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惱羞成怒似的,東方向晚狠瞪了朱薇萍一眼,責怪她的大放厥詞。
「該死的,是誰給你這個權利在這兒胡言亂語的,別以為你辭職就可以解決一切,你該知道我有能力徹底的封殺你!」
對于東方向晚的威脅,朱薇萍不在乎的攤攤手,語帶諷刺的說︰「你的威脅就和你的人一樣可悲,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但請你記住,夕顏雖然是個對愛情很執著、很專一的女人,但她也是那種一旦死心,便再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女人,所以你好自為之吧!」
懊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如果他再繼續執迷不悟,她也沒有辦法。
只見她在東方向晚殺人的眸光中,氣定神閑的緩緩步回自己的座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箱,開始為自己的離職做準備。
「你真的打算離開?」東方向晚本來以為這不過是朱薇萍想為夕顏仗義執言的一個手段。
「你還會繼續利用我來傷害夕顏嗎?」這才是朱薇萍最關心的,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她就非走不可。
東方向晚不語的看了她一會,本來朱薇萍以為他該對自己的話勃然大怒,沒想到他只是臉色鐵青的當著她的面,拿起自己剛剛遞給他的辭呈,將它一分為二。
「這辭呈我就當作沒收到,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至于夕顏那部份不是你該插手的,但我承諾你,我不會再用你來威脅她。」
一向剛硬的東方向晚又做了些許的讓步,但見朱薇萍還是沒有停止收拾自己的東西,他忍不住又說︰「你可別忘了你的兒子還需要極為龐大的醫藥費,別自以為可以瀟灑的離開,難道你以為當你因為失去工作而面臨困境時,夕顏就會不自責了嗎?」
這次,東方向晚的話才說完,也沒給朱薇萍任何反應的時間,便匆匆的步人他的辦公室,然後「砰」地一聲甩上門。
朱薇萍詫異的望著那扇闔起的門,心中不由得納悶起為什麼東方向晚會知道她兒子的病?又為什麼她在那段話中竟听到了一絲關心?
她剛剛說了那些話,不是應該大大的觸怒了他,甚至會招來他無情的報復嗎?
為什麼他反而撕去她的辭呈?她是不是可以將剛剛那些不佳言詞解釋成一種善意的關心?其實她的頂頭上司並不是真的那麼冷血、那麼視錢如命。
或許這更可以說明,為什麼在東方集團工作的這幾年,她的薪水總是會在不定期的時候被調高,因為他知道自己需要錢。
生平頭一次,她竟有些認同夕顏的話,有時候他的表現或許很苛刻,但其實他的內心是懂得去關懷別人。
這也是頭一次,朱薇萍真心的相信,或許夕顏的執著是對的,因為她早他們一步看到東方向晚苛刻的背後,其實還有真心。
∞∞∞
他真的懂愛?真的會愛嗎?
本來他並不相信自己會愛,因為愛這個字眼太過虛浮。
本來他並不知道自己能愛,因為他父母冷漠,他以為自己應該繼承他們那份自私,而這兩種因素恰恰卻是愛所不需要的。
可真的不愛嗎?
那麼每當她去赴晚上的約會時,為何他的心總是有一股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朱薇萍說那是「吃醋」,可是這種愚蠢的行為不是應該只有在情人之間才會發生的嗎?
他和夕顏真的算得上是一對情人嗎?應該不是吧!
可既然不是,那為何他會因為她和別的男人出去而心中酸澀?那些男人甚至還是他為她安排的,不該吧!
所以這究竟是不是愛?在這個問題的困擾下,東方向晚毫無意識的走向辦公室里的酒櫃,企圖借著那香醇美酒來讓自己清醒,跳月兌出他因為朱薇萍的話而陷入的迷惘泥沼。
「喂,你十萬火急的把我找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發呆喝酒嗎?」沒好氣的瞪視著東方向晚,龍承邦總覺得最近的東方向晚有些怪。
總是匆匆的把他叫來,然後一句話也不說的發呆,讓人忍不住的心里發急。
終于因為這話語,東方向晚猛地意識到辦公室還遇有其他的閑雜人等,他頓住自己的動作,然後抬頭看向龍承邦,驀地朝他問︰「你覺得我愛歐陽夕顏嗎?」
「這算什麼怪問題!腦筋急轉彎嗎!」莫名其妙的被人問到這樣的問題,龍承邦一臉古怪的瞪著他。
他可以肯定東方向晚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因為他竟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回答我!你覺得我愛歐陽夕顏嗎?」固執的想要得到答案,東方向晚已經管不了龍承邦那看他仿佛是在看外星人的眼光,再一次的問。
「你在問廢話嗎?你當然愛她。」
龍承邦沒好氣的給了他所要的答案,這明眼人誰看不出來,東方向晚的一顆心早就十年前,甚至更早以前就給了歐陽夕顏,只不過他固執的說服自己不愛罷了。
或許有人會問,既然他知道,為什麼還不說,甚至還幫東方向晚替夕顏相親。
答案很簡單,因為東方向晚的腦筋是灌了水泥,除非他自己開竅,否則別人說的他一概不信,那他干嗎還浪費自己的口水。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東方向晚又問,仿佛認為借著這樣的一問一答,他的心可以更清明似的。
「因為你的眼神和表現,讓我很難不去肯定你的在乎。」
「我的表現?」疑惑的眯起魔魅的眼,東方向晚不認為自己在對待夕顏時的表現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我的表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難得看東方向晚失去慣常的精明,龍承邦看著他像只鸚鵡似的重復著他的話,頓時一掃剛剛的不耐煩,感到有趣了起來。「有,而且是很不正常。」
「怎麼個不正常法?」他的黑瞳雖逐漸漾出一絲迷惑,但心卻奇異的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每當我向你報告她和誰多出去了幾次,你的眼光就像要殺人似的,這還不夠不正常嗎?」龍承邦反問,如果不是在乎,何必有這樣的表現?「你擺明了就是在吃醋,可你自己卻不自知。」
兩道劍眉微微的挑起,對于龍承邦的評論不實可否,可他已經是第二個說他在吃醋的人,或許……只是或許……他真的在吃醋。
不!不是或許,他是真的在吃醋,吃那些男人的醋,所以他才會對夕顏的壞臉色感到不是滋味。
也所以他才更想去撩撥她,看她生氣、對自己發火,而不是那種對待陌生人般的死氣沉沉。
「看來你是真的想通了,只不過好像太晚了。」帶著一絲同情卻夾雜著幸災樂禍的眼光移至東方向晚的.身上,龍承邦顯然很樂見東方向晚的開竅和吃癟。
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一個總是完美的男人卻在某些方面智能不足似的,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爽」。
「為什麼太晚了?」今天的東方向晚就像是個問題寶寶似的,關于夕顏的問題總是源源不覺的月兌口而出。
「因為你的愛人已經如你所願的和東震集團的駱震邁打得火熱,夜夜有約,顯然好事近了。」
「你說什麼?!」這是一個比他愛夕顏更教人震驚的事實,震得東方向晚生平頭一次初嘗心慌意亂的滋味。
「你听到我說的了,她顯然已經轉移目標,愛上別的男人,所以你覺悟得太遲了。」
這樣的消息震得東方向晚才開竅的心眼酸酸澀澀的,昔日運籌帷幄的精明,全數選在此刻煙消雲散。
他只能愣愣的看著龍承邦,好半晌之後問出一句他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對別人問的問題。「那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