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我想知道的。」如果她有那本事逃跑,依她之前怕他的程度,早就已經逃之天天了,怎麼可能等到現在。
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人在幫助她,又或者是那個醫生真有著天大的本事,模進屋子里將她強押走了?畢竟他曾經那麼自信滿滿地說過,他一定能帶走她的,不是嗎?
狄卡的腦中一泛起這樣的可能性,便迫不及待的轉身,健步如飛的沖了出去,連聲招呼都沒向翠碧絲打。
而靜靜望著兒子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翠碧絲的神情復雜。
然後她慢條斯理的月兌下手套,將所有花材器具整齊的排放在一旁,這才緩緩的起身。
平靜的臉孔早已瞧不見方才的焦急,但向來溫和的眼中卻隱隱閃現一抹不該存在的憤怒。
踩著與眸中憤怒完全不相符的優雅腳步,她緩緩的朝著主屋步行而去。
不必像狄卡那樣如無頭蒼蠅似的亂轉,她知道美兒的事該去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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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猝不及防的一拳襲上了天禪和尚的臉龐,那過重的力道讓他的臉硬生生的往一旁偏去。
一絲沿著嘴角而下的血漬說明了狄卡的力道,但受了一記重拳的天禪和尚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緩緩抬手輕拭著自己的嘴角。
哇,還真是夠狠的,一拳就見血了耶!
「把她交出來!」冷著聲、咬著牙,狄卡毫不愧疚地迎著天禪和尚眸中的不贊同,沉聲警告,「別以為你能不聲不響地將她偷走,為了找到她,我會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這是一種告知,而不是一種威脅,天禪和尚知道。
可害怕嗎?並不!
只是好奇這個有著霸者氣度的男人,為什麼像個「沖天炮」似的朝他轟炸,他並沒有做什麼事,至少是「還沒」做什麼事,不是嗎?
「羅貝多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天禪和尚一臉的正經八百。
「你……」狄卡怒瞪著他,一記鐵拳眼看又要揮出。
不說!他就打到他說。
但這次,天禪和尚可沒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任他打,他伸手擋開了他揮過來的鐵拳,然後輕松恣意的說道︰「羅貝多先生,就算要執行刑罰,至少也該先讓犯人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這才符合公平的原則吧?」
「你還裝傻?!」眯起眼瞪著一臉輕淺笑意的他,狄卡認真地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不該再和他多廢唇舌。
或許把腰際的槍直接掏出來斃了他,可能會更快一些。
「想要我的命不是那麼簡單的,更何況要了我的命並不能讓你達到目的,我勸你還是完整的說明你的來意吧!」天禪和尚涼涼地說道,滿意地瞧見他眸中乍露的驚詫。
「該死!’’惡狠狠的低咒了聲,面對這種「處變不驚」的敵人,他有束手無策的無力感,「美兒失蹤了,一定是你把她帶走的吧!」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狄卡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醫生絕對不是一般人,他那種總是勝券在握的眼神,帶給他一種像是在他眼前不論什麼事都無所遁形的壓力。
那麼……如果說他真的不是尋常人,是不是代表美兒也不是尋常人?
頓時,所有的事情全都兜在一塊,包括美兒無聲無息的出現、查不出她的背景、咖啡杯莫名的在空中起舞,還有她的突然消失。
她究竟是什麼人?
「看來你還不算遲鈍。」像是天外飛來一句似的,天禪和尚突然對著他這樣說。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他遲疑的問。
「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她的失蹤其實對你也不是一件壞事,反正你們遲早是要分開的,那麼就此結束不是更好。」
天禪和尚實事求是的說,可是對他的說法,狄卡是萬萬不能接受。
如果說不曾愛上,那麼自然可以輕易放手,可一旦愛上……
當這樣的想法竄過狄卡的腦海中時,他的心不禁一凜。
原來他早已愛上她了,不是嗎?
「我要知道!」狄卡固執的要求。
「我不能讓你知道,只能告訴你,你和她終究不會有結果,所以最好放手。」
「不,我相信只要有愛,不管她是什麼身分,我都能留下她。」
人家不是常說,真情摯愛自有其無堅不摧的能力,他以前對這樣的說法嗤之以鼻,可一旦愛上了卻又這麼自然的相信著。
瞧一個冷酷高傲的王者將那「愛」說得這般的自然,自然到就連天禪和尚這早該六根清淨的出家人都忍不住動容。
「唉,又是個為情所困的傻瓜,總是像個傻子似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她到底在哪里?」狄卡心急的再次追問。
「她不在我這兒,我給她的期限還沒到,你真以為她會這麼認命的自投羅網嗎?」對于狄卡的詢問,他照實的回答。
「她的失蹤,不是你搞的鬼?」狄卡眯起眼打量著一臉磊落的「醫生」,仔仔細細沒放過他臉部的任何一絲神情。
「不是,她的‘逃之天天’絕對不是我的杰作。」天禪和尚語帶諷刺的說。
唉,這些猴娃兒,一個比一個貪玩,可卻偏偏一個比一個還膽小。只怕美兒的失蹤難月兌一個「逃」字,也只有狄卡這種認不清事實的傻瓜,才會傻呼呼、氣沖沖地來他這兒要人。
不知為什麼,狄卡相信他說的,然後斬釘截鐵的聲明,「我會找到她的!」
對于他的宣告,天禪和尚無言,只是定定的注視著他。
「而一旦我找到她,便會是一生一世的相守,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她,即使是要同撒旦搶人我也不會猶豫,所以……放過她!」
狄卡堅定的說完話,霍地旋身,一如來時般的步履匆匆。
望著他那逐漸消失的背影,天禪和尚清明的眸中倏地閃過了一絲復雜,凡人的愛真能那麼情真意摯嗎?
雖然出家人不該多想,可他很好奇,真的很好奇,他很想瞧瞧凡人旨不破的「愛」一字,究竟有啥神奇之處。
它真的可以通過任何的考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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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三圈,右三圈。
即使那堅硬的地板幾乎要被她磨出了一個洞,美兒還是忍不住地兜兜兜、轉轉轉。
因自己的心煩意亂,她忍不住喃喃低咒。
她干麼要替那個男人擔心啊?
他又不是她的誰,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段露水姻緣的男人罷了。
她早該在飛離意大利的同時,就將所有關于他的記憶都給打包好,然後扔到腦海中最陰暗的角落,讓它永世不見天日才對。為什麼才不過短短七天的時間,她心中的擔心卻與日俱增,簡直到了無法控管的地步?
想著那些暗地里想要狙殺他的敵人,想著他為了救她而寧願以身擋槍,想著那麼霸氣的他,在床上的恣意狂索,想著……
「啊!」忍不住煩躁的尖叫出聲,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頭。
「別再想了,別再想了!」她掏出了鏡子,一如以往的想要借著攬鏡自照來平息心里的躁動。
可是向來管用的絕招,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失靈!
「該死的,侯美兒,你究竟是中了什麼蠱了?」她以向來視之若命的鏡子用力在自己的頭上敲了敲。
她氣結的想要一把掐死自己,好了結腦海內那不受控制的思緒。
此刻的她正踏在台灣首都——台北,「你明明就應該樂得逃出生天的,應該好好瀏覽這台灣的好山好水,明明應該吃遍大街小巷,干啥悶在這小房子里想那個該死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