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一對璧人,就在眾人那帶著驚詫、意外和憤恨的眼神下,翩翩離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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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撐起逐漸無力的頭,意泠斜靠著車門,望著正在開車的西門端。
「喂,告訴我……你干麼……干麼一直要找我麻煩?」
「是你先找我麻煩的,記得嗎?」薄唇微掀,她的指控就這麼冷不防地被扔回她自己身上。
「我……哪……有?!」因酒精影響而開始頭昏的她努力反駁著。
「怎麼沒有,若你不先捉弄我,那麼我又何必花時間理會你。」
「所以……你也很委屈?」
「廢話!」偏頭掃了眼像只貓兒似蜷曲在車門邊的她,西門端心頭不由自主的漫起了一抹寵溺。
「真是做賊的喊捉賊。」她不滿的咕噥。
「這句話不是更適用在你身上嗎?」微微的勾起一抹笑,他還覺得自己挺無辜的呢!
「才不是呢!」硬是撐起身子,她傾身靠向他。「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什麼?」混著淡香和酒精的氣息拂進西門端的鼻端,惹得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緊。
「就是你干脆說出自己要什麼,然後我想辦法找來給你,醬子我們就可以一拍兩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意泠咕咕噥噥的和他談著交易。
「只要我要你就給?」他劍眉高聳反問道。
「因為你很壞、很奸、很討厭!」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西門端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但意泠卻沒察覺,兀自繼續說下去,「所以為了擺月兌你,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他饒富興味的重復著這句話,雙眸更是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她。
這小姐難道不知道男人血液里都存在著一種劣根性嗎?愈得不到的就愈想要,而他則是男人中的男人。
對他來說,東揚之所以這般壯大,靠的也就是這種「想要得到得不到的東西」的執念。
如果說,之前對于自己對她的執念有參透不了的地方,那麼他現在已經可以完全明白了。
之所以會將注意力全擺在她身上,並為了和她的約定卯起勁去學做蛋糕、煮咖啡,甚至為了捉弄她,逼她在一堆媒體前說自己有他的孩子,完全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不似其他女人一樣把他看在眼里。
她的作為著實挑起了男人的劣根性,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征服她。
「嗯,不惜一切代價!」哪能知道他的心思流轉,意泠徹底忽略了他眸中頓現的精光,肯定的用力點點頭,渾然不知危險將至。
「那如果我要你心甘情願的一個吻呢?」西門端試探意味十足地問道。
豈料話才剛說完,她已經仰起頭,瞄準他的唇準備給他一個吻。
半醉半醒的她,壓根沒有預料到會招致什麼樣的後果,現在她只想要擺月兌他。
一個吻換平靜的生活,這算盤怎麼撥都劃算。
可她這種干脆的舉動卻又更加挑起了西門端骨子里的壞因子,只見他眼明手快的伸手擋住她自動獻上的唇。
「你干什麼?不是說一個吻就放過我嗎?」她嬌嚷抗議著。
但她的抗議只換來西門端狡獪的一笑。「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只要你的一個吻。」
「那你要什麼?」透著迷蒙的眼,她瞧著了他臉上的邪笑,心中頓時竄過一絲不安。
「我——要——你——的——心!」他強而有力的一字一字說道。
露出酣酣的笑容,意泠搖了搖頭。「唔,換一樣,我的心不給的。」
交心?!在她還沒有遇到真命天子之前,這顆心只能安安穩穩的待在她的胸臆之中,旁人別想掠奪。
包何況她不認為他想要她交心的動機純屬正當,更剛巧在她的心眼中,他就是那個旁人,想要她的心,門都沒有!
「如果我不換呢?」西門端再次扔下了戰帖。
「那就只好繼續周旋下去嘍!」她雖然頭昏昏、腦脹脹,可接的也不含糊。
「看來我只好換了,是不?」他含笑問道。
「最……最好是換一樣,我很善良的,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吧!」她一副慈悲心大發的模樣。
「那如果我要你的人呢?」
「一次?」眯起了水汪汪的大眼楮,意泠很認真的問。
「十……不,三十次!」只限定次數,不限定時間,反正做與不做的選擇權在他手中,三十次可以是一年份,也可以是十年份,就不信糾纏這麼久,還要不著她的心。
對于她心,他突然認真了起來,沒有去細思其中的原因,畢竟現在征服她,已經變成首要課題。
但真的是征服嗎?他西門端,幾曾對女人這般執著過?
「結束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沒有發現他「歹毒」的心思,她又問。
「嗯!」西門端如她所願的點頭,臉上的笑容綻放得可愉快了。
意泠也是時代新女性,並不是那麼重視處女膜這層薄薄的東西,之前沒有做,只不過是因為沒有看得上眼的男人。
現在能用它換來往日安靜的生活和爹地公司的安穩,這自然值得考慮。
而且是很認真的考慮。
「真的只能三十次喔。」只差沒有要求打起勾勾,她再一次的確定。「三十次以後,你就不能找任何藉口來煩我,也不能再打我爹地公司的主意,以往恩怨一筆勾銷。」
「就只三十次,我西門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慎重的許下承諾,但卻補丁蚌條件,「但若未履行完承諾,那你就得隨時待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妻。」
「這……」依照男人的獸性而言,三十次應該一眨眼就過去了,就算一天一次也不過一個月,更何況不是常常听說什麼有一夜七次郎的嗎?
如果照這樣算的話,那至多不過才五夜,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醺然的將這些盤算在心中撥弄了一會,天真的她壓根沒有注意到西門端的狡猞,于是又露出了酣酣的笑容。
「成交!」
「那就先來個立約之吻吧!」西門瑞傾身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法式熱吻,突如其來的吻讓她頭更昏、腦更脹。
在酒精的加速催化下,她沉重的眼皮像是再也撐不住似的緩緩合上,最後映人眼簾的是偷得一吻後的西門端那別有深意的一瞥。
那一眼雖讓她腦中的警鈴倏地大作,有種仿佛自己已經踏人陷阱的感覺,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深思下一瞬,她的頭重重地垂在他胸前。
輕輕一笑,西門瑞既仔細又溫柔的將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上,並系上安全帶,就像綁上了他們之間的糾纏,然後才開車離去。
***
暖暖的陽光拂晨,宛若羽扇般的卷翹睫毛揚了揚,又揚了揚,它的主人顯然正在清醒與繼續沉睡之間掙扎著。
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西門端好笑的看著意泠因為貪睡而發出的咕噥聲,靜靜地等待著。
其實日已上三竿,平時這個時候的他早就應該要去上班,但他卻不想錯過當她醒來後,看到他以及想起昨日「三十次」之約時的精采表情。
所以,他靜靜的瞧著,不知不覺之間,也把那些獨屬于她的眉、眼、鼻、唇全都掃進腦海中。
最後他忍不住起身,輕輕地在床邊落坐,以手代眼。
一雙厚實的大掌宛若翩然飛舞的蝴蝶,在一次又一次的輕觸中,記憶著屬于她的一切。
「唔……」像是不耐他的觸踫,意泠眼皮子微掀並輕嚶了聲,可卻不經意掃到了一個身影。
咦,怎麼好像有人坐在床側,是親愛的爹地嗎?
不對,爹地人應該還在國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