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承諾卻從來沒有實現過。
如今他似乎正在重現這樣的承諾,是嗎?
程黎雁這樣祈禱著,然後很快的依著明信片上的郵戳日期排弄著,當排列完成後,她霎時熱淚盈眶。
迪斯耐、凱旋門、巴黎鐵塔、荷蘭,他正獨自個人,一步一步地在完成屬于她的夢呵!
「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他在哪里?」為什麼他研究了半天也情不出文連星下一步會去哪里,因為這些明信片里頭的地方,壓根就沒有什麼章法。
一下往東、一下往西,一會兒南,一會兒北,誰猜得出他的下一站啊!
但為什麼雁兒會知道呢?他好奇。
仿佛是看出了兄長的疑惑,程黎雁肯定的說道︰「因為他在完成我夢想,所以我知道。」
這次該換她去找他了!
黎兒會喜歡這些地方吧!
當他看到那宛若童話故事理的石板路,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象著當黎兒看到這景象時發出的驚喜聲,那飛揚的身影正快樂的跳著舞。
從和程風起交換來的資訊中,他知道她很好。
手術的成功讓她重新體驗了頂天立地的滋味,他更知道她開始活躍于台灣的商圈,逐漸成為眾人口中夸贊的女強人。
對于她的嶄露頭角,他一點兒也不詫異,只覺驕傲,因為他向來了解她的堅強和聰慧。
「真好!」仰首望天,文連星身處于她的夢想之中,那樣的貼近,讓他覺得很滿足。
明天,他便要再次前往她的另一個夢想之境,南極。
去替她看看小企鵝,他想她一定也會很喜歡那種可愛的小東西吧,
一邊想象著她的笑容,一邊信步走向一家露天咖啡座。
信手拿了幾本雜志,他打算在這兒消磨一個下午的時間,然後才回飯店準備明天的行程。
可是沒有想到這才攤開雜志,那令人熟悉的文字便躍入眼簾。
若說在美國看到繁體中文字並不稀奇,可是在比利時看到,就難免讓人感到稀罕了。
那文字帶來一股深沉的想念,讓他毫不猶豫的便讀了下去,當他看到「周氏企業更名為文峰企業這條新聞時,忍不住地渾身一震。」
還來不及思索這個消息所隱含的意義,一陣輕風掃過,吹開了原本他看的那張,下一頁報紙呈現在他的眼前。
商場濺血,買凶殺人,商場新程姓女強人緊急送醫,生死未卜!
天啊!當這些字眼呈現眼前,他立刻掏出手機快速的按了幾個鍵。
「如果你真那麼在乎,又為什麼要逃離?」幽幽的話語自他身後傳來,文連星猛地回過頭去。
手中的話機不自覺的掉落地面,還來不及思索著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雙眸已經忙不迭的將她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一遍。
「你還好吧?」還好,除了她的手臂上纏繞著一截紗布之外,她看起來並沒有其他嚴重的外傷,心中的一顆大石終于放下。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程黎雁筆直的走到他的前面,雙眸一瞬也不瞬的宜視著他,再次的索求著,「你愛我嗎?」
像是沒有听到她的問題似的,文連星自顧自的說道︰「恭喜你,你看起來恢復得很好。」
「嗯哼!」再次得不到答案的程黎雁冷哼了一聲,突地張開腿往他的大腿上一跨,他的腿儼然成為她的專屬座椅。
「你這是干什麼?」鼻端飄來一陣獨屬于她的熟悉香味,文連星可以感覺到自己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議她的惡作劇。
「你說呢?既然有人膽小的做盡一切後,卻又可惡的蹺頭走人,那麼你何不解釋看看我是在干什麼?」
「你先下來,我們好好的談一談。」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胯下不斷傳來的悸動,他好言好語的勸道。
但身體那股猛地竄起的燥熱,並沒有因為他不斷的深呼吸而消緩,反而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我不!從今而後,這便是我的座位,而且,我也不想和你談,我只想告訴你兩件事。」驕傲的仰起頭,程黎雁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然後宣告的說道。
「第一,因為我愛你,所以從今以後這便是我專屬的座位。」既然他害怕再次傷害到她,那她不介意先開口說愛。
「你……你……」心口一陣熱,若不是那要人命似的奔騰熊熊燃燒,他還真會以為他此刻正在夢中。
「我說我——愛——你!」像是怕他沒听清楚似的,程黎雁字正腔圓一字字的說道。
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那雙含恨帶怨的眸子!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曾經……」他曾經傷她這樣深,她又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文連星的心口發熱、眼角發熱,一陣陣溫熱的泉源在他的胸口發燙著。
「我知道你曾經傷我很深,所以你得拿你的下半輩子來賠,而且你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牢牢的記在腦海中,只要這輩子你少還一分,那麼你就得連下輩子都還給我。」
程黎雁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似的,完全知道他心里所想。
「可是……」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張口結舌的傻氣模樣徹底逗樂了程黎雁,她的頰畔開出一朵朵笑花。
「噓!」眼見文連星又要開口,她突然以縴細的食指堵住他的唇。「記得我說要宣兩件事嗎?」
被人堵住唇,文連星只好以點頭代替回答。
程黎雁揚了楊柳眉,然後俯在他耳際輕聲說道︰「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就是我剛剛請老板在你的咖啡里加了料,以防你想賴帳走人。」
加了什麼料?他以眼神問道,該不會是……
「瞿焰月給的藥!」感覺出自己的專屬坐椅似乎起了變化,她好心情的答道。
腦中突地閃過一陣不好的預感,文連星星目圓睜,拿開程黎雁抵著他的食指。
「他給的該不會是……」藥吧!
想起此刻渾身上下莫名的燥熱,他心下頓時一涼。
「呵呵!顯然你已經知道那是什麼了?」得意的看著他的臉色變得鐵青,程黎雁算是小小的報了一箭之仇。「他說他不介意我對他的好友先上車、後凌辱,只要我願意補票就行了。」
「該死的!」真相終于大白,文連星忍不住低咒了一聲,勉強的抑下燥動不安的細胞。
望著她隱藏在笑靨背後的不安,縱使還有再多的猶豫也全都煙消雲散。
「我愛你!」將眸子鎖住她的,他一字一句說道。「但我不要你承受一絲絲背叛陰影的苦,你確定這是你要的嗎?」
「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因為你值得。」俯身,將自己的額貼上他的,程黎雁毫不畏懼的說道。
「謝謝你!」文連星衷心的感謝上天,讓他有再一次失而復得的機會。
但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謝謝,而是……
二話不說的打橫抱起坐在他腿上的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兩條街之外的飯店疾奔而去。
「喂,你要去哪里啊!」程黎雁不是小女生,自然知道他想要干麼,可她卻壞壞地佯裝不解。;
文連星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再度加快腳步,因為懷中抱著秀色可餐的她,再加上瞿陷月那該死的藥,他已經……快忍不住了!
他相信,很快的她就會知道,究竟是誰上了誰的車,誰補了誰的票。
程黎雁臉上笑得甜,心想,依照他這奔走的速度,只怕在台灣苦苦等待著爹地的錯兒,到時等到的不只是爹地、媽咪,搞不好還有另一個小弟弟呢!
這樣的想象,讓她傻氣的笑了。
雖然得與舍之間,她永遠不能肯定是否做對,但她相信舍棄了怨恨之後,她的幸福已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