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是呆子是什麼?」他咆哮著將她拉起身,仍然遲了一步,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指,他用力按住傷口邊緣擠出一些髒血。
「你干什麼?好痛,放開我,杉嵐,你听到沒有?」
「妳給我閉嘴!站好!」
她不語地咬著牙,心中雖有千百個不願意卻也不敢再開口,杉嵐好象真的很生氣的樣子,怒氣來得快去得也急,留下的只是一片迷惘。
「該死!站在這兒不要動,我去拿OK繃,如果妳再不听話,我會讓妳後悔。」他不容置疑的說著。
她忍不住月兌口而出︰「你干脆畫個圈把我關起來好了。」話剛說完她又後悔了。
他冷冷地答︰「這主意不錯,但是只有白痴才會相信妳會乖乖待在那個圈子里,我會把妳關起來,我可以告訴妳,妳可別指望那是個小圈圈。」
直到她回過神時,她才想到自己真是如袁菊亞所說的那樣──呆子!豈止呆,簡直笨到家了,為什麼不找拖掃帚掃一掃,而愚蠢地用手去撿,笨死了,笨死了,相信袁菊亞一定不會用手去撿,她才不會打破碗哩,相形之下自己顯得笨拙極了。
咦,為什麼要跟她比?她不明白怎會有這種念頭,也許是虛榮心在作祟吧,她正想得出神時被杉嵐的聲音拉回現實。
「我告訴過妳,她不在,菊亞帶她出去透透氣,曬曬太陽了!」
「我不相信你會讓她離開你身邊。」
是姊姊,不曉得為什麼她沒走出去,反而立在原地傾听他們的對話。
「不相信也得相信,我再說一次,小薔不在,如果妳堅持不信,老王可以到處看一看。」
蕭薔听到「哼」的一聲接著便是沉默,大概姊姊在等老王吧,為什麼杉嵐說我不在?奇怪,我明明在這里啊,要出去嗎?听听他們談些什麼吧。
「大小姐,沒有人。」是老王的聲音。
「沒想到她挺自由的嘛,你可真會坐享齊人之福,又有太太又有那麼漂亮的情婦,真是好福氣啊!」
「是嗎?如果妳還記得的話,妳曾經對我說過︰『娶我,杉嵐,蕭家的財產都是你的,只要你娶我。別管小薔了,求你,像我如此有福氣,怎麼可能……』」
蕭薔只覺腦中轟然一聲,耳朵嗡嗡作響,差點暈倒,怎麼可能?姊姊明明說杉嵐娶我只為財產,那為什麼姊姊要送他財產,求他娶她?這是什麼道理?她強迫自己繼續听下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
「妳錯了,這回妳的計謀無法得逞,我們正在度人生最快樂的蜜月,嫉妒嗎?她是個又可愛,又熱情的新娘,出乎妳意料之外吧?」
「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很顯然妳無法影響到她了,親愛的大姊,還有什麼事嗎?」
「我就知道她和她母親一樣,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要……」
「啪!」一記火辣的耳光,印上蕭薇的臉頰。
「妳呢?至少她們有一顆善良的心。妳有富裕的家庭,不愁吃、穿,更不必為生活而勞苦奔波,妳是高貴的公主。不錯,謝映紅是娼妓,但她卻有顆最高尚最純潔的心,令人崇敬,而妳令人惡心。」
他們在說什麼?謝映紅是誰?我和姊姊的母親不一樣嗎?她為何說,「她和她母親一樣,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個她是指我,那母親便是……謝映紅?謝映紅?
汽車的引擎聲將她拉回了現實,杉嵐一言不發地走進廚房,拉過她的手,仔細用OK繃在傷口上貼好。
「你是故意的?」她相信他明白她在問什麼。
「沒錯。」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著。
「因為妳們是──」他探深注視著蕭薔,頓了頓才又開口︰「同父異母的姊妹,而她恨妳。」他的話猶如青天霹靂,蕭薔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同父異母?恨我?不可能的,雖然她極力掃除他的話所造成的震撼,但內心仍明白他的話是真的。
「小薔,冷靜點,听我說,妳媽……」
「我媽叫江華,蕭江華。」她大聲打斷他的話。
他嚴厲地反駁︰「不是,她不是妳媽,謝映紅才是妳的親生母親。」
所有的反抗都在她的臉上呈現,她強硬而冰冷地說︰「我的媽媽是江華,蕭江華,永遠都是,我不知道誰是謝映紅。」她突然顯得虛弱無比。「杉嵐,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告訴我她是誰,我不要知道,不要!」
他執起她握成拳頭的小手,做最後的努力。「小薔,不要這樣,至少在妳明了真相以前,不要拒絕她的存在,我知道妳很痛苦,但……」
「杉嵐,我求你!」她哭著倒進他的懷里。
「好吧!」他長長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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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薔,多加一件衣服,晚上比較冷,一不注意都冬天了。」玲姨邊做飯邊說。
「是啊,玲姨,我出去一趟好不好?」她撒嬌地問著。
「好,才怪,上回被妳害慘了,杉嵐氣死了,說怎麼可以讓妳下床,說什麼妳的腿還上著石膏,弄不好會成跛腳的,害我自責了好多天,我不會再答應妳了。」
看玲姨說得那麼堅決,蕭薔只好作罷,難得杉嵐出差三天,卻被玲姨看得緊緊的,這有什麼差別呢?算了,反正還有明天一天,杉嵐說要去三天的,那明天才會回來,想起他臨行前那不放心的神色,她就覺得好好玩。
「玲姨,幫我看好她。」他嚴肅地緊繃著臉說。
蕭薔忍不住學他緊繃著臉,嚴肅地看著隨行的陳秘書吩咐︰「倫宇,幫我好好看著他!」話一說完便笑得合不攏嘴,當她瞥見杉嵐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之後馬上溜上樓。
「那我在院子里走走可以吧?」
「加件衣服。」玲姨仍不忘叮嚀。
「是的,玲大將軍!」
看著寶貝和賓哥白得出奇的毛,她有股沖動想把它揉亂,雖然前天她好希望杉嵐快點走,當他走了之後,她卻又希望自己曾答應他和他一起去高雄,隨著日子的增長,那股欲念愈來愈強。
雖然只經過一個晚上,但是今天早上一醒來,沒看見身旁的杉嵐時,那股沮喪深深地攫住她,可恨!不該想念他的!
「寶貝,賓哥,想他嗎?」
兩只狗兒蹲坐在她面前無辜地搖著尾巴。
「笨蛋!」
當天晚上躺在床上時,她突然興起了一個念頭,撥電話給他,趁勇氣還沒有消失前,她趕快打,只听見那頭傳來「嘟──嘟」聲,她緊張地握緊話筒。
「喂?」
她怔在那兒,是袁菊亞,她瞪著話筒。
「喂,找那位?」
蕭薔用力摔下話筒,傷心地拿起磁女圭女圭朝地下摔,那張可愛的臉頓時成為千萬碎片!
「菊亞,是誰?」杉嵐扯著頸上的領帶。
「不知道啊,我喂了兩聲,對方也不答話,問他找那位也不說,反而用力摔上話筒,神經病!」
他繼續解鈕扣︰「累死人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該不會是蕭薔吧?台北的公司,他吩咐過八點過後不要打擾他,高雄的分公司也一樣。至于朋友,他並沒有告知旅館的電話號碼,除了小薔以外,會是她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小薔,怎麼回事?」玲姨看著傷心哭泣的蕭薔,和地上的碎女圭女圭。
見小薔不答話,玲姨著急的拍拍她的背︰「小薔,告訴玲姨,別哭嘛,乖──」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玲姨順手拿起話筒,一邊擔心的注視著蕭薔。
「喂?」
「玲姨,小薔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啊,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杉嵐,早點回來,別讓──」話筒突然被蕭薔奪走,看來和杉嵐有關,她搖著頭走出蕭薔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