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黑澤風塵僕僕回到黑家大宅。
「小子,你該知道怎麼解決吧!」黑豪在孫子進門時叫住他。
老人家雖然想過不管的,卻還是忍不住推了孫子一把。
他疲憊的說︰「我知道。」
放下行李就準備去羽涵房里找她。
昨晚接到爺爺電話告訴他,羽涵要離開黑家,他便放下公事馬不停蹄的搭機回台,想跟她解釋。
叩、叩。
正在整理衣服的羽涵听到敲門聲,放下衣服問︰「誰?」
「是我。」
黑澤?他怎麼回來了?臭爺爺,一定是他通風報信的。
「我能進去嗎?」黑澤又問。
算了,講清楚也好。她上前開門讓他進房。
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禮貌了,之前常常沒敲門自己就從旁邊的小門進出她的房間,今天是天要下紅雨了嗎?
「你……听說你……」該怎麼說呢?黑澤從不知道他的嘴這麼笨拙。
羽涵笑笑走到桌邊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紙給他,「我都寫好了,你只要簽上名字就可以了。」
黑澤看著那張離婚協議書,眉心都打了好幾折,「我不答應。」
「離婚對我們兩人都好,尤其是你,你可以和你的最愛長相廝守,毋需被綁在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里了。」羽涵好心的勸著。
他沒好氣的道︰「我要說多少次你才听得進去呢?我跟安娜不是男女關系,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居然到現在他還要說謊,新聞都現場播出了,還說不可能,還說兩人沒有男女關系,這要她怎麼相信?
「那為什麼你們會一起出國?」既然他不承認,那她就好好的問個清楚,叫他啞口無言。
「我們要跟外國一家飯店談並購的問題。」黑澤解釋。
安娜是飯店的公關主任應對得體,對飯店業務又熟悉,所以他才找她一起去洽談。
「並購?」她為何從沒听說?
「那是屬于飯店那邊的業務,加上我們在冷戰,所以我才沒告訴你。」
黑澤這樣說,讓她更生氣,「好,那不在我工作範圍內,我們也確實在冷戰,所以被瞞在鼓里,連丈夫帶情婦去國外洽公都是從電視上看到,那是我活該!」
羽涵不讓他說話的又接下去說︰「事到如今,我只當是自己蠢,我也不想再跟你討論你跟林安娜的關系,最後我只再跟你問一件事──你為何要我離職?」這件事不問清楚,她心里就像擱塊石頭,悶悶的。
「不需要理由。」他不想跟妻子再為公事吵架,反正只要她遠離黑氏,這問題就可以很快又簡單的解決。
「不需要理由?」羽涵說得咬牙切齒。「無緣無故辭退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她真的忍不住了。
黑澤眯起眼楮不解的看著她,「有必要那麼生氣嗎?」
她真想抓個東西往他頭上砸去。
誰說他聰明絕頂,有能力能洞悉人的心理?
她想要問問那個人眼楮是不是瞎了。
羽涵氣極了,她想也不想就要沖出去。
「你要去哪兒?」黑澤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我要離開,我受不了,我一定要離開,我實在沒辦法跟你相處下去!」她想拉開他抓住她的手。
「冷羽涵,我好說歹說,跟你解釋了那麼多,你還是听不進去,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她抬起淚眼,大吼,「我要你放我自由!」
辦不到!黑澤幾乎月兌口就要這麼說,可是他不想再跟她吵下去,也怕自己軟化在她的淚水之下,因為此刻吼完那句就像用完全身力氣的她,整個人已經癱坐在地,低頭嚶嚶哭泣,他看得心好痛。
他默默轉身回去房里,留下羽涵獨自在她的房間。
她不懂還有什麼好說的,不管在公事上還是私事上,他都如此的倚重林安娜,反觀自己,被謠言中傷,他事不關己的要她別在意,然後干涉她的交友自由,最後連辭掉她工作,也不肯給她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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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早
「早,爺爺。」
黑豪看也不看孫子,轉身就去飯廳吃早飯。
黑澤不以為意的隨著他去飯廳。
「老婆都跑了還有心情吃飯。」黑豪一坐下就念。
「什麼意思?」黑澤詫異。
他拿起羽涵留給他的信丟給孫子。「自己看!」
黑澤心底有不好的預感,打開信,一行娟秀的字映入眼簾──
親愛的爺爺︰
靶謝您這段日子的照顧,沒能再當您的孫媳婦,羽涵也感到很遺憾,不過在羽涵心里您永遠都是最親愛的爺爺,因為不想哭著說再見,羽涵才會把信塞在您房門底下,讓您這把老骨頭還要彎腰撿它還真過意不去,最後請您告訴黑澤,離婚協議書我放在房間里的化妝台上,名字我已經簽好,再麻煩他了。
羽涵筆
看來羽涵是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打算給他了……
黑澤閉了閉眼,開口道︰「如果這是她所想要的,我還能怎麼樣?」揉皺了信紙,他拿了車鑰匙頭也不回的出了家門。
黑豪只能望著孫子的背影嘆氣。好事多磨啊!
第十章
在陽明山路上開車亂晃著,黑澤一點上班的心情也沒有,便撥了電話給林安娜問班機抵達的時間,然後主動表示會去接她,他需要找個人談談。
因為時間還早,又不想上班,他做出一件他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做的事──他買了三明治、一份報紙,坐在便利商店的靠窗位置……發呆。
直到算算時間差不多才再驅往桃園機場接人。
「什麼?你真的那麼說?」听完他告訴她有關昨晚的那場沖突,林安娜不敢相信天才學長居然在愛情上那麼白痴。
而他則是不明白學妹為什麼會這樣大驚小敝?
「你真是……我都不知該罵你笨還是罵你蠢!」
「為什麼?」
看在黑澤有心問的份上,她告訴他。
「廢話,如果我老公跟別的女人出國洽公,我卻不知道,等他回來我也一定二話不說的丟給他一張離婚協議書,該死的是這件事還上了電視,被報導成那樣,就算你我都知道當時是因為我腳下一滑,你怕我跌個狗吃屎才拉住我的手,可是別人不知道,結果你連這點也沒跟大嫂說!」她埋怨得很。
「我說了她就會信嗎?」他沒把握。
「信不信是一回事,有時候男人願意圓謊,對女人來說,那也是在意的一種表現,可是你……唉∼」她還沒念完呢,「再說到你辭掉她的事,完全就是不尊重她嘛,結果她給你機會解釋,你還回她‘沒有理由’,簡直是找死。」
「是這樣嗎?」他突然覺得自己是活該受罪了。
最重要的是,林安娜補了句,「如果不是愛你太深,在誤會你外面有女人的情況下,她大可以繼續裝聾作啞的,反正有老太爺給她靠,她何必要撕破臉?」
是啊!黑澤恍然大悟。如果對他沒感情,她昨晚就不會用那麼心痛欲絕的聲音要他放她自由了。
送林安娜回到家,他立即打手機給羽涵可是一直打不通,只好找上冷家。
「爸、媽,羽涵在嗎?我找她。」門一打,黑澤就問。
「她不在。」開門的冷母說。
「不在家,去哪里?」他急著找到妻子想跟她講清楚說明白。
「為什麼要告訴你?」冷母不高興的反問。
都不要她女兒了,還來找她做啥?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想找她解釋清楚。」黑澤明白岳母愛女心切,口氣才會如此的差。
來此之前,他就決定不管岳父岳母如何的責難,他也要知道妻子的下落。
「請告訴我,拜托。」他何曾這麼卑微過?一切都是為了羽涵,只要她肯回到他身邊,什麼磨難他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