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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娘子再調教 第8頁

作者︰葉雙

「我沒事。」

她的聲音悶悶的,哪里有半分沒事的模樣。

「還說沒事,這眉頭鎖得都可以夾死小蟲子了,這樣還叫沒事?」瞧著她難得透出了孩子心性,雲斂裳笑著調侃道。

「只是在府里待得悶了,才想要出來透透氣兒。」解慕真抬眼,語氣輕淡的說道。

可她倆都心知肚明,她身處于炎家這種大戶人家,要出來一趟並不容易,若非她得出門為老夫人轉辦著舅老爺的生辰賀禮,她還覷不著機會前來。

這些年,她們姊妹見面的機會少,情誼卻絲毫不減。

「咱們是今日才當姊妹嗎?」

「我……」在雲斂裳關注的眼光之下,解慕真幾次開口欲言,但終究無言。

倒是雲斂裳揚起了一抹粲笑,冷不防地說道︰「你是為了想為炎妙槐納妾,而何風月聞風而至的事在煩心吧?」

「姊姊知道了?」

「你也知道上姊姊這兒的什麼人都有,就算什麼事都規劃得仔細,但終究還是會有風聲的。」

「那姊姊怎麼看?」

「想來那何夫人倒是真的被逼急了,所以才會情願讓自己的女兒做小,而且還是屈居于你之下。」雲斂裳淡淡的說道,輕柔的面孔布滿的淨是對這個妹妹的疼愛。

「可是,她不原本打算著要讓何風月同江遠仙成親嗎?」

那時,何夫人處心積慮想將她趕出家門,不只是對娘親的妒恨,還有一樁便是覬覦她幼時訂下的女圭女圭親。

她的未婚夫婿是江良侯之子,那時江良侯其中一名妾室甚受寵愛,且與她娘親自小便是閨中密友,所以與何家多有往來。

某一日,方姨娘過府,在春陽暖暖的午後,笑言若是月復中胎兒是一男一女,便要成為兒女親家。

那侯爺府是何等尊貴的人家,這門親事自然招來了何夫人的妒恨,所以往後幾年,她才會處心積慮地羅織罪名,一心想著只要解決了她們母女倆,便能估了屬于她的夫婿。

事實上,她早就听聞這幾年江遠仙與何風月過從甚密,大有結成親家之勢。

怎地這會兒又巴巴的想來當炎妙槐的妾室呢?

「你不知道嗎?那江良侯不知怎地得罪了皇上,所以被拔除了爵位,還抄去了大半的家產,那何夫人是何等勢利之人,既然江遠仙已經落入如此境地,斷不可能再對何家有絲毫幫助,她又怎肯再讓女兒嫁進去受苦呢?」

活像是個萬事通,雲斂裳把自己所知對著解慕真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

所以何夫人是想江家已不如往昔風光,這才把主意動到了炎妙槐的身上,畢竟炎家近幾年在白鳳仙的主持下,早已成為雄踞一方的大商富賈。

「我說你啊,可真別傻傻的讓何風月進了門,那對母女可不是什麼好果子。」

如果她猜得沒錯,何風月會這樣巴巴的纏上來,想要的不但是炎家的財富,還有大少女乃女乃的位置。

進了門,再想個法子除掉慕真,大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只怕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我本不欲與她們糾纏,可如今……」

就因為心緒煩亂得緊,所以今兒個她才會偷了個空,溜來飄香樓,除了想念雲斂裳這兒的清幽,更要緊的是,她想要與她合計合計,要怎麼樣才能讓何夫人自食惡果。

「你可別胡亂想著,你現在過著安身的日子,別再蹚那泥水了。」見她欲言又止,雲斂裳忍不住心急地想要阻止。

「何夫人向來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所以這渾水又豈是能由我決定蹚與不蹚呢?」

雖然她現在是炎家的大少夫人,但何夫人的手段何其卑劣,若是因為她而污了炎家的名聲,那她也難辭其咎。

所以打從何風月出現在炎家的那一刻起,她只怕就已經失了選擇的權利了,這事她再也無法獨善其身。

于是她在雲斂裳的欲言又止之際,淡淡地交代了她幾件事兒。

人人都道飄香樓是楚嬤嬤的產業,可其實沒幾個人知道,前幾年,解慕真為了讓雲斂裳活得更舒心,早就暗自將飄香樓買了下來。

這明里楚嬤嬤仍是飄香樓的主,可暗地里,飄香樓里管著大大小小瑣事的,卻早已成了雲斂裳了。

一切看似如舊,但其實已大不相同了。

第3章(1)

昔日和今日的解慕真,只怕也大大的不相同了。

尋花問柳,好閑情的心思。

解慕真抬眼,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只覺不可思議。

炎大少爺平常為了家業,總忙得跟個轉不停的陀螺似的,可今兒個哪來的好興致,竟讓人搬出了軟榻到後山山頭上,曬曬那讓人發懶的春陽、賞賞山坡邊上的野杜鵑。

斜倚軟榻,炎妙槐今日的心情也不知為啥這麼好,嘴邊漾著一抹笑,似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被他遣去的人請了來,解慕真款步地走著,並不急切。

她只是在想……想他為何這樣大費周章的賞花,這壓根就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呵。

他不是那種風花雪月的性子,炎家這麼重的擔子壓在他的肩頭上,他別忙得沒時間喘息就該慶幸了。

可今日他卻這麼做了,不但做了,還邀了她,這更是一件奇怪的事兒!

她心里狐疑,但唇畔還是漾著一抹合宜的淺笑,緩緩地跟到了他的身邊,端莊的在他身旁坐下,還伸手替他將茶斟滿。

「夫君,今兒個好心緒?」望著他那教人模不著頭緒的臉色,她試探地說道。

「是還不錯!」

迎著她探究的目光,炎妙槐爽快地點了點頭,望著她的眸子閃閃發光,仿佛瓖上了一抹興奮。

她以為他的性子已經入定似古井,波瀾不興,應該是她看錯了吧?

美目輕聞,解慕真歸去了心頭的不解,這才睜眼再次望,向他問道︰「夫君找我有事?」

「嗯。」

他微一點頭,伸手端過她方才為他斟滿的茶,緩緩地仰首飲下,任由那生津的茶香在他的舌尖跳躍著。

「什麼事呢?」

「找你來玩賞眼前這幅美景。」斜倚著,微挑的濃眉散發出一股子慵懶的味道,他好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幾年,他一心忙著為炎家拓展家業,倒真的少有這種賞花游玩的心情,對于這難得的放松,他倒是頗為自得其樂。

「這不像夫君會做的事。」雖然總是內斂著心性,可對于他此刻讓人模不著頭緒的做法,她冷不防地直言道。

「的確!」

對于她的評論,他不閃不躲地點了點頭。

的確不像他會做的事,可他卻做了,不但做了,還拉了她一同來做。

將她眸子里濃濃的疑惑全都瞧進了眼底,炎妙槐薄薄的唇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討厭起了她眸中的淡漠與篤定,應該就是那日她提起為他納妾一事的時候吧!

「可不做不代表不會做,不是嗎?」

一雙鷹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瞧得她背脊生寒,心中驀地一驚。

他在暗示什麼嗎?

「夫君的意思是……」模不著、猜不透他的心緒,她定下心神,索性直接開口索討答案。

「你讓人悄悄放在我書房里的畫像我都瞧過了。」再次頓了一口香茗,炎妙槐淡淡的說道。

「夫君可有中意之人?」

既是為他納妾,自然得要他喜歡,所以為他搜羅了有意願且家世不錯的幾個姑娘之後,她便差人將那些畫像放在他的案頭。

「若我說有,你待如何?」

「自然是傾心為相公迎來美嬌娘,好替炎家開枝散葉。」解慕真的潤頰上泛著笑,極度真誠的說道,那話壓根就听不出一絲的酸意。

這女人當真這麼不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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