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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夫人且留步 第9頁

作者︰葉雙

就算珍玉凝膏是瞎蒙的好了,天絲羽衣總不可能又是蒙到的吧?

但繆成載卻沒回答,只是徑自撩起炎雨陽的衣袖,然後仔細地將膏藥朝著她手臂抹去。

雖然他已經放柔了動作,她卻仍疼得頻頻蹙眉,再加上兩人身後的田娃不時替自個兒的主子喊疼抽氣,他被弄得不耐煩了,終于忍不住轉頭瞪著田娃。

「你可以下去了。」

聞言,田娃一愣,一雙眸子一會兒望著他,一會兒又掃向自家主子,進退兩難。

她知道姑爺既已開了口,自己就該識相地離去,可一想到小姐向來不願與姑爺獨處,因此這下她十分不知所措。

「田娃,去吧。」

瞧出了丫鬟的為難,一直靜默的炎雨陽開了口,然後哭笑不得地看著膽小的田娃一溜煙竄出門外去。

「還疼嗎?」繆成載小心翼翼地先替她手臂抹上藥膏,藥香清淡,觸感冰涼,半點也沒有尋常膏藥難聞的藥味。

炎雨陽記得這藥總是備在她的房里,她一直以為是田娃去向李管事討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如今才知道原來藥是繆成載給的。

這藥對于外傷非常有效,每回她要是不小心傷到啦,只要擦了它不多久便會痊愈,連個疤痕都瞧不著。

此刻,她望著他的眸光少了些冷漠,多了一點點探究。

如果他真如他自己所言,是懷著目的而來炎家的,何必對她這麼好?

眼見自己的衣袖被越撩越高,他仍舊心無旁驁的細細涂抹著,那種專心三思照顧她的模樣讓她不自在極了。

「我……剩下的我喚田娃來抹就行了。」她有些心慌意亂,急忙地抽回了手,想要阻止他這益發親密的行為。

她與他雖然有著夫妻的名分,可卻從沒有夫妻之實,因此盡避他的動作無比輕柔,她還是坐立難安。

「別任性,你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娘這回氣極所以失了分寸,這幾棍你要是真不當一回事,只怕日後會落下病謗。」他伸手想要拉來她縮回去的手臂。

她倔強地不肯伸手,反而沖著他問道︰「你方才不也替我挨了一棍,怎麼你就不用擦藥?」

「我的傷在背上。」沒有像一般男人那樣硬逞強,好似自己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繆成載只是漾起了一抹苦笑。

他不是長臂猿,後面也沒長眼,身後的傷他自己當然顧不到。

第3章(2)

這倒是……炎雨陽一听,愣了下。

按常理,他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她自然要為他做些什麼,但若要為他上藥,就得讓他先寬衣,想到那光景,她的眉頭就忍不住為難地往中間蹙攏。

「別皺眉,我可沒有要你替我上藥的意思,我只是想快些替你擦好藥,回頭我自己再讓福伯替我上藥就行了。」

只消一眼,他就知道她的腦袋里轉著什麼思緒,打以前到現在,她的單純從來沒變過,想法簡單地讓人一眼可看穿。

三年過去了,很多事,他希望她能自己去體會,可惜左等右盼的,就是盼不著她想通的那一天。

所以,當炎夫人提議讓他倆擇自拜堂成親時,他毫無異議地答應了。

因為再這麼默默地等下去,只怕他頭發都白了,她還沒有想通的那天。

要說他對她有愛嗎?他其實不知道,他只確定無論如何,自己都想保她無憂、想讓她幸福快樂。

如果愛是願意為另一個人付出一切也無悔,那他想,他是愛她的。

「我又沒說不為你上藥,你的傷是為了我才受的,我不替你上藥,誰替你上?」見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炎雨陽還來不及深思就急忙說道。

但話一出口,不只繆成載驚訝,連她自己都恨不得將自個的舌給咬了。明明不想面對那樣的窘境,偏偏話就是莫名其妙的沖口而出。

「好,我先替你上好藥,等會再輪你替我上藥。」故意當作沒瞧見她懊惱的臉色,他眸中含笑,點頭應好。

「不是……我的意思是……」自己跳到洞里面,這下她簡直進退不得。

「怎麼了?你不願意?」他問著,大手卻趁她絞盡腦汁想借口時,悄悄又拉起她另一邊的衣袖,當大片的紅腫映入眼簾,他眸中立即出現滿滿的心疼。

「我沒有不願,只是……只是……」她支吾著說不出話,不懂為何他總是能待她這樣溫柔,那種感覺就像……她真的是他所珍愛的人兒一般?

她愣愣地望著他輕柔為自己抹藥,神情專注又有耐性,仿佛在這時天塌下來都沒有她身上的傷重要……

突然間,身上一陣涼意襲來,兀自出神好久的她這才猛然回過神,發現他不知何時已松開了她的腰帶,神色自若地褪下她的外衣。

她一驚,慌張失措地伸手阻擋,喝問道︰「你想干什麼?」她瞪著他,眸底寫滿濃濃的防備。

若是平常時候,為了不想惹她生氣,他通常由著她去,但這回不行。一來是她身上傷勢需處理,二來是剛剛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這一切的錯誤導正回來,所以將不再由著她對自己任性了。

「噓……」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抵上了她豐潤卻蒼白的唇兒。

誰能在這種情況下噤聲啊?

她沒好氣地又瞪他一眼,正想再次開口說話,誰知他卻冷不防伸手點中她的穴道,頓時她就像被貼了符咒的僵尸,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張大眼不安的看著他。

「別怕,我只是要替你抹藥,不幫你處理好傷勢,我無法安心。」他輕聲說道,不顧她驚羞的眼神驀地褪下她的外衣和里衣,直到月兌得剩下艷紅的兜兒,他才讓她俯趴下來。

哼!她的傷關他什麼事啊?

炎雨陽渾身上下因為羞赧而紅得像蝦子,一點也不想承他的情。想要這麼告訴他,無奈有口不能言。

「下回,別再和娘這麼硬踫硬了。」瞧著她背後紅紫交錯的棍痕,他心憐萬分地說道。「你是我妻子,保護你是我的責任,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訴我。」繆成載一邊說,一邊努力專心地繼續抹著藥。

他向來以有著絕佳的自制力為傲,就算不比柳下惠坐懷不亂,至少這世間能引得他失控的女人倒還沒出現過。

只是如今單單瞧見眼前她滑膩誘人的美背,他就感到熱血沸騰,唯有極力克制才能不听憑體內的驅使,沖動地佔有她。

他知道于情于理,身為丈夫的他能隨時擁有她,讓她名副其實成為他的妻子,可是一旦他勉強她做了不願的事,她會恨他的,而他……不願意如此。

從前他以為自己不會在乎她的愛恨,反正塵世間的事轉眼就成過眼煙雲,所以當三年前她仰著頭質問他時,他才坦白得沒有一絲猶豫。

眼看她氣得拂袖離去,他也認為她不過是在鬧別扭,幾日就會好,屆時又會像往常一樣,只要得空就會纏在他的身邊。

可誰知,她這一氣就是好幾年,甚至還種下心結,從此一心一意想要月兌離他。

問他後悔嗎?

的確是悔不當初啊!

終于將最後一道傷痕仔細地上完藥,他沒有替她拉上衣裳,而是直接將上好的軟綢錦被往她身上蓋去,毫不在意她身上的藥膏弄髒了那件需要幾十兩才買得到的錦被。

「好好休息吧。明兒個一早再讓田娃為你穿上天絲羽衣,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他蹲子與她目光平視,望著她臉上的尬尷羞窘與不知所措,他眸中的笑意更濃了。

現在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但是,氣怒總比疏離得當他像是個陌生人好些。

不知何時,她才能像多年前那樣,總是愛嬌地纏著他喊「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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