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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筱嵐在一場噩夢中掙扎,夢中的她為了和藍曉野解除婚約的事而發生嚴重口角,也見到了偉然對自已展臂相迎,正想要奔向他的懷里時,又見到榮美從中阻撓,而她在一片迷霧中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出口。
她一直跑、一直跑,忽然一張張的猙獰面孔出現,帶著惡意的笑,朝她一步步的逼近,她害怕的放聲大叫,要人救她……
「筱嵐……筱嵐……」
衣筱嵐渾身冷汗直流,听到有人叫喚她的聲音,她猛然的醒了過來,臉上帶著淚珠。
「筱嵐!」衣昌漢激動又哽咽的聲音。
「爸爸……」她的聲音沙啞,好象快要說不出話似的,渾身疼痛難耐。「我要……喝水。」
衣昌漢立刻手忙腳亂的倒了杯水給女兒,他好象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就蒼老了好幾歲。女兒是他唯一的寶貝,唯一對他而言有意義的人,幸好她醒了過來,否則他這條老命也將休矣。
喝完水,衣筱嵐看了著四周。「我在醫院里?」
「妳出了車禍。」一說到這兩個字,衣昌漢還是忍不住的一陣顫抖。
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想起了卓偉然作品被盜,想起了她和他的爭吵,和珍珍的談話,她拿著行李要回高雄,在台北車站附近因為心神交瘁而昏倒。
「今天是星期幾?」她的頭腦還是有些亂。
「星期五。」
「那麼是昨天的事了……」她因為腿部的疼痛而大皺眉頭。「你怎麼知道的?」
「妳被路人叫救護車送到醫院,撞妳的人跑了。」一提到那個肇事者,衣昌漢一臉的怒容。「妳皮包里有珍珍的電話和地址,醫院的人打電話通知珍珍,珍珍再和我聯絡,我立刻就搭飛機過來。」
「那珍珍呢?」
「她去幫我買早點了。」
衣筱嵐點點頭,雖然渾身無一處不痛,但是在她父親的面前,她不敢叫痛,她不能再教她父親擔心。
「筱嵐,在車禍現場有妳一堆行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衣昌漢不懂,而何珍珍也好象有所保留的沒有透露太多事情。
「我要回家。」
「帶一大堆的行李?」
「暫時我想留在家里,」她看著父親。「留在你的身邊。所以我才會帶那麼多的行李。」
「發生了什麼事?」衣昌漢敏感的問。
衣筱嵐不打算說出事情的所有經過,發生車禍的事不怪任何人,是她自己的錯,如果讓她父親知道卓偉然的事,他一定會把所有的錯怪到卓偉然的頭上,她不希望事情更加的復雜。
「筱嵐……」
「這是意外。」她一句話就帶過。
「意外!」衣昌漢可不是這麼好說服的。「以前怎麼勸妳留在高雄妳都不肯,現在卻莫名其妙的打點行李要回高雄,要留在妳老爸的身邊,妳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一句話就可以把我哄騙過去?」
「爸……」
「至少告訴我,妳為什麼不想待在台北?」
「因為我對寫劇本和小說已經厭了。」她故作一副不耐煩狀。「我何必過得那麼辛苦?每天為故事的情節和發展想破了頭,隨時在思考下一個階段該怎麼進行,我受不了了。」
衣昌漢知道這個說法可信,但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我老爸又不是養不起我,我可以每天過得像個千金小姐般,我已經不想再看到原子筆、稿紙、大綱和工作室里的那些同事,我想回家。」她希望她父親不要再往下問,否則她會崩潰、她會失態。
「真是這樣?」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她馬上換話題。「我要回家,我不想待在醫院里。」
「妳的腿傷很嚴重,恐怕得在醫院待上一段時間,我不想因為搬動妳而使妳的腿傷惡化。」
「一定要留在台北嗎?」她煩惱的問。
「妳在擔心什麼?」
「我沒有。」她的手抓著床單,如果她沒有出車禍就好了,留在台北,難保卓偉然不會找到她,她不要他看到她現在的模樣。
「筱嵐,妳昏迷了十幾個小時,我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了十幾個小時,我一直擔心妳醒不過來,既然妳已經醒來了,我實在想知道這件意外為什麼會發生。」衣昌漢有著追根究底的固執。
「意外就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
何珍珍在這時提了早點進來,一見到筱嵐已經醒了過來,她立刻喜悅的飛奔至衣筱嵐的病床邊。
「天啊!上帝保佑,妳終于醒過來了。」
「我的命硬得很。」衣筱嵐露出笑容。
「妳還有心情說俏皮話,我的魂都差點被妳嚇掉了。」何珍珍從一趕到醫院,一看到衣筱嵐昏迷不醒就內疚;她該堅持留她下來吃午飯,她該送她到車站,結果她卻讓她一個人自己走了。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衣筱嵐苦中作樂。
「妳的腿傷……」
「會好的啦!」
衣昌漢看看這兩個吱吱喳喳的死黨,想想她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而他也需要到外面去透口氣。「妳們聊吧!我到外面走走,順便和醫生談談妳的病情,一會兒就回來,要我帶什麼嗎?」
「不用了。」筱嵐說。
衣昌漢看著何珍珍。「筱嵐就交給妳審問了,妳幫衣伯伯問個清楚,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問出來了大大有賞。」
「是的!衣伯伯。」
衣昌漢點點頭,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急診室。
「珍珍,如果妳敢出賣我的話……」筱嵐警告。
「我一定得這麼回答的嘛!」何珍珍無奈。
衣筱嵐一聲申吟,她的腿里著厚重的紗布,不知道傷成什麼樣子了。
「要不要我通知卓偉然?」何珍珍小心的問。
「妳敢?」
「難道妳能一輩子不讓他知道嗎?」何珍珍力勸道︰「他氣一消就會找妳,而以妳目前的狀況,妳不可能三、兩天的就出院,與其讓他像無頭蒼蠅般的到處找,不如我花個一塊錢,撥通電話給他。」
「如果妳打電話給他,我們就不再是朋友。」衣筱嵐不惜說出重話。
「筱嵐。」何珍珍沒轍。
「我不需要他的同情、他的內疚。他一定會認為是他造成這次的車禍,我何必讓他良心不安?」衣筱嵐有她自己的道理,「反正我和他都沒有給對方留余地,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如果他自己找上我呢?」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妳不會說妳不認識我。」筱嵐教珍珍。「他能拿妳怎麼樣?妳還怕他不成?」
「不是怕……」
「珍珍!」筱嵐語重心長。「也許這樣的結果最好,我和他的脾氣都太倔強。有第一次的大吵就會有第二次,我早說過我和他八字不合,分開了好。」
「妳真是鬼話連篇。」
「我現在只想快點把傷養好,快點回高雄。」衣筱嵐的願望。「台北對我而言是個傷心地。」
「是妳自己使得台北成為傷心地的。」
「現在說這個已經太退了。」筱嵐感慨的一笑。
「好吧!妳就好好的養傷吧。」何珍珍大嘆一聲。「真是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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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榮美一知道衣筱嵐已經辭職,立刻就到了卓艾欣的工作室,她知道自己的狡計已經成功。機會來了,不趁此時把她和卓偉然的事情搞定,以後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她絕不能錯過。
卓偉然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他氣衣筱嵐也氣他自己,如果他可以冷靜一些,他就不會和筱嵐大吵,筱嵐也不會辭職。不過他都已經趕到她家向她道歉了,她還是沒有給他好臉色。
所以事情愈來愈僵。
昨晚和今早他打了無數通電話,不過都沒有人接,是她把電話拿起來了?還是她已經回高雄了?他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