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健康才能保證工作效率。」夏天成放下盤子,也坐了下來。「是那個孩子嗎?」
案親突然問,黃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嗯,是他……」
「妳也惦記他滿長的時間了。」
「爸你也知道?」她笑笑。
夏天成做了一個「當然」表情。「妳又沒有隱瞞過。」說著又嘆了口氣。
「我和妳媽一直都在懷疑,我們對妳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恰當。可能因為我們的工作關系,再加上當年發生那樣的事,妳比一般小孩子要懂事自立許多,性格也比一般人謹慎,做事有自己的主張,不用我們操心。
也許是因為我後來刻意的低調,念書時妳的表現也很平穩,一直到工作都沒有向我們要求過什麼或要我們幫妳,甚至外界可能都不知道,夏天成的女兒在封氏財團擔任總裁秘書,化名叫黃昏……
其實我和妳媽都有愧疚,因為不是我們保護了妳,而是妳不想給我們添麻煩而選擇自我處理。」
黃昏攤開手,笑笑。「這很好啊,為什麼要懷疑自己?」
夏天成拍拍大腿。「因為啊!妳小時候沒有一般小孩慣有的活潑和嬉鬧玩耍,長大後又太獨立,妳媽媽擔心因為我們太少關心妳,才會讓妳變成這樣。」
「是怕我太不近人情?」她好笑地說。「至少我沒有像一般子女那樣,一工作就離開家,我一直待在你們身邊啊。」
夏天成呵呵笑。「現在我們不擔心了。因為我們知道,有一個人正得到我們女兒的關心和喜歡。」
黃昏抿著唇別開臉,微微浮出一絲赧紅,又回頭看著夏天成。「爸,你別拐彎抹角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夏天成清了清嗓子。「其實我和妳媽的意思是,有什麼事是不能原諒的呢?最重要的是將來的幸福。」
「你們要我什麼都不要計較,直接投入他的懷抱是嗎?」她直言。
夏父額上三條黑線。「我們當然知道妳沒那麼豪放,不過,女兒,反正妳也喜歡他那麼久了,付出那麼多,目的不是要跟他分開吧?所以,就多包容一下。」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考慮你們的意見。」她父母是怕她沒人要嗎?所以急著推銷出去?
「吃飽飯再做事。」夏天成站起來準備離開。
黃昏應了聲,心里覺得奇怪,她家從來不興「談心」這種活動,她爸爸怎麼會突然想起當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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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真溪躺在病床上,微笑打量在他身邊正低著頭看資料的女子。
她不說,他心里也明白,自始至終,她都把他放在心口上。
「黃昏,休息一下吧!」真是辛苦她了,連來醫院照顧他也不忘做事。「辛苦妳了。」
她揉揉眉心。「楮真溪你現在欠我的,十輩子都還不完。」
「那我十輩子都是妳的。」他立刻說,快得讓她來不及接話。
「油嘴滑舌,你最好表現好點。」
「我明白,妳還沒有原諒我,我還在觀察期。」他說得情真意切,臉上是溫朗柔和的表情。
她听了只覺得自己真可笑,嘴上說著不原諒,實際卻是待在他身邊為他分擔一切。表面上表現得不甘不願,其實她要真不願意誰能勉強得了她?
「我有一件東西送妳。」他手上突然多出一個盒子。
她有些驚訝,意外他會送她東西。
「想賄賂我嗎?」她嘴上這樣說,人還是不由自主的挪到他身邊坐下,也不故作矜持的推卻,直接從他手上拿過盒子打開──
喔!她眼前一亮!盒子里躺著一個拇指大小,純銀打造的小豬。
黃昏將它拿出來,臉上顯露愉悅的笑容。「這是什麼?」好可愛。
「這是我的護身符,是爺爺在我出生的時候找人打造的,下面有我的出生日期和姓名。」他看著她的表情。
「那這是你的貼身寶物!」
她將銀豬翻過來,發現小豬肚子上刻著他的出生年月和姓名,突然,她眸光一閃,發現在下面還有一行小小的字,看手工像是才刻上去不久。
她瞇著眼細看︰給我愛的人。
黃昏猛一收手,將銀豬攥在手心,面不改色的問。「為什麼送我?」心兒怦怦跳著!
楮真溪細細研究她臉上的表情,不放過每個細微處,卻見她別開臉不看他。
「因為我把自己交給妳了。」
她不自然的將銀豬放回盒子,快速地放進自己口袋。「你不應該屬豬,應該屬狐狸!」
楮真溪見她的動作,唇邊勾起愉悅的笑花。「妳有沒有看見下面寫的……」
「該給你按摩腿了。」黃昏不等他說完便打斷,徑自放直他的腿,準備給他按摩。
楮真溪錯愕一愣,隨即笑開。她,還不是和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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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家的書房里,聚集了幾個男人。
夏天成,及他的私人醫生馮醫生,任行廣,還有楮真溪的主治醫師。
「那現在情況是怎麼樣?」夏天成問。
「怎樣?沒怎麼樣!再過段時間就可以宣布,奇跡出現,楮少爺因禍得福,不僅腫塊全消,還以毒攻毒,打通了任督二脈,以後能站能走,能跑能跳。」任行廣冷著聲音諷刺著說。
「我還是第一次干這種違背原則的事。」馮醫生嚴肅的接道。
「是啊!違背我的醫德,每次一看見黃小姐半信半疑的表情,我就緊張。」楮真溪的主治醫師抹了抹額上的汗。
夏天成呵呵一笑。「沒事沒事,我們也是為了做好事才幫真溪的。」
任行廣倨傲的揚高眉,暗罵︰那個狡猾的家伙!
為了讓黃昏回心轉意、為了讓楮家別院的人對他可以行走這件事不會感到太過突兀,他就聯合大家一起來演戲。
不對,苦的只有他們,他少爺倒是清閑的躺在病床上什麼都不用做。讓任老爺子帶著人馬把黃昏纏回楮家別院去,又騙回他身邊。
「希望黃小姐永遠不會知道。」主治醫師說,正好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是啊!千萬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她要是翻臉了,這次遭殃的可不就只是楮真溪一人……
與此同時,黃昏劈哩啪啦打好一封信,走進封青雲的辦公室。
「我有事和你說。」
封青雲抬起頭。
「這是我的辭職信。」她把信放到封青雲的面前。
封青雲臉色一變。「這個玩笑不好笑。」
「青雲,我真的要辭職。」她認真地說。
封青雲立刻明白她是認真的,並且已經下定決心。
他清楚黃昏的行事作風和性格,說一不二是其中之一,尤其是當她像朋友一樣稱呼他的名字時,他心中有底,她要離開封氏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
「增加一倍薪水?」他試問。她搖頭。
「減一半工作量?」她還是搖頭。
封青雲玩味。「楮真溪真把妳套牢了。」
黃昏是他的學妹,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她是他得力的秘書,不可或缺的工作伙伴,也是可以和他唇槍舌戰的朋友,她要走,他會損失慘重。
「你也拐走了旋棋,所以打平。」
「我們合作這麼多年……」
「你也沒少被我毒。」她接口,兩人相視而笑。
「其實妳可以一邊在封氏,一邊在楮家別院,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還不想未老先衰,不到五十歲就累死。」
封青雲攤開手。「我還能說什麼呢?」
她指了指桌上的辭職信。「簽字,下人事命令,讓我領完這個月的薪水。」
封青雲瞪了她一眼,沉吟了一會,才開口。「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