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過頭,驚訝的停止撲粉。「你不是說已經解決了嗎?如果衣筱嵐不答應你的求婚,事情要怎麼解決?」
「我欠衣筱嵐一份情。」
「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她拿出她的信托基金,並以她自己的名義向她爸爸調錢,湊足了我所需要的錢。而對我父親,我只需要說是朋友私下周轉給我的,只要他不去聯想到衣家,那就萬事都OK。」
「衣筱嵐就是不嫁你?」
「她不肯。」藍曉野滿不在乎。「她替我想遍了所有的方法,就是不願意嫁我。」
裘蒂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同時她手中的粉餅和粉撲也被扔到一邊,她不用再擔心曉野會娶衣筱嵐的事,只要他不娶衣筱嵐,她就還有點希望。
「筱嵐提到了妳。」他吐著煙圈。
「我?」裘蒂一僵。
「她說妳一定很愛我。」他的態度是吊兒郎當的,一點也沒有認真的意思。
「那你怎麼回答她?」裘蒂月兌口問。
「我說不可能!」他粗枝大葉的笑道︰「我告訴她,我和妳之間沒有那玩意,我們有的是另一種關系。她叫我要好好的待妳,其實她根本就不了解我們之間的事,我對妳很好啊!」
裘蒂知道如果要選金氏紀錄的最佳白痴人選的話,不是她就是藍曉野會當選。
如果連一個陌生如衣筱嵐的人都能看出她對他的感情,為什麼曉野自己看不出來?是他逃避現實?還是他根本就不想給她任何的愛?
而她明知如此,為什麼還不離開?
「妳在想什麼?」
「想衣筱嵐這個人。」
「筱嵐真的是不錯。」藍曉野說道,接著他隨口的冒出。「如果我真的非結婚不可的話,我會娶像她這樣的女孩,堅持原則,肯為別人著想,而且不唆,做事大方又爽快。」
他不知道他的話給裘蒂造成了多大的殺傷力。
她告訴自己不能再當傻女人,即使沒有了衣筱嵐這個勁敵,藍曉野還是不會娶她。對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時上床的伴,他從沒有說一聲他愛她,在他的心中,她可有一絲的分量?
看她那種沉默而且怪異的反應,他用腳去踫了踫她的腳。「今晚妳要唱到幾點?」
「很晚,我有事。」她不著痕跡的要遠離他,這一次她是吃了秤鉈,鐵了心。
「什麼事?」
「要討論一些新的節目。」她的謊話是愈來愈流利,而且不會臉紅。
「不能推掉嗎?」他的眉頭一皺。「今晚我打算和妳好好的慶祝一下,明天起我要開始忙公司的事,可能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再來找妳。」
這樣最好,她認命的想道,就讓這份感情漸漸的淡掉,漸漸的自然結束好了。
「妳會了解的,對不對?」
「我當然能了解。」她報以一笑。
「我一定要把公司救起來!」
而她一定要把自己救起來!若不是听到衣筱嵐對她的觀感,若不是听到曉野無心的話,她會一輩子的等下去、一輩子的執著下去。而現在她和曉野都有事做,他救公司,她則自救。
「曉野,我了解,我全都了解,你放心的去做你的事,不用考慮我。」她虛弱的笑笑。
「這段期間不準妳看別的男人。」他大男人主義的命令。
「我知道。」
「不準妳和其它男人出去,即使是妳的什麼高中同學或是國中、小學的同學。」有鑒于上一次的經驗,他特別的交代。
「除了唱歌,我會足不出戶。」現在為了讓他離去,即使要她說她會一輩子的等他,她都可以說出口。
「一等公司上軌道,我們又可以恢復以前的關系。」他完全沒有想到裘蒂已經在作離開他的準備。「我會很想念妳的。」
她也會想念他的,一想到這里,她的眼眶一紅。如果她有個好家世,如果她沒有那麼輕易的就把自己給他,他是不是會更珍惜她一些?他要娶衣筱嵐那樣的女孩,和她就只是一種互不相欠的關系。
不再是了。
她突然起身給了他一個纏綿至極的吻,好象要教他一輩子都不能忘掉她似的,吻得他渾身冒汗、打顫、申吟,恨不得就在此時此地要了她。接著她緩緩的推開他,潤了潤唇,很滿意于他的反應。
「裘蒂……」他充滿了的聲音。
「我得上台了。」她有些無情的說︰「想想怎麼救你的公司,不要太想我。」
「裘蒂──」他還想說什麼。
但是她已經不去看他,專心的拿起唇筆描著唇線。她決定離開高雄,她決定離開歌壇,她要藍曉野再也找不到她,如果他對她還有感情,讓他去遺憾一輩子好了。
※※※
卓偉然一知道衣筱嵐要辭職的消息,立刻飛車趕到了她住的地方。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該遷怒于她,更不該說她可能是有嫌疑的人之一,對他的失態和失言,他深深的感到懊悔。
用力的敲著她的門,他知道她在家,他看到了她月兌在門外的鞋子,即使把手敲斷,他都要等到她來開門,他要向她認錯。
門一開,門邊站著衣筱嵐,她正冷冷的瞪著他。
一個是眼中充滿了憤恨,一個是滿臉懊喪的祈求原諒,四目交接,兩個人都有滿月復的話。
「你來干什麼?」她沒有好臉色。「你找到證據了嗎?是我把你的歌曲盜出交給音樂雜志的嗎?你是要來定我的罪嗎?」
「筱嵐……」他有口難言,所有的道歉都被她冷冷的指摘給逼了回去。
「如果你沒事的話請便,我很忙。」她故意指了指她擺在客廳的行李。「我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沒空和你鬼扯,你不如把時間花在找出那個偷你歌曲的人身上,我不敢浪費你的時間。」
「筱嵐。」
「你還有什麼侮辱的話忘了說嗎?」
「我在氣頭上。」
「你在氣頭上就可以隨便的侮辱人?」
「我不是有意的。」
「無心的話也能造成傷害。」
「所以我特別趕過來要向妳道歉。」
「太晚了!」他在狠狠的傷了她的自尊、她的感情之後,以為幾句話就可以把一切擺平,她就會乖乖的原諒他,撲到他的懷里。「我給過你機會讓你收回你所說過的話,而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我氣昏了。」他求她諒解這點。
她搖搖頭,一點也沒有原諒他的意思。
「我真的氣得失去了理智,這些歌曲對我而言很重要,妳不會知道我花了多少的心血,我可以靠這些歌在唱片界打響名氣,如今心血付諸流水,怪不得我要發狂。」他解釋給她听。
「你發狂就可以任意踐踏別人的自尊和感覺嗎?」她和他算著帳。
「我已經說過道歉了。」
「我討厭你總在傷人之後才道歉,你知不知道傷害已經造成,有些感覺是不可能因為幾句道歉的話就有所改變!」她比原先更生氣。
「所以妳真的要辭職?」他激怒的說。
「對。」
「沒有商量的余地?」
「沒有!」
他已經拉下了臉,他已經丟下一切的趕了過來,而她還是給他難堪,連一個台階都不給他下,她為什麼不試著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想想?
「筱嵐,妳確定妳這麼做不後悔?」
「我後悔什麼?!」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不寫劇本、不寫小說,我一樣活得下去,回高雄至少我還有我爸爸,在這里我有什麼?一個像暴君一樣,而且心智還沒有成熟的男朋友。」
「衣筱嵐!」這話實在太傷人了。
「你這個人經不起一點的挫折,遇事不夠沉著、不夠穩定;如果你不改改你的個性,你早晚會誤大事。」她像教訓小孩般的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