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台灣嘛。」嚴覓雪輕笑著說。
「這里什麼都沒有,哪里值得妳懷念啊?」在他的眼里,台灣是個落後的地方,空氣與生活水平都一樣令人不敢恭維。
「這里是我生長的地方,有我熟悉的土地和我熱愛的人們呀!」
「好吧,畢竟這里是妳的家鄉,不過別忘了一個月後可要準時回法國喔!還有工作等著妳。」
「思,我知道,你不用擔心。」
「那我回房去了,這兩天妳先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干脆暫時放在一旁也好。」
「阿德,謝謝你。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晚安。」
阿德離開後,偌大的總統套房里只剩下嚴覓雪一個人。
她關上燈,緩緩走至窗邊。
看著燈火通明的台北市,霓虹燈將夜晚點綴得光彩奪目,可是,卻始終無法將她心中那塊黑暗的地方照亮。
是的,照理說,她應該一個禮拜後就起程回法國的,可是……可是若不見見他,那個她一直放不下,整整思念了三年多的人——齊懷丹,她……
嚴覓雪將臉埋進雙手里,落下淚來。
是的,她後悔了。
她不該為了事業就放棄他,她應該听他的,兩人一起為了將來而努力,而不是自作聰明的以為離開他就可以全心全意的沖刺,她現在雖然名利雙收,可是心卻像破了個大洞般,怎麼填也填不滿。
她好懷念之前他陪她一起去試鏡、走秀的日子,雖然她沒有什麼名氣,可是心里卻覺得踏實、滿足。
是不是人們都要等到失去了才不斷後悔?
不,她不甘心,她還沒有放棄,這次她會接下這個工作,目的就是要回到台灣挽回他,這樣,她才能做回完整的自己,才會真正的感到快樂。
嚴覓雪抬手擦擦眼淚。沒錯,她要努力的彌補這個錯誤,要把她放棄的美好一一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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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里,快來追我啊!」夏樂心一臉開心的在沙灘上奔跑,跟齊懷丹玩著追逐游戲。
「親愛的,妳跑慢一點呀。」
齊懷丹張開雙臂跟在她身後,然後忽然加快腳步追上她,動作夸張的一把將她抱住,兩人雙雙倒在沙灘上。
「終于被我抓到,嘿嘿!」
「哎喲,討厭,你好壞……」夏樂心雙手握拳捶著他的胸膛。
她笑著笑著,突然間垮下臉。
「怎麼啦?」
「好惡心。」她指向他的臉.
「什麼?」他懷疑自己听錯了。
「我說,你這樣好思心。」
「請問,妳說嗯心的人正是我嗎?」
「就是你,什麼親愛的跑慢一點,還有嘿嘿那什麼奇怪的笑聲,都好嗯心喔。」夏樂心撫了撫胸口,希望自己別真的吐出來才好。
「喂,大小姐,是妳說要試試看小說中男女主角在沙灘上奔跑是什麼樣的情況耶。」齊懷丹怪叫道。又不是他想這麼做的,他才是受害者呢,天知道這種感覺糟斃了,跑步追人還要假裝抓不到,邊跑雞皮疙瘩邊沿路掉滿地。
「誰知道感覺這麼恐怖,我看電視上或是小說里他們都很陶醉的樣子啊,誰知道都是騙人的。」唉,原來電視偶像劇都是假的,欺騙她純情的少女心。
「妳才知道啊,所以人家才會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
「我哪是傻,我只是單純!」
「是傻。」
「是單純!」
齊懷丹順了順她柔細的發絲。「好啦、好啦,妳最天真單純可愛了。起來吧,我們到那里坐坐。」
他拉起她,拍掉沾在兩人身上的沙子,之後一同走到前方的一根漂流木上,坐在上頭歇息。
夏樂心看著遠處的夕陽漸漸被海面吞噬,默默發著呆,有時候輕輕皺眉,有時候又微微揚唇淺笑。
「小傻子,妳在想什麼?」怕傍晚的海風太涼,齊懷丹月兌下外套蓋在她的肩上。
「我在想……我太幸福了,這樣的日子好不真實喔。」滿足的嘆口氣,她閉起眼楮靠進他懷里。
真的太幸福了,幸福到讓她有點不知所措,不敢相信她會有這樣的好運,可以擁有這樣的一個好男人,她好怕爬得越高,會摔得越重,如果哪一天他們分手了,她一定痛不欲生!
「就說妳傻,有時間想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好好想想等一下晚餐我們要吃什麼。」
「我哪有亂想,說真的,我心里最近一直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覺得沒有保障?」
「是有那麼一點點。」
齊懷丹詭異的笑了笑。「妳是想要我跟妳求婚嗎?」
「求……求你的大頭鬼啦。」夏樂心羞得滿臉通紅。「我哪有這樣想,你別胡說。」
「逗妳的啦。」他低下頭看著在他手中那顯得縴細的小手。「不過,等到我七老八十了,我希望陪伴在我身邊的人是妳。」
「啊?」
他轉頭溫柔的看著她。「怎麼,听不懂嗎?」
夏樂心睜大美眸,下敢置信的看著他。
他會這麼說……代表他已經完全愛上她了嗎?他已經忘記那個曾傷害過他的女子,希望與她攜手走向未來嗎?
一連串的問號在她腦海浮現,可是她現在什麼都說不出口,小嘴直顫抖,眼淚更是無法控制的落下,在沙灘上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小圓圈。
齊懷丹在她的額頭上輕吻。「走吧,該吃晚餐了,我可是餓扁!」
第八章
夜深人靜的時刻,齊懷丹坐在躺椅上,一個人靜靜的思考著今天發生的種種。
老實說,他從來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不是說他不願意和夏樂心結婚,而是壓根兒沒想到那麼遠,不過,今天在沙灘上說了那些話後,他開始認真的考慮起這件事來。
雖然他們倆並沒有交往很久,可是他知道,這輩子除了夏樂心,他不會接受其它女人。
正當他想得出神時,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沒有來電者姓名,只有那個他早已刻人心扉的電話號碼。
他遲疑的接听,耳畔傳來暌違已久的嗓音。
「齊,是我。」嚴覓雪試圖讓自己的語調自然一點,可是仍掩不住隱藏在聲音中的顫抖。
一陣沉默之後,齊懷丹緩緩地響應,「思,我知道。」
「你……近來好嗎?」
「還好,妳呢?」
「我很好。」
簡短的對話停頓了會兒,嚴覓雪一時之間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齊懷丹感覺出她的困窘,于是主動開啟話題。
「妳什麼時候回台灣的?」
「一個禮拜前。」
「是為了工作嗎?」
「思,我這次回台灣走三場秀,昨天已經正式結束了。」
「那麼妳這幾天就要回法國去了?」
「我……我打算在台灣待幾個禮拜,趁這個機會跟朋友們敘敘舊。」
「這樣啊,那祝妳一切順利。」
「謝謝……」
齊懷丹突然覺得有點想笑。他一直以為自己尚未做好和嚴覓雪聯絡的心理準備,沒想到真的來臨了︰心里卻覺得十分輕松。
他很意外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平靜的跟她對話︰心中的死結不知道何時已經解開了,剩下的只有對昔日好友的關懷和問候。
嚴覓雪緊握住手機,深吸口氣繼續道︰「那……請問你最近有空嗎?我想跟你見個面,可以嗎?」
「見面嗎?我想應該不用了,我最近有點忙。」不是他不想和她見面,而是他最近真的很忙,工作接得太多,連跟夏樂心約會的時間都被迫減少了。
「求求你,別拒絕我,只要見一面就好,可不可以?」
听到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哀求,齊懷丹不禁心軟,畢竟是多年的老友,硬是拒絕見面似乎也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