替你分析,一定有什麼不同,否則你不會覺得你的婚姻出了問題。」希薇雅堅持。
「可能是我多心。」薇君自己作了結論。
「你多心?!」
「你剛剛說了一堆,但是言哲並沒有那些跡象,至少不是非常嚴重,加班是常有的事,你也加班,晚歸更是正常,以現在台北的交通,哪個人可以準時的回到家?我也沒有搜到女人寫給他的情書或是打來的電話,他也沒有說過不要我,只是──」薇君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她不知道怎麼和男人吵,怎麼和男人爭,怎麼和男人理論,她又不想讓言哲把她當成是一個吃飽沒事只會找丈夫斗嘴的女人,所以很多事、很多感覺她只能悶在心中,只能自己嚇自己。
「我想你需要的是「二度蜜月」。」希薇雅交疊起她修長的腿。
「「二度蜜月」?!那是我需要的?!」薇君有些困惑的問,她想都沒有想過。
「你們的生活需要變化。」
「是嗎?」希薇雅一個肯定的笑容。「現代的人誰受得了一成不變?誰受得了呆板而沒有刺激的生活,你可能可以安于現狀,但是宋言哲卻開始索然無味了。」薇君開始有些開竅。
「你可能是一個好太太、好媽媽,但是男人總是自私而且貪得無厭的,他們要女人出門是貴婦、在廚房是巧婦、在床上是蕩婦,時代再怎麼進步,男人的一些沙文主義想法是不可能改變的!」希薇雅懂男人。
「所以……」
「所以你可以主動安排一次「二度蜜月」。」
「如果這還解決不了問題呢?」
「那你的婚姻就真的有問題了。」薇雅聳肩,一副她會再替薇君出主意的樣子。
「姊……」薇君有些害怕。
「當然這是笑話。」希薇雅立刻說,有強悍如她的女人,自然就有小鳥依人、沒什麼意見、逆來順受如薇君般的女人,她不能嚇薇君。
「如果我去二度蜜月,那宣宣……我不想麻煩媽或是我婆婆,宣宣這年紀最好動、最皮,最──」
「我來幫你帶!」薇雅自告奮勇。
「你?!」薇君張大嘴。
「好笑嗎?」
「你行嗎?」
「為什麼不行?」薇雅一副沒什麼可以難倒她的模樣。「我就不信一個三歲大的小孩子可以把我擊敗,宣宣又不吃女乃,也不需要包尿片,我和他是「哥兒們」,幾天不會有問題的!」
薇君轉頭看看宣宣,再想到她的婚姻。「好吧!我和言哲提提看,如果他有假,我們就去二度蜜月。」
希薇雅掀掀眉梢一笑。「別忘了買一、兩套性感的內衣,很管用的!」
「姊!」薇君又羞又好笑又好氣。
「相信我!」
★☆★☆★
把宣宣哄睡之後,希薇君像個小偷似的偷偷把一包東西帶到浴室,這是她下午鼓足了勇氣買的,她從來不知道買一套性感內衣要那麼大的勇氣,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犯罪或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如果不是薇雅的話給她打氣,給她刺激,說什麼她都買不下去,但是薇雅的話沒有錯,她雖然沒出社會,在家當賢妻良母,但是她也知道現在的社會提供給男人多少的誘惑和走私、外遇的機會。
太多的女人以出賣自己的靈肉為樂,太多的女人願意當不需負任何責任、也不要束縛的第三者,她必須為她的婚姻盡一些努力。
走進臥房時,只見宋言哲將枕頭豎在床頭,正在翻一本商業雜志,而她在性感的內衣外,還加了一件保守的罩袍,她實在當不了性感女神。
宋言哲看了薇君一眼之後,視線又回到他的雜志上,沒有特別的反應。
薇君在床的另一邊坐下,想著怎麼說開場白,她此刻希望自己有薇雅百分之一的口才。
也許是她的坐姿過于僵硬,也許是她全身都散發出一種不安、緊張的氣息,她終于引起了丈夫的注意,畢竟四、五年的夫妻不是做假的。
宋言哲不是心細如絲的男人,但是也不至于麻木不仁,對自己太太異于往日的反應無動于衷。
「怎麼了?」他對著她的背問道。
她迅速的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有假嗎?」
「有啊!」
「幾天?」
「做什麼?」他放下雜志,一種平淡的口氣,薇君很少會去注意他的假有多少天。
一句做什麼叫薇君有些傻眼,在她的印象中,通常「二度蜜月」都是男人提出來的,是男人要討女人歡心的一種手段和伎倆,現在如果由她提出來,言哲會怎麼想?他會不會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言哲!」頓了下,她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畢竟她是希薇雅的妹妹。「你還愛我嗎?」
「什麼?!」他有些失笑,老夫老妻了,薇君還問他這種問題。
「你「還」愛我嗎?」她不放棄的再問。
宋言哲知道薇君是個沒有心眼的女人,她一向單純、知足、善良,而且安于現狀,她會問這種問題表示她心里有事,他當然愛她,不過這個「愛」用「感情」來詮釋會更貼切,受會慢慢褪去,感情卻愈陳愈香。
「你自己覺得呢?」他反問她。
薇君馬上就無言可對,如果她能肯定的話,她又何必問他呢,既然他用問題來回答她,她只好問他另一個。
「你覺得我還有吸引力嗎?」宋言哲先是一笑,接著把枕頭放平,人跟著躺了下去,他拍了拍他身邊的空位,要她躺下。
薇君照著做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有一種被愛、被珍惜的感覺,她是個重「愛」勝于「欲」的女人,她寧可丈夫是愛她的,而不是只把她當一個上床的伴侶。
「你怎麼今晚盡問我這些傻問題?」他撫模著她的頭發,充滿笑意的問,宣宣的到來改變了他們原有的兩人世界,但是他相信他沒有忽略她,她不忽略他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