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我又為什麼不能在這兒?」他抿唇反問,一臉不悅。
這算不算是喧賓奪主,她闖進了他住的客棧,然後立見然還大刺剌的問他怎麼在這里,
應該是他問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還粗暴地毀去了他的門吧?
「我是說這里住的,不是近來名噪京城的龍家主子爺嗎?」
「嗯哼!」龍天行輕哼一聲,既不否認也不承認自己的身分。
他當然可以猜得出她來找他的用意,十成十是听了他即將與瑞堂洋行合作的消息,所以特地來搶生意的。
只不過她也憑不認真的,想要找人卻不知道要找的人長得什麼樣,他這龍大當家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了,她卻還認不出來。
「既然是,那你怎麼在這兒?」愛愛不解的低喃,接著便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揚高音調興奮地說︰「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龍爺的隨從,對吧!」
龍天行的眉頭皺得更緊,甚至破天荒的有一種想要轟人的沖動,但他還來不及出聲,不知剛才跑到哪兒去的阿東卻氣急敗壞的沖進房里。
「喂,你這個女人听不懂人話嗎?就說咱爺不在,你還在這兒干麼?」
「我總要確定一下嘛。」愛愛漾著一張笑臉,顯然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說不在,她就要相信嗎?
如果她真的那麼容易被唬弄,那今天洋房商行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規模了,更何況她本來就是要來找龍天行的,現在再加上了羅飲,那這個人更是非見不可嘍!
正所謂非常時期自然要用非常手段嘛!!
「確定個屁,我家爺……」阿東氣急,說起話來d口然粗魯,偏生眼角又瞥見了龍天行的身影,再加上地上那扇躺著的門,一時腦子運轉不過來,原本的氣急敗壞頓住,他小心翼翼的低喊了一聲,「爺兒,我……你……」
要知道,他家的爺一向嚴肅慣了,最討厭的就是人家開口屁、閉日屁,他已經告誡過他好幾次了,可是他總是改不過來。
現在又被抓了個正著,只怕這責罰是少不了的,阿東想著想著,又眸中含怨的狠瞪了愛愛一眼。
「他就是你家爺,龍天行?!」心中暗叫了聲槽,她怎麼這麼沒長眼,把主子認成了下人,再加上那一日……
驀地想起自己那個粗率的吻,愛愛的頰畔倏地飄上一朵紅雲。
但現在一臉鐵青的龍天行卻是瞧也不瞧她一眼,直接對著阿東命令道︰「阿東,送客。」
「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原本就對愛愛心懷怨恨的阿東可樂了。「我說這位姑娘,咱家爺說的話,你听見了吧?請。」
「我不走!」
出乎一對主僕的意料之外,愛愛一點被轟的自覺都沒有,反而大刺剌的朝著龍天行走去。
「你這娘們怎麼這樣,你若再不走,我要到衙門去告你了。」阿東瞠大了眸子,打出娘胎他還沒見過這麼蠻的姑娘。
粗魯的拆了門也就罷了,竟然還無視於主子爺的冷臉和逐客令,簡直是蠻到了極點。
「去告便去告,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她雙手環胸,抬高了下頷,一瞼固執的宣勾勾望著龍天行。
額頭莫名起了一陣陣的抽痛,這樣的情況以往只有在面對天問的時候曾經有過,如今這姑娘倒也真厲害,那股叫人頭痛的蠻勁可和天問有得拚呢。
閉眼,龍天行的偉岸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就在阿東瞪著愛愛束手無策,準備動手將人給轟出去之際,龍天行突地出聲
「就讓她留著吧。」
「啊?」怎麼這樣,他都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可卻沒有機會展現。「可是她這麼粗魯,留著她做啥?」
阿東心不甘情不願的繼續瞪著愛愛,可誰知他的主子爺連這個權利也要剝奪。
薄抿的唇又繼續開闔,「你下去吧,既然容掌櫃有事要談,那就談一談吧。
早談早打發,這是龍天行心里的盤算。
但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就發現這樣的盤算全亂了,亂在愛愛的拗勁之上。
「為什麼是瑞堂洋行?」愛愛開門見山的問。
「我想我們龍家做生意,應該不必向人解釋為什麼吧。」龍天行冷冷地說道。
那抹排斥感非常明顯,叫愛愛不發現也難,於是她心思一轉便猜到,「是因為先前那個……那個……」
他是不是在她的頰上瞧著了一抹潮紅?龍天行定楮一瞧果然在她的頰畔發現了一抹潮紅。
真是不簡單啊,他還以為她大刺剌的個性比男人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因為什麼?」愛愛沒有錯過他眸中閃過的譏諷,心一橫,便直言說道︰「因為那個吻吧?可是我在吻你之前也拜托過你幫忙啦,你也沒說不肯,現在才來計較,未免小氣。」
她是拜托過他幫忙,可沒有拜托他給她吃一下,難道不能生氣嗎?
「不論是不是我小氣,我都有權決定和誰成為生意上的夥伴,我想這點容掌櫃的應該不會反對吧。」他就事論事的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就是不服氣。」她氣呼呼的模樣活像是個要不到精吃的孩子似的,讓龍天行幾乎忍不住莞爾。
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打算要讓步,不和她做生意已經是一個不會更改的決定。
但就連他自己都驚詫的是,他竟然還願意繼續和她說下去,像這樣的魯莽女,他應該遵從自己先前的決定,離得愈遠愈好。
「你服不服氣似乎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他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
「你真的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可以比瑞堂洋行做得更好?」愛愛抬頭迎向他銳利的雙眸,亮燦燦的眸子寫著一絲希望。
這女人顯然真的不懂得放棄這兩個字怎麼寫,話題不論怎麼兜還是兜回了原處。
如果她是個男人,情勢必然會有大逆轉,可惜她偏生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美艷的女人,這樣的她注定會招致太多的麻煩,所以答案……自然還是不行!
「對,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龍天行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不會放棄的。」瞪著他,愛愛宣誓著自己的決心。
如果說方才在進客棧前沒有羅歆的挑釁,或許她會懂得適可而止,可偏生就是遇上了,這俗話說得好,人爭一日氣,佛爭一炷香。
她今天可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怎麼樣也要讓龍天行回心轉立忌。
「我很好奇你要怎麼做?」他好笑的嗤問。
基本上在旁人的眼中,他至少還算得上是一個意志堅定的男人,所以他很好奇,容愛愛憑什麼認為她有能力改變他。
憑她的美貌嗎?很抱歉,之所以決定不和她做生意就是因為這點,所以如果她打的算盤是這樣,那她注定要失望了。
「你不用管我究竟要怎麼做,反正我一定會做到。」撂下了話,愛愛不再多言的旋身,然後踩著驕傲的步伐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龍天行破天荒的久久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初陽雞啼。
向來嗜睡成性的愛愛,立見破天荒的在太陽初露之際便掀開了棺蓋,慵懶的跨出棺木,她伸了伸懶腰,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始打理自己。
換上一身早就準備好的男裝後,她打開了房門,就見到白總管一臉的驚愕。
「干麼,見鬼了嗎?」瞧見他的表情,她頗是沒好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