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的一片好意,柳先開硬是完全不領情,手臂一抬便拂去他的掌,然後繼續和慕花露較勁。
瞧他眸底漾著那宛若孩子般的不服氣,慕花露不由得偷偷莞爾。
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縱橫商場的豪氣男人,卻在不經意的時候顯露他最真實的一面——像是一個斗上了氣的大孩子。
那麗容上的笑痕是怎麼閃也閃不過柳先開已經染上醉意的眸光,他倏地伸手攫住慕花露的手,在她猝不及防間將她一扯。
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手,她微微一怔,就這麼任由他拉扯著。
「你等著瞧吧,總有一天我會征服你的所有,相信我!」他宣誓性的話語,語氣深沉得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勾勾的鎖著她那張姣好的容顏。
這樣斬釘截鐵的語氣如果出自柳先開的口中,絕對沒有人會懷疑吧?
但偏偏慕花露的脾氣也硬,正想揚聲反擊,不料她到了唇邊的話都還來不及說出口,柳先開那深邃的眼眸卻突然一閉,然後咚的一聲,整個人醉倒在吧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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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眼!
雙手抆著腰,瞪著眼前的這個「大麻煩」,慕花露晶亮的眸子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穿梭。
「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語氣透著明顯的不敢置信。
祁凌翔臉上驀地浮現一抹詭笑。「我說他就交給你了。」多麼理所當然的口吻,他話一說完,拍拍就想走人。
要不是瞧出好友和眼前這個狂野的女人鐵定有什麼,他也不會冒著被人說沒義氣的風險,推上這一把了。
「這位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啊?他可是你的朋友耶,為什麼你自己不負責?」
她用力地將手中的抹布往桌上一甩,氣勢十足地質問。
艷!
這個女人發起火來,眼兒就像兩顆發亮的珍珠,艷麗的模樣只怕這世上有半數的男人會為她赴湯蹈火吧。
這樣的女人和一向內斂的好友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他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
「我沒搞錯啊,既然你灌醉了他,自然得要負責處理善後。」聳聳肩,他擺明什麼責任都不負。
菱唇兒微開,正想說些什麼,誰知祁凌翔當真轉身走人,甚至還囂張地背對著她招了招手。
他……「該死的!」
毫無氣質地低咒一聲,慕花露瞪大眼覷著醉死了的柳先開,說實在話,她的確是不可能放任他醉死在這兒不理,再說這樣的情況也有助于她的計畫,她當然可以大大方方地接手眼前這個大麻煩。
但看到和他稱兄道弟的人對他這樣撒手不管,她就忍不住漾起一肚子無明火。
「他就不怕我對你怎麼樣嗎?」她瞪著柳先開兀自咕咕噥噥的,可縴細的手指卻不由自主地偷溜上他那宛若刀雕斧鑿的臉龐。
縴長的食指跳上他闔著的眼皮,指尖兒莫名地輕顫著。
即使是隔著一層眼皮,但她卻仿佛能看透他那深邃的眼眸,和炯然的眼神。
這一刻,她似乎了解到為什麼姊姊會對他這樣痴迷。
如果換做是她在依然向往愛情的年紀遇著他,只怕也會陷入無可自拔的痴迷吧!
只是……清艷的臉上淺淺地勾勒出一抹哀愁。
搖了搖頭,慕花露拒絕讓往事入侵她的思緒,轉念想起他方才為了和她一拚,那活像傻瓜似的喝酒模樣,令她又忍不住的莞莆。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她就這麼看著看著,直到她看夠了,才上前輕推他的肩膀。
「喂,起來了,我送你回家。」
「回家……我不要回家……」柳先開像個孩子般嘟噥。
一張成熟的臉卻散發著惹人疼的稚氣,她深知無法對這樣一個酒醉的男人說什麼大道理,所以只好輕聲低哄,「不然你想去哪,我帶你去。」
「去……」支著沉重的頭,稍稍的想了想,突然間他迷蒙的眼兒一亮,沖著慕花露說︰「去你家!我要去你家。」
去她家干麼?她心中不免泛起疑惑,但卻聰明的不動聲色,並爽快地應允,「好,去我家!可是你太重了,我扶不動你,你得自己起來喔!」
「嗯。」
柳先開像個超乖的孩子般點了點頭,努力地撐起自己的身子,可惜他的自立自強只維持三秒鐘,跟著他便整個人往她身上趴過去。
這一趴,險險讓她跟著往後倒,踉蹌了幾步才能站穩,嚇了好大一跳的慕花露沒好氣的睨他一眼,卻也只能無奈地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扶著他,步步艱難的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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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答應帶他回自個兒家,不過為了怕日後麻煩,所以她還是悔了約,將他帶回他的家。
視線一觸及這整齊、簡單得過頭的房子,她就忍不住逸出一句悄然的嘆息。
他這里,像是有人住嗎?
簡潔有力的線條、光可鑒人的地板,散發著一股冰冷氣息的簡約風。
它漂亮得像是一座樣品屋,一丁點生氣都沒有。
雖然這是她第二次來,但是第一回來去匆匆,壓根就沒有心力好好瞧瞧,現在一看只差沒傻眼。
這不是家,只是一個很漂亮、很精簡的屋子,可是這也的確很像是他這種社會菁英會住的地方。
唉!有了這樣的結論,她轉頭瞧瞧幾乎是半趴在自己身上的柳先開,忍不住伸手模模他那刀雕斧鑿似的臉龐。
一抹混合著同情和不舍的心緒自她的心窩處漫起。
「我……要去你家!」半眯著眼,他很是執著地朝著她咕噥。
「我們已經回家了。」審視完這間屋子,她低聲哄他,然後撐著他往沙發處走去。
原本只是想要將他安置在沙發上,她好去擰條毛巾讓他擦擦臉,可是在放下柳先開的同時,他突然手一扯,就這麼硬生生地將她給一同扯進沙發中。
而那張看起來很大的沙發在塞進他們兩人之後,頓時顯得擁擠,她有些局促不安地挪了挪,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
但是活像八爪章魚的他卻十分不合作,不管慕花露怎麼努力想要擺月兌,他就是有辦法黏在她身上。
在努力了好一會之後,她終于放棄,只能氣結的瞪著他警告,「你離我遠一點啦!」
鼻端不斷竄入那獨屬于他的氣息,仿佛滲著淺淺的麝香,讓她有些心慌。
誰知她這廂瞪得惡狠狠地,他那廂卻漾起一抹憨憨的笑容,「我不要,你身上好香呢!」
呃……听到他那孩子氣的說話方式,她忍不住一愣。
眼前這個男人真是那個縱橫商場,讓許多老一輩的財經重要人物,都不由得豎起大拇指稱贊的商場新秀嗎?
「你……」原本一肚子的氣悶頓時消散無蹤,她再次情不自禁地探手撥了撥他落在額際的頭發,不意手卻被他給握住。
「你的手也好軟!」柳先開贊嘆的輕喟,並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俯身餃住她的紅唇。
對于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慕花露原要反抗,可是……她的唇卻像有自己的意識般,自動的回應起彼端的激情。
在聲聲的輕喘中,原本該有的理智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教她又心驚又熟悉的激情之火,在她的血液里瘋狂竄流。
「你真的好香!」仿佛暍了酒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的語調不再冷硬,動作也變得輕柔,就連那聲聲輕贊都令人為之心醉。
「你……」今晚的一切都不在她的計畫之中。
本來,在她的想法里,他們兩人的接觸應該隔得更久一些,久到她先確定自己的「計畫」是否已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