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家,她娘的話就宛如聖旨,不能有絲毫的違逆,所以,打小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會是與她相守一輩子的夫婿。
初時,她其實不討厭他,甚至還會親昵的喊他一聲「繆哥」,只可惜隨著年紀漸長,她與他卻逐漸疏遠了起來。
因為她不喜歡旁人總是在她面前數落他是多麼的工于心計,又是費盡多少心思才成為炎家的姑爺。人人口中的他,太陰險狡詐了。
她甚至還記得,那時她不過十來歲,在外听了那些氣人的話,便急忙地奔回府中,想要問清楚為什麼人人都要這樣詆毀他。
至今她耳邊彷佛還能清晰地響起他們當年的對話,那麼真實卻也殘忍--
「繆哥,他們都是胡說的吧?人人都說你是為了攀住炎家的富貴,才會對我呵寵備至的?」扯著他的手,她睜著天真的大眼這樣問他,在那還似懂非懂的年紀,她已期望他能否認。
只要他否認,她就會相信他之所以對她好,並不是因為炎家富可敵國的家業。
可是,他卻只是深深地望了她好久好久,然後一聲幽幽長嘆,用著最肯定的語氣對她說︰「是的,我之所以在這里,的確是因為炎家的財富。」
「你……」他簡單的兩句話就像一大盆冷水,硬生生將她滿心的期盼給澆熄了。「所以,你真的只是為了炎家的財富才對我好?」大受打擊的她一度以為方才是自己听錯了,因此強自鎮定再次瞪著他問道。
「是。」這回繆成載也沒遲疑,才二十出頭的年紀,他卻完全沒有同齡人該有的青澀稚女敕,事實上,這幾年在白鳳仙的特意教下,他在商場上早就能夠獨當一面了。
「那麼,若是沒了這些財富,你就會頭也不回的離開?」深吸了一口氣,她睜著水靈的大眼瞧著他。
「是。」
他不諱言自己就是為了炎家的財富和權勢而來,看來既然賣身炎家,他大概認為這些財富和權勢便能為他所用。
「嗯,我知道了。」眸中的淚珠忍著沒有滑落,她目光蒙,心不知為何疼得發慌,可是炎家多年的教養讓她知道自己不能慌也不能亂,只好強忍著心痛顫巍巍地揚起一抹笑容,轉身離去。
就在與他錯身而過的那一刻,她眸中的淚才忍不住成串落下,在淚水沒入土中消失不見的同時,她的心也跟著成了一片死寂……
「你可以離開了。」
從過往她冷冷地下逐客令,雙眸瞧也不瞧他一眼。被人當成人偶似的擺弄了一天,現在的她很累了,只想好好躺下來睡個好覺,一點也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她悄然轉動著被沉重鳳冠壓疼的頸項,見他沒有絲毫的動靜,不禁再次抬頭覷向他。
第1章(2)
突然間,一抹獨屬于他的香味竄入她鼻端,她這才發現就在這一眨眼,他頎長的身子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她端坐著的榻前。
「你想干麼?」他突如其來的親近,令她的心跳驀地失速,原本平靜的面容也跟著浮現幾許慌亂。
「我得替妳先摘了鳳冠。」鳳冠看似華麗,其實挺沉的,她就這麼從大清早戴到了現在,也難怪會難受。
「喝!」聞言,她冷不防倒抽一口涼氣,心慌意亂的急忙起身,「這種小事不用勞煩你了。」她這著急閃避的模樣,好像就連他靠近都覺得無法忍受。
但是她忘了,他一向是個固執的男人,有著騾子般的死硬脾性,一旦想做的事便從來不容他人拒絕。
于是她才堪堪逃開,他就又如鬼魅般靠近她,甚至伸臂將她整個人圈鎖在榻旁,像只落入陷阱的小白兔。
「怎麼會是勞煩呢?」他揚笑,彷佛挺欣賞她這種少了自持的慌亂模樣,長手再伸,那壓得她肩頸疼痛不已的鳳冠已然離開了她的頭頂。
少了幾乎將她壓壞的重量,她頓時吐了一口氣,但還來不及放松,旋即又想到他還佇立在自己身前不遠處,連忙再次揚聲說︰「我說……咱們堂也拜了,你鳳冠也幫我摘了,書房里應該還有很多事等著你處理,其他瑣事我等會兒讓田娃來幫我就行了。」
「妳就這麼巴不得我離開?」他語氣無奈含笑,看著她那張不及他巴掌大的臉龐緩緩地問道,彷佛她的舉動帶給他莫大的委屈似的。
炎雨陽一怔,知道自己閃避得很明顯,但她卻不認為這會讓他受傷。在她的印象里,他可是有著金剛不壞之身,任何人都不能傷他分毫。
于是為了終止眼前莫名其妙的景況,她干脆更加直白地承認,「對,其實我並不樂意與你在這里。」她原以為這幾年她表現得夠清楚了,既然他非得要她擺明了說,那麼她也不介意直言。
「為何?」他恣意地伸手挑勾起她的下頷,凝視著她喃問,頎長的身子好似又朝她靠近了些。
這麼一靠近,他渾身的氣息倏地又將她整個人籠罩,意識到他似乎真的想做些什麼,她的背脊驀然竄過一陣寒涼。
難不成,他是真想與她做夫妻?
「咱們是夫妻,要相守一生一世,偏偏妳這般討厭我,這可怎生是好?」他望著她呢喃,聲音輕柔,卻像夾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襲向她的心房。
一生一世
就因為炎家的財富,心高氣傲的他寧願與不愛的她相守一輩子?
她該因為這點而感激涕零嗎?
滿月復的怒氣翻騰著,為了他的呢喃,也因為被他的呢喃給掐緊的心房,她少了平日的冷靜,柔荑一揮,重重地拍開他的手。
「別踫我!」她冷喝。
可他卻像是沒听到似的,毫不放棄的靠近又靠近。「咱們是夫妻,我怎能不踫妳呢?」面對她激動的拒絕,他依舊從容,絲毫沒有被觸怒。
「我們不是夫妻,這一輩子都不會是。」就算名義上是又如何?對于他這個一開始就別有企圖的男人,她無法傾心絲毫。
「咱們已經成親了,就是夫妻。」
他如此強硬的說法惹來她更大的怒火,只見她反身一揚手,一巴掌眼看就要落在他的臉頰上。
可下一瞬間他一伸手,輕巧地將她雪白的柔荑握入自己掌中,沒有任她掙扎的機會將她整個人也拉入了懷中。
「妳是我的妻!」他字字清晰地在她耳旁說道。
「我不--」她還要否認,他卻沒再給她這個機會,薄唇驀地貼上她的紅唇,恣意輕狂地汲取著她口中的蜜津。
她嚇壞了,愣了半晌後就發狂似的掙扎,只是他同樣鐵了心不讓她掙月兌,一手牢牢地箝住她不盈一握的縴腰,不讓她有半點逃離的可能。
這個女人會是他的妻子,一輩子都是!
「你……」她被他難得強勢的舉動嚇壞了,從沒想到一向待她溫和的他會做出這樣放肆的事。
「妳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會是!」
就在她幾乎驚駭到不能喘息之際,他卻又突然放開她,然後凝視著她的眼眸,再一次說道。
可這一回,她像嚇壞了似的沒有再反駁,也沒有再試圖逃離,只是睜著充滿恐懼的眸子直勾勾地瞧著他。
他再度伸手,她立刻有如受驚的兔子般往後退開。他繼續默默抽去了她的衣帶,替她卸下沉重的嫁衣。
看著她身子僵直如石,他的眉心皺了下,終于收斂強硬的態度,平靜朝著她說道︰「放心吧,我從不強人所難。」
听到他的話,她還來不及放心,整個人又已被卷進了他厚實的懷抱中。
耳中驀地傳來他沉穩的心跳聲,讓她的身軀再次緊繃。
這回,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將她放倒在床榻上,然後自己也跟著和衣躺上床,將她身子攏在自個兒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