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是怎麼回事啊?一個個都倨傲得活像天下只有自己最大似的,完全不理會別人的難處。
也不知怎的,這樣的傲然出現在慕青城的身上,雖然有時她也覺得不順眼,但勉強還可以忍受,可這樣目中無人的態度出現在別人身上時,她就是覺得礙眼極了。
「這不太好吧,凡是進了君悅樓,就是君悅樓的貴客,咱們做生意的沒理由趕客人。」
她的拒絕自然惹怒那幾個莽漢,其中一人甚至還長腿一伸,硬生生地將身旁的桌椅全都踹倒在地。
巨大的聲響和擺明了鬧事的態度讓黎謹言臉上的笑容盡卸,對于他們野蠻的行為,她的反應很冷靜,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
那種清冷的眼神竟奇異地讓那些壯漢寒毛直豎。
明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兒們,可那眼神和此刻她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尊貴與氣勢,卻又帶著震懾的力量。
「看什麼看?小心爺兒等會挖了你的眼珠。」心頭直發毛的壯漢逞強地喝斥著。
怕嗎?其實並不。
黎謹言只覺滿腔的怒意在沸騰,她不畏不懼,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君悅樓不歡迎各位,你們請便。」
「夫人,您別……」她的態度讓紅翠冷不防的嚇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地伸手扯了扯黎謹言的衣袖,提醒她態度不要太過強硬。
畢竟這些人來意不善,要是真激怒了他們,只怕她們主僕倆連他們的一個拳頭都擋不了。
只見紅翠拉著黎謹言袖口的手都還沒放下,那些火氣急速飆升的壯漢已經開始朝著店里東踹一腳、西揮一拳的,在一陣陣碎裂聲響後,君悅樓所有雅致的擺設已經殘破不堪了。
眼見自己的「未來」被人搗毀,她再也忍無可忍,幾個踏步,那縴弱的身子已經站到其中一個壯漢的前頭,以身阻擋,不讓他再破壞。
「住手!」她冷喝。
啪地一聲,一股子熱辣辣的痛在她的臉頰上爆了開來,那股力道也讓她整個人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紅漆柱上。
頓時,紅翠的尖叫聲在她的耳際響了起來,那刺耳的聲音讓她忍不住地皺了皺眉頭,強撐著虛軟的身軀,踉踉蹌蹌的再次橫在那些壯漢的面前,不讓他們再動手砸東西。
盡避眼前是一片紅紅的血霧,她依然不言不語,冷冷的望著他們。
「他女乃女乃的,你這娘們真不怕死!」見她這模樣,那些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心里更毛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後,為首的壯漢一擺手,其它幾個便都退出君悅樓。
「你這娘們要是夠聰明,就快快離開京城,別再妄想那些不屬于你的東西,要不然……」
未竟的話語之中,盡是濃重的威脅,話說完,他惡狠狠地瞪了還在尖叫的紅翠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夫人、夫人!」一等那些煞星離開,紅翠忙不迭地搶上前去,扶住再也撐不住而昏了過去的黎謹言,害怕的尖叫聲再度響徹雲霄。
***獨家制作***bbs.***
一臉的鐵青。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麼躺在那柔軟床榻上的人兒恐怕已是千瘡百孔了。
懊死的她!
如果可以,慕青城很想掐死這個總是出人意表的女人。
心中怒氣滿溢,可是伸出去的手落在那毫無血色的臉龐時,卻是輕柔的帶著憐惜。
輕撫著那不帶生氣的臉,腦海中閃現的畫面是她在歡愛時的嬌吟和低喘,還有那帶著嫵媚嬌羞的臉龐。
懊死的她怎麼可以讓自己落入這樣的境地之中?當他听著紅翠驚懼又害伯哽咽地訴說著當時的景況,說她是怎樣「無畏無懼」地以肉身阻擋那些鬧事的人時,胸中的怒火就不斷地揚升。
那間酒樓對她而言就真這麼重要嗎?重要到需要以命相搏?
把自己弄得這樣傷痕累累,又有什麼好處呢?
瞪著那被血染紅的布條,慕青城的瞼色更沉了。
「運氣夠好的話,她會沒事的。」處理完所有的傷勢,米橫天並沒有離開,他緩緩地收拾著自己的藥箱。
他沒有漏看好友那鐵青的臉色,更沒有錯看他眸中那抹濃濃的心疼。
初時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他從來就不認為這驕傲的男人會心疼什麼人,可那種形于外的感覺是如此濃厚,不容他懷疑。
「全憑運氣嗎?」
怒日轉而掃向一旁的米橫天,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殺氣,像是完全不能接受這樣不負責任的說法。
米橫天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讓他的病人憑運氣來決定生命的延續與否。
面對慕青城那殺氣十足的怒火,米橫天只能無奈地雙手一攤。「她是傷在腦袋瓜子,腦中氣血遲滯,代表她的腦中有淤血,所以……」
原本以為這樣的說法已經足夠讓慕青城了解黎謹言的傷勢,畢竟他一向是個聰明的男人,對醫藥方面也多有涉獵。
誰知,他卻像是個听不懂人話的土人一樣,望著他,用半是威脅、半是懇求的語氣,固執地說︰「救醒她!」
「我……」從來沒見過總是不懂得屈折為何物的慕青城替誰這樣懇求過,如果換做是平常,米橫天肯定不會放棄這個揶揄好友的機會。
可這會兒,那雙幽眸中毫不遮掩的心疼和堅持太濃,讓他不忍用任何言語去刺傷。
他終是輕忽了,盡避知道黎謹言挑動了好友的心弦,卻不知道他是這樣的在乎。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散盡多少的財富,也不管得花多少的時間,我都要看到她活蹦亂跳的。」
他握住黎謹言那攤放在身側的柔荑,然後一寸一寸地收緊。
一抹心疼因為那掌心不斷竄入的冰冷而在他的心里生了根、發了芽。
只是游戲嗎?
騙鬼去吧!
如果真的只是一場游戲,他不會因為見到她蒼白且毫無生氣的模樣就心疼又憤怒。
陌生而紛亂的情緒在他心中鋪天蓋地般地席卷而來。
在這一刻,他終于願意對自己承認,或許早在初見著這個冷靜過了頭的丫頭時,他就已經被她的特別給吸引了。
是愛嗎?他不知道。
因為從來沒愛過,他也不能肯定愛是什麼樣的滋味,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要她活著,好好的活著。
他絕對不容許她就這樣在他的心中放下一個謎團,他不想在往後的日子里,都懷疑著自己是不是真的愛過。
「我盡量。」米橫天只能這樣保證。
「我要的不是盡量。」慕青城咬著牙說。
「唉!」長長的一聲嘆息,為了他言語中那種堅持和壓抑。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版誡過他別拿黎謹言來當誘餌,他卻自信滿滿的認為能護她周全,沒料到的是,對方竟然來得這樣快,用的是這種猖狂的方式。
「我希望這聲嘆息不是代表著你的無能。」警告的聲音從緊閉的牙縫中迸出,話語唯一透露的訊息是
一旦黎謹言出了事,他會不惜任何代價替她報仇,即使是親如兄弟卻不能救她的好友,這帳也同樣會算在他的頭上。
「這聲嘆息只代表著一件事情,那就是遺憾,遺憾你初懂得愛人,就面臨這種境況。」
「這只是一時的。」慕青城堅定地說。那些人膽敢傷了她,就別以為自己能好端端地活在這世上。
就像猛虎出柵一般,他的眸中露出噬血的光芒。
***獨家制作***bbs.***
「就為了一個女人?」
連續幾封十萬火急的飛鴿傳書只為了一個女人?
錯愕的眼神不斷地往四周掃視,慕臨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所以他希望有個人能告訴他,是他听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