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要他娶那個河東獅,那他往後的逍遙日子還有什麼搞頭啊!
「哼!」面對獨子的抗議,天靈鷲重重地哼了一聲,喝道︰「這回可由不得你不娶。」
「爹,干麼就非得娶西門落花,你真想娶媳婦抱孫,我外頭多得是紅粉知己,隨便找一個娶進門,也比她來得溫柔多情。」
他只要一想到那日她教訓自己時的狠勁,就忍不住渾身泛起寒顫,當下也顧不得爹的威嚴,更大聲地抗議。
「啪!」地一聲,天靈鷲重重一巴掌甩上了怎麼都不成材的兒子臉上,一雙眼更是怒火直燃的瞪視著他。
「要不是你那麼沒出息,整天除了吃喝玩樂之外,經商的才能甚至連傲雲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我犯得著理會你娶什麼樣的姑娘嗎?要是不替你找個能力強的媳婦兒,這天靈家要是交到你的手上,只怕沒一年的光景就敗光了。」
一記惡狠狠的巴掌之後,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可偏生天靈長風從小嬌生慣養長大,哪能听得進這些話,一听到父親又拿他跟一個下人比,自然是滿心的不悅。
他搗著被打痛的臉龐,氣怒地望著自己的爹,從小到大,爹雖然凶,可是從也沒打過他。
這筆帳自然而然的算到唐傲雲和西門落花身上。
「爹……」
他才要開口,誰知天靈鷲大掌重重地往身旁的幾案一拍,徹底的斷了他想要力挽狂瀾的想法。
「這次由不得你說不。」
「可是就算我願意,那壓根就不知道矜持怎麼寫的西門落花也不見得肯啊!」
西門落花在爹遣人提親下聘之後,還大剌剌地找媒婆上門向唐傲雲提親,這事在關內鬧得沸沸揚揚的。
鎮日流連酒樓賭場的他,自然也沒漏听了此事。原本听爹說要他娶西門落花,想到她的美貌,雖說脾氣是辣了點,可他還是有點心動,誰知還沒成親她就給他戴綠帽,害得他被旁人說自己不如一個小小的總管,心高氣傲的他自然將她視為破鞋,完全不想沾染。
「這你就不必擔心,為了確保天靈家的繁盛,就算不擇手段,我也會要落花那丫頭來做我的媳婦兒。」
「這……」眼看大勢明顯已去,天靈長風知道自己說得再多,只怕也難改變爹的心意,可一想到別人訕笑的眼光將會跟著他一輩子,他滿臉的怨恨怎麼也掩飾不了。
「其實,爹怎麼會不知道你的想法。」軟硬兼施一向是天靈鷺的拿手好戲,此時的他怒氣盡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做父親的慈藹。
「你放心,等到落花娶進了門,我會好好教訓她一番的,讓她不會再那麼目中無人,也要她為她做出那種不顧天靈家顏面的事付出代價,你就別擔心了。」
有了爹的保證,天靈長風原本訕訕然的臉色這才稍霽。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爹這番話已經默許了他在西門落花進門之後,可以好好的教訓她,為自己出氣。
這樣一想,這門親事倒是可以接受了。
哼,那個女人就等著瞧好了,到時他要看看一旦她進了天靈家的大門,還能傲到幾時。
多想看到總是趾高氣揚的西門落花求饒的模樣,他就像即將獲得一個新玩意兒的小男孩,從萬般不願意變成了躍躍欲試。
「爹,可是西門落花性子向來倔,我擔心有唐傲雲在的一天,那她就不會心甘情願的點頭,不如我們先趕走那家伙吧!」
「傻孩子。」听著兒子的建議,天靈鷲忍不住低嘆了一聲,看來長風這孩子真的沒得到半絲他的真傳呵!
「爹……」望著父親眸中的不贊同,天靈長風又低喊了一聲,他可是打從一開始就瞧唐傲雲不順眼,現下有了這個難得的機會,他當然不肯死心的想要將唐傲雲給打發離開。
「傲雲那孩子可是箝制落花的一顆好棋子,你暫時別去動他,知道嗎?」
早就盤算好了一切,現在就等時機,只要時機一到,讓他心中的盤算全都成了真,還怕西門落花那丫頭不乖乖進他天靈家的門嗎?
第七章
天剛亮,在晨曦穿透厚厚的雲層、筆直射向大地的一刻,破屋里那早就腐朽不堪的木門被人從外重重地踹開。
「呵,還真是好一對交頸鴛鴦啊!」一聲夾雜著淡淡取笑的調侃話語乍然響起,打破了一室寧靜的溫馨。
唐傲雲向來淺眠,在門外腳步聲響起時,已然清醒,他下意識地快速移動身軀,護住了西門落花縴細的身影。
在見著來人是誰後,眸中的警戒雖然略松,可銳利的眼神卻警告意味十足。
「呵,還以為一夜未歸是出了什麼事,急得我四下尋找,誰知你倒好,軟玉溫香在抱,快活的過了一夜。」
羅梭一臉既羨慕又嫉妒,忍不住話說得酸,那模樣瞧在唐傲雲眼中,只覺得好笑。
昨夜,他向西門落花說出從來沒對旁人說過的話,就像倒垃圾一樣,將心里隱隱的怨懟全都清了個空。
此刻的感覺自然很清爽,向來掛在臉上那抹看起來虛浮的笑容也跟著添上幾許真誠。
見兄弟笑得像是偷了腥的貓兒,羅梭也忍不住泛起賊兮兮的笑容,嘴里笑罵地抗議,「喂,你就算要和落花姑娘單獨相處,好歹也跟兄弟我說一聲嘛,別讓我像只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他啊,就怕這個兄弟又在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無蹤,到時他要拿什麼去向京城里頭的那個交代啊!
從進門後就不斷的喳呼著,那破壞寧靜的噪音惹得原本受寒後累極而陷入沉睡中的西門落花,抬手往空中揮了揮,仿佛是想驅走什麼似的。
見狀,唐傲雲很自然地抬手,朝著羅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見她不一會兒又安靜熟睡,他小心翼翼示意羅梭和他一起步出破屋。
「喂,我說你和她……」忙不迭地跟出來,羅梭臉上掛著一抹賊兮兮的笑容打探道。
「什麼都沒有。」
「厚,都已經抱在一起睡了一夜,還什麼都沒有?!你準備就這麼糟蹋人家姑娘的清白喔?」
活像是個打抱不平的正義之士,羅梭對于他那種雲淡風輕的說法顯然有諸多的不滿。
「我只再說一次,我沒糟蹋她的清白,我和她什麼事都沒發生。」兩道濃黑劍眉不悅的往上挑,唐傲雲對于他的指責很不能接受。
說到底,他也算是受害者耶,要不是她不小心跌落水里、受了寒,他犯得著在這荒郊野外里窩上一夜嗎?
「這話你說給我听,我或許信,但你若說給旁人听,有幾人會相信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卻啥事也沒發生?」
畢竟是自己的兄弟,對他說一是一的性子他哪里會不了解,不過別人可不是他,這事如果傳開來……
「我何必說給旁人听,這事不就天知、地知、你知、她知嗎?只要你不說,我想旁人不會知道的。」
「是嗎?」神秘地挑著眉,羅梭那輕佻的口吻頓時讓唐傲雲心生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除非……」快速打量四周,但除了鳥叫蟲鳴之外,再無任何的聲響。
「我可沒搞鬼喔!」雖然臉上還是漾著那抹神秘的笑,羅梭卻直搖著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他愈這樣,唐傲雲的心中就愈覺得事情有鬼。
幾乎沒有半絲猶豫的,他回身走進破屋,準備喚醒西門落花好打道回城。
望著他的背影,羅梭唇瓣勾勒起一抹奸狡的笑容,然後撮唇為哨,長嘯了一聲,不一會兒,路的遠程就出現了幾道龐大得像座山一樣的身影。
他對那三個臉上布滿著急的西門家大漢,伸手指了指眼前的破屋,沒說話,可是意思很明白了——你們幾個要找的人正在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