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捧著大把的銀兩,為何來者不拒的他們獨獨拒絕了他,這點令他耿耿于懷。
從一開始,他便只是在索討一個答案,對于認出她的身份,純屬意外。
這是個她不能回答的問題,如果他非要一個答案才願意離去,那麼就給他個她能給的答案。
「倚福安不願意卷入權力斗爭之中,更願意招惹皇室是非。」
呵,不愧是倚福安之人,對于這其中的復雜糾葛,她顯然了然于心。
難怪在雙方勢力傾軋之際,倚福安還能明哲保身地存在著,看來這名滿京城的弱水姑娘不容小覷。
是敵是友,他是該好好用點心,找出點端倪才是。
「但如今天下大勢已定,新皇即位,為何倚福安依然不願替皇朝效力呢?」
倚福安會拒接他的生意,如果只是因為她所說的理由,他倒覺得並不難說服。
「沒錯,大局已定,然而前朝勢力仍蠢蠢欲動,朝代更迭誰都難以預料,倚福安的手下眾多,我不願冒這樣的風險去替你們尋找勾魂至尊。」
她此話一出,聞人翻雲原本閑適的神情一掃而空,心中更是不無驚詫。
她竟然這件事也知情!
聞人翻雲腦中警鐘響起。畢竟,勾魂失蹤這件事,他們早已下令不得泄露丁點風聲,可是倚福安的人卻知道了。
他們的情報網的確令人刮目相看,要是能說動他們幫忙,絕對能夠早日將失蹤的勾魂給找出來。
當下,他完全不否認地說道︰「是的,勾魂失了蹤,至今音訊全無,咱們幾兄弟怕他遭遇不測,所以才會重金請托。」
「他會沒事……」話沖口而出,秦弱水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將接下來的話給吞回肚子里去,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秦姑娘為何能夠如此肯定勾魂平安無事?」目光爍爍,聞人翻雲斂起方才的悠閑瀟灑,厲聲問道。
「我不是肯定,我的意思是……勾魂至尊武功卓絕,斷然不會遭遇不測。」
「是嗎?」這樣虛浮的話語著實很難說服心思縝密的聞人翻雲。
尤其,方才他听到她的話時,心中驀地浮現一種想法--或許,倚福安早知道了勾魂失蹤的內情。
又或者,其實勾魂的失蹤與倚福安有著很密切的關系,所以秦弱水才能這般肯定。
看來,他無意間替自己找到一個線索,真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心中有數,聞人翻雲卻完全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凝視秦弱水那張絕麗容顏好一會,才又開口說道︰「那若是在下一定要倚福安接下這門生意呢?」
他想,以他們如日中天的聲勢,倚福安不會想要與他們為敵的。
「這個嘛……」棘手啊!
她不動聲色地望著他,腦中思緒快速翻轉,在一陣權衡之後,終于開口。
「如果聞人公子非要倚福安幫忙尋人,那麼就請給我們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我們必定將勾魂至尊平安送回。」
「為何是七七四十九天?」怪,而且是愈來愈怪了。
不僅是她要求的天數怪,就連她那種十足的自信也怪。
話談到此,聞人翻雲甚至已經可以肯定勾魂的失蹤絕對與倚福安月兌不了關系。
但為啥呢?
難道說倚福安的存在其實另有目的?那麼他們的目標是誰?
是整個暮龍皇朝,抑或只是勾魂一人呢?
心知最近方才不小心露了餡,只能說事情一扯上勾魂,她便失了平日的冷靜沉穩,面對已然起了疑心的聞人翻雲,秦弱水試圖穩定心神地說︰「公子不必多問,條件我已經說得很清楚,至于接不接受就任憑公子了。」
她所面對的是個多麼敏銳的人啊,如今只怕就連想要多貪得一些時日,都是不可能的了。
回身,不再多做停留,抬手掀起珠簾之時,她還是忍不住幽幽地開了口,「公子可以放心,倚福安只是單純的生意人,與任何組織皆無涉,只要公子願意委托,那麼倚福安必會力保勾魂至尊平安歸來。」
話落,款步離開。
望著她的背影,聞人翻雲細細地尋思,心中狐疑卻感受不到秦弱水身上散發出來任何惡意。
她究竟意欲為何呢?
原以為到倚福安能讓他們找著勾魂,可沒想到人還沒找著,已經弄得他疑惑滿月復。
看來,他得去找其他的兄弟好好地商量一下。
懊做嗎?
現在的他什麼都忘了,真心以為她是他的妻,但這麼做對他其實並不公平。
可是……真的想擁有一些屬于他的東西呵!
她想擁有他,甚至是他的血脈。
時間不多了。
自個兒今日的失常必會引來聞人翻雲的狐疑,或者她能擁有他的時間比當初預定偷來的七七四十九天還短了。
不舍呵!
只消一想到勾魂隨時都可能離去,她的心便泛著無比的急慌。
終于,銀牙一咬,不再給自己任何猶豫的機會,拿出了今天下午大哥給她的藥瓶,將其中的藥丸溶入方才丫鬟送過來的雞湯里。
「你在做什麼?」
突然冒出來的聲響,讓秦弱水結結實實地嚇了好大一跳,手一顫,那熱騰騰的湯就這麼灑上她的縴手,燙出一大片的通紅。
她還來不及喊疼,原本還在床榻上的人已經風一樣地旋到她身邊,速度之快,讓人連眼都來不及眨。
「疼不疼?」
望著她那紅了的眼眶,以為她很疼的勾魂出乎秦弱水意外地捧起她的手,溫柔地呵著氣。
他其實不知道心里的在乎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只是方才見她燙著,他就是覺得不舍與著急。
一句簡單的話,一個簡單動作,竟讓秦弱水頓時熱淚盈眶。
以前他也曾經這樣問過她疼不疼,語氣雖然不帶一絲溫柔,卻足以讓她感受到他真心的關懷。
原來,她戀戀不忘的,只是這個呵!
當下,她手一松,任由那碗熱湯自她手中落了地,發出好大的一聲聲響。
可她卻一點也不在乎。
雙手一抬,環上他的頸項,誘人的香唇就落在他薄薄的唇瓣上。
「你的手……」突然被人家這樣「侵襲」,勾魂初時一愣,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可那軟玉溫香在懷,竟是讓他舍不得抗拒。
「我的手沒事,要我,好嗎?咱們是夫妻啊!」
她不要他們之間的初次是由藥物所誘發的,她要他發自真心地想要她。
所以她故意砸了湯,用自身的魅力引誘著他。
手不由自主地輕觸著她宛若瓷玉般冰涼的雪肌,一股沖動就這麼涌上了他的月復部。
「可是……」在醒來的那一刻,他其實是由很多問題想要問她的。
那些在他頭部劇烈疼痛之際不斷竄入他耳際的話語,還有,她究竟是誰?可他都還來不及開口,她便被熱湯燙著,而且還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主動起來。
「在這一刻,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縴手輕輕佻去他的腰帶,她的手宛若彩蝶一般地在他胸膛飛舞著。
這是個該死的誘惑,絕對是的!
貝魂很努力地想要抗拒這一切,然而她的舉動卻一再地燃起他血脈中的簇簇欲火。
「我有問題要問你。」比如什麼是忘魂散,又比如她大哥為什麼那麼急著要他與她有肌膚之親,再比如……
那宛若繁星般多的疑問卻抵不過她那靈巧飛舞的雙手。
驀地,他低吼一聲,攔腰將她抱起,毫不遲疑地大踏步走向床榻,然後將她安置其上。
「我真的是你的夫婿嗎?」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他嚴肅地凝著她問道。
「是的。」清晰而肯定的回答,至少在她秦弱水的心里,他永遠是她的夫、她的天,從他救了她的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