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嬌娘聚」過後,她問過李嬤嬤,可不論她怎麼問,李嬤嬤就是一點兒口風也不肯露,只是沖著她直笑,並且對她的「好命」贊不絕口。
好命?!
一個被買來的小妾命能好到哪里去?
她不祈求自己的命好,只希望能夠安穩平安的過日子,只希望這派頭十足的大宅院里頭,能有一方她立足之地。
咿啊一聲,門被由外推了開來,原本閉眸休息的她倏地睜開眼來,可因為蓋著紅巾帕,什麼也見不著。
她听見喜娘和丫鬟們齊聲向主子問好的聲音。「王爺好!」
怎麼,她嫁的是一個王爺嗎?王爺……腦中浮現某人的身影,頓時,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不會吧?!
「嗯,你們可以下去了。」她渾身一凜,那低沉渾厚的聲音好耳熟……
緊接著是開門聲和眾人魚貫步出的腳步聲。
就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刻,香浮忍不住全身緊繃起來。
便是這一刻了!
直到和買下她的人同處在這喜房之內,那種被人買斷了一生的感覺突然清晰了起來。
她沒有後悔,可卻仍難免緊張。
原本罩在眼前的那一片鮮紅被人挑了開來,一時之間侵入的光線讓香浮忍不住地眼花。
「累了嗎?」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驚愕立刻攀爬在她那被嬤嬤妝點得美艷絕倫的臉上。小嘴兒微張了好半天闔不起來,真的是他……心頭驟然浮現了許多的情緒,驚愕、不信,還有抗拒。
她就是不懂,為啥她這麼努力不想和他有所交集,可偏偏老天爺卻不讓她如願。
現在更夸張的讓他們得糾纏一輩子。
想到以後這個男人是她的天,她的頭皮整個都麻了起來。
「有需要這麼驚嚇嗎?」每每看到她臉上那種「見到鬼」似的神情,東方縱橫就是打從心底不爽。
「你怎麼會在這里?」
香浮一開口就是問了這麼一個蠢問題,口氣還凶得很,完全將嬤嬤說的要「裝嬌羞」這件事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我買下了你。」他露出一個冷笑,「我說過,再見面時你就會成為我的。」上一回他去飄香樓里找她,認真說來那時她就是他的了,他是飄香樓的老板,而她是飄香樓的財產。
今日,只是把她徹底變成個人財產而已。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她無奈又不解的低喊。
「因為我不會輕易放過觸怒我的人。」東方縱橫冷冷說道。
他以為他的話會讓她嚇得跪地求饒,以獲得他的大發慈悲,不再為難,誰知道她的反應卻再次令他傻眼。
香浮點了點頭,一臉平靜,「嗯。」這樣就合理了。
她倒不怕他會使出什麼手段報復她,反正她的生命中也沒有太多順境,逆來順受就是了,大不了命一條賠他。
就這樣,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東方縱橫想像中的求饒、哭泣,她只是安靜的接受,仿佛她欠的只是一個說明罷了。
「你不害怕?」
她聳聳肩,「既然王爺花了十幾萬兩買下我,就是我日後的良人,我想害怕你是沒有用也不必要的吧!我很認命的。」清亮的嗓音平平穩穩的,當真嗅不出一絲絲害怕的味道。
「認命?」她居然用這個詞,成為他的小妾有那麼委屈嗎?
那可是多少女人求之而不可得的事。
「不認命又能如何,你買下我那麼多錢我可還不起,難不成要我再賣一次來籌錢嗎?」她開自己玩笑的道。
「你敢!」听到她說要「再賣一次」,東方縱橫立即不悅的沉下臉。
「不敢不敢,就算我想你也不準吧,我很認命的,貨物既然售出就不二買。」她嘟嘟嚷嚷的道。
听到她的話他是該笑也不是,氣也氣不起來,黑眸深深的凝視著她,他倒要瞧瞧,她究竟有多認命。
「過來!」他要她來到身側。
香浮丙真很听話地來到他身邊,平靜的臉龐上是飄香樓教導出來的順從。
「王爺有何吩咐?」看他執起了酒壺,她順手接過,替他斟滿酒杯,然後垂手等待著。
他睨了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說︰難道不喝了嗎?」「現在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這交杯酒
「呃……」完全被問傻了。
向來不羈的他不是視禮教為無物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守規炬了。
她還以為他會對這種形式上儀式嗤之以鼻呢!
她替自己斟了一杯,正要端起,誰知他卻突然傾身餃住她手中的酒杯,將之一飲而盡。
望著他這突兀的舉動,香浮傻楞住了,一雙水漾的大眼直鎖著他。
「呃,交杯酒應該不是這樣子喝的吧?」她不自覺的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他輕笑一聲,這回是那種可以感染給別人好情緒的笑意。「我的交杯酒就是要這麼喝……」他再次仰首飲盡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
看他的模樣,他分明是口渴吧,還說要喝交杯酒呢!
心中還這麼想時,驀地,他將她拉入懷里,英俊的臉微俯,宛若蒼鷹獵兔似的精準攫住她的紅唇,將口中那香甜的滋味哺渡到她的口中。
「唔……」雖然兩人這般的親熱並不是第一次,可是他這次過份的舉動較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吻著她的紅唇,品嘗著她的香甜,東方縱橫卻像是一只怎樣都無法滿足的貓兒似的,他想要更多更多。
大手一揮,轉眼間,她身上那瓖著無數金線和珍珠的大紅嫁衣落了地,微冷的寒意喚醒了因為喝了酒而有些混沌的她。
「啊!」低頭,看見自己身上只著單衣,她忍不住驚叫,想也沒想地雙手環胸,蹲準備拾起衣服。
「你……」瞪著她的頭頂,東方縱橫再次無言。
這俗話說得好,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該看過豬走路吧!
她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飄香樓賣出來的妾,閨房內該學的東西應該一樣也少學不了吧!
怎麼她就是可以表現出這副少不經事的模樣,讓他簡直覺得自己是哪來的采花大盜。
催促著他,他不耐煩地手一伸,將她重新扯進懷中,直視著她的眼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嗎?」
「什麼事?」香浮心不在焉的反問,一雙水眸依依不舍地望著地上那堆「殘駭」。
她還問他什麼事?她到底有沒有搞錯啊?東方縱橫悶到了最高點,懶得說了,直接做給她看。魔爪趁著她沒有防備,伸至她胸前手勁一使,比加以更薄的單衣當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一定得那麼粗魯嗎?
香浮實在很無奈,他當然有權札要她,畢竟他可是砸下重金買下她的,可是難道他就不能好好說、慢慢來嗎?一定要毀了她的衣服才高興嗎?
真是個任性過了頭的男人。
在燭光的映照下,那紅色的抹胸襯著她那白皙若雪的肌膚,美得就像是一道最豐盛的盛宴,讓人壓根無法抗拒。
東方縱橫唇舌很快地覦準了目標,既快且狠地朝著目標前進,完全不理會還呆若木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香浮。
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跟著快速奔流的血液,竄向她的四肢百骸。
渾身不斷涌起一陣陣熱辣辣的狂潮,讓她口干舌燥地忍不住伸出舌頭舌忝著干涸得象是要燒起來的唇瓣。
那只是一種不意識的舉動,可是看在東方縱橫的眼中,卻覺得那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說不的邀請。
癌身,餃住她的唇。
「該死的……」本來他是想要好好的折磨她,以小小的報復她幾次的大不敬,可她那嬌柔的模樣卻讓一向自制力極高的他,再也難以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