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她第N次要他離開了,從一開始的裝睡、怒罵到現在的冷戰,到如今的哀求。
反正不管她使出什麼樣的驅敵招式,他就是有辦法當成是在看戲,理都不理她一下。
「你都已經快出院了,現在再來討論這個話題不嫌遲了嗎?難不成你要為了這最後的兩天請一個特別看護嗎?」
東方慕辰涼涼的四兩撥千斤,又一次成功的將她的驅離當成了耳邊風。
「你……」戚懷風是恨得牙癢癢的,她就是不懂,這幾年來她不是成功的讓自己對一切的事情都看得極淡嗎?可為什麼他總是有辦法將自已撩撥得怒火叢生,甚至讓她暗暗地厭惡自己的壞脾氣?
「我和你之間,除了這件事之外無話可說。」
「怎麼會無話可說?我們是夫妻。」不知從何時開始,東方慕辰發現重拾他們之間的夫妻關系,讓他與她的相處充滿樂趣,只要他一提「夫妻」這兩個字,她平靜的神情立刻變樣。
「我們不是夫妻!」戚懷風咬著牙重申彼此之間的關系。「我們只不過是名字不巧被寫在同一張證書上的陌生人。」
「嘖,這種說法倒是新鮮。」
他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結婚以這樣的方式來呈現,不過他們之間的情況來說,倒也算是貼切,可惜的是,他可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來承認。「一點都不新鮮,我是認真的這樣認為,畢竟除了那張結婚證書之外,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所以算不上是夫妻。」「既然這椿婚姻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那你為什麼還願意守著它八年。」
頭一次,東方慕辰對一個女感到好奇與不解。他甚至相信她在說「沒意義」時是很認真的。
可既然對她沒意義,那她又為何要守著這椿婚姻,甚至還在報上登出那種「警告逃夫」的廣告呢?「那是因為婚姻的名義能帶給我平靜的生活。」戚懷風誠實的說道。
「既然你要的只是平靜的生活,那你干麼還要登出那種廣告,破壞自己的平靜,听起來好像挺不合理的。」
東方慕辰雖然挺想相信她的話,可是顯然對這中間的矛盾頗為不解。
「你到底要我說幾次,那個廣告不是我登的,那是應兒多事,以為我守在席家是為了等你回來,她因為心疼我所以自作主張登了那則廣告。」
戚懷風簡直快要發瘋了,為什麼他總是听不進去她所說的話呢?難道自己說的話真的難懂得足以媲美外星語?
「那你寂寞嗎?」東方慕辰彷佛像是在刺探什麼似的,突如其來的問。
「那不是重點!」戚懷風拒絕被人窺視自己的內心,她現在只想好好的解決事情,重新要回自己的生活。「重點是你想要離婚,我也想要離婚,所以就讓我們離婚吧!」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一定想要離婚?」此刻的東方慕辰就像是一個足以讓父母發瘋的「問題兒童」,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有辦法問上一個為什麼。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事實,不是嗎?這個婚姻從來就不是你想要的,要不然你也不會在婚後離家,然後一去數年。」深吸了一口氣,戚懷風決定這是她最後一次回答他為什麼。
她的理由讓她得到了東方慕辰若有所思的一眼,她的肯定讓他突然之間變得不是那麼肯定了。
雖然在火焰門的幾位兄弟中,他的冷是有名的,可是就算如此,他那俊逸的外表,還有無數的財富,依然不斷的吸引著前僕後繼想要擄獲他的女人。
堪稱為天之驕子的他從來不曾讓一個女人拒絕得如此徹底,所以這會兒戚懷風的拒絕反倒勾起了他個性中的劣根性。
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如她的願,承認自己也很想離婚,很想擺月兌她。
「也許,我已經不那麼想離婚了呢?」
「我管你要不要離婚,反正我要離婚。」他的意願一向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如果他不曾那麼粗暴的折斷她的手腕,那麼她並不在意這個有名無實的婚姻繼續存在。
可是他卻讓她親身感受到他的暴力,而這暴力也幾乎喚起那已然被她塵封的記憶,所以她知道自己無法忍受。
「就算我拜托你,好嗎?我們離婚吧!」
她簡直已經是在哀求他還她一個平靜的生活了。「如果說你對傷了我這件事,還有一絲絲的愧疚的話,那麼我拜托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很抱歉!我知道我承諾我一定會彌補你,但彌補的方式得由我來決定。」一如往常的驕傲,東方慕辰平靜的傳達著他宛若帝王般的霸氣。
「我不用你彌補別的,我只要離婚,難道你不想要你的自由嗎?」
戚懷風很努力的試著不生氣,更試著心平靜氣的和他溝通,可惜的是依然成效不彰。
東方慕辰的臉上突地展現出一抹魅惑的笑容,半真半假的說︰「我不是不想要自由,但我突然發覺有你這樣的老婆似乎也不錯。」
「你……真是夠了!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不是你的老婆,我們要離婚了,記得嗎?」這樣沒有交集的談話,真是讓戚懷風快被氣死了,她忍不住的低吼。
然後不待東方慕辰再多說什麼,她索性再次使出她那唯一的一百零一招,蒙頭大睡來中斷彼此的談話。
這已經不知道是這幾天來的第幾次了,她的個性本來就不善與人爭,所以吵起架來自然是不如東方慕辰來得流利。
在這種罵又罵不出來,講又講不贏的情況下,除了像駝鳥似的逃避之外,她幾乎已經快要無計可施了。
他干麼不像以前那樣無聲無息的繼續消失就好,干麼又要回來,為什麼不死在外面算了!
喔!瞧瞧他的出現讓她變成了什麼樣的壞女人了,她不是公認脾氣最佳的女人,溫煦如風不是她最常被贊美的一言詞嗎?
怎麼他一出現,她的脾氣就全變了樣,甚至成了會詛咒別人的壞女人了。
天啊!這一切都是他害的,可惡的、該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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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樓上傳來的跌撞聲,讓剛出差回來端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席杰邦忍不住的皺起濃眉。
應兒這丫頭怎麼好像總長不大似的,天天像個活蹦亂跳的小跳豆,沖來沖去,和他那個大哥完全是兩個性子。
兩人明明都是他的血脈,為什麼個性會差那麼多呢?
但就算應兒活潑得不像是個大家閨秀,可是他還是將她疼入了心坎里,因為這些年要不是她的存在,只怕他早就被那又沉又重的孤單給鎖得死死了。
唉!還好當初應兒的媽沒有照他的要求打掉孩子,要不然他現在又哪來一個這麼貼心的女兒呢?
但這樣的慶幸維持不了多久,很快地兒子因為這件事對他的不諒解,讓他的心情再次黯沉。
「喂,老爸,一大早就愁眉苦臉的,對身體健康可不好呢!」一蹦一跳的躍下樓,精靈似的席應兒就見父親又是皺眉,又是嘆氣的,連忙窩進老爸的懷里,撒嬌的說道。
「傻丫頭,一大早在急什麼,跌跌撞撞的,你不是考完試了嗎?是趕著要去見媽咪嗎?」愛憐的揉了揉她俏麗的短發,席杰邦充份的展露出父親的慈愛。
或許是一份彌補的心態吧!自從兒子離家後,席杰邦的個性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不再將自己的希望強加在女兒的身上,打定了主意不要求她功成名就,只要她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他就心滿意足了。
「才不呢!」席應兒敬謝不敏似的皺了皺鼻頭,嬌俏的語氣中帶著半真半假的抱怨。「她最近認識了一個男人,疼她疼得緊,每天跟上跟下的,我才不要去當電燈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