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難道因為旁人的自私,你們就不發展更發達的生活嗎?」晴兒淺淺一笑,不去反駁青兒的言論,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只要夠聰明,夠懂得保護自己,那麼旁人的自私是傷害不到你的。」
「這……」怎麼族長夫人說得好像也有道理?可是長老們的話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她到底該相信誰的話呢?
看著小青蹩眉思索著,晴兒沒再理會她,只是繼續延著路徑往上走去,但她才不過走了數小步,便見一叢叢搖曳在路邊的小白花,頓時臉上的表情驚喜交加。
當她正想走近那堆小白花時,一顆石子卻突然破空飛至,晴兒還來不及反應,那顆石子已經在她的額際留下一塊瘀青。
一股輕微的疼痛襲至,晴兒忍不住的皺眉四望,想要找出這顆石子的來源,果然見到不遠處有幾個女人正來者不善的朝她接近。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拿石子丟我?」晴兒撫著額頭,朝那群女人問道。
「我們是誰你管不著。」帶頭的女人既神氣又驕傲的睥睨著她。「至于為什麼拿石子扔你,是因為你死皮賴臉的待在山上,人家族長都不承認你的身份了,你為什麼不早早滾下山去!」
「趙小姐!」青兒一見暗叫一聲糟,因為來人正是族里地位僅次于族長的長老千金趙若雪,向來驕縱萬分,有時就連族長也礙于她的父親而拿她沒有辦法。
偏偏她對族長情有獨鐘,如今見著漢族人硬塞給族長做妻子的晴兒,怕不要鬧出事情來了。
她的心一慌,連忙拉著晴兒便要離開,可是趙若雪卻眼明手快的擋在她們的面前,不讓她離去。
「怎麼?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想要逃走嗎?」趙著雪的氣焰甚囂,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教晴兒起了反感。
若是她還是東鎮那個溫婉的高家大小姐,她或許真會像小青一樣二話不說的就離開這樣的是非之地,可是現在她已經稍稍懂得何謂「爭取」兩字了。
如果人的幸福是可以由目己爭取的,那麼尊嚴就沒有道理不行。
「我為何要逃?」顧不得小青直扯著她的手,晴兒不動分毫的站在趙若雪的面前,雙眼直視著她的囂張跋扈,平靜的反問。
「你……」看著晴兒眼中那不避不諱的驕傲,趙若雪向來總要人順著的性子哪里能夠忍受。
只見她二話不說的揚起手,在晴兒猝不及防之際,「啪!」地一巴掌甩上她的粉頰。
「既然不逃,那我就代替堯哥哥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恥的女人。」打完了人,趙若雪這陣子因為吃醋而發的鳥氣也消了不少,她得意揚揚的瞪著晴兒,吃定她這個漢族女人不敢拿她怎麼樣。
「為什麼無緣無故打人?」驀然遭人打上一個巴掌,晴兒當然生氣,可是她更想知道她為什麼這麼仇視她。
「就憑你不知廉恥,想要勾引堯哥哥。」揚高下巴,趙若雪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我勸你趕快下山,你這個騷媚的狐狸精要勾引誰,我都不管,就是不準你打堯哥哥的主意。」
「你……」趙若雪的話讓晴兒的胸臆間回蕩著極大的怒氣,她的話對她而言不啻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于是她反手一揚,回敬趾高氣揚的趙若雪一巴宇。
那重重的「啪!」一聲,震懾在場的所有人,就連原本跟在趙若雪身後叫囂的那些人也靜默下來。
「這一巴掌是告訴你,人並沒有隨意侮辱旁人的權利。」
晴兒的話一說完,轉身才要離去,但不甘受辱的趙若雪怎肯就此罷休,她微一揚手,跟在她身後的女人全都蜂擁而上的圍在晴兒和小青的身邊,每個人不由分說的便掄起拳頭往她身上打去。
雙拳難敵四手,晴兒為了不讓小青遭她牽連,于是趕忙覆在小青的背上,為她擋去大多數的拳頭。
痛是晴兒此刻唯一的感覺,可是她卻為了自己的尊嚴選擇咬著牙也不肯求饒。
「該死的!你們在干什麼?」一句低咒夾雜著漫天的怒氣朝她們這些女人席卷而來,也讓原本張牙舞爪的女人皆在轉瞬間宛如僵硬的石像。
「堯哥哥……」面對自己愛慕已久的男人,趙若雪迅速的褪去臉上的驕蠻猙獰,掛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再硬是逼出兩行清淚,朝年昕堯的方向飛奔而去,撞進他的懷中,「堯哥哥,這個女人好可惡,她竟然打我。」
委屈的展示著自己臉上的紅痕,趙若雪愛嬌的想要倚入年听堯寬闊的胸懷,但卻被他不著痕跡的閃躲開來。
他冷著一張臉,看著狼狽的自地上爬起的晴兒,當她雪白額際那抹瘀青映入他的眼簾,他的表情在轉瞬間變得更加威嚴嚇人。
她竟敢罔顧他的命令,私自外出已是罪無可道,甚至還動手打人,顯然她是完全不將他看在眼里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視線越過趙若雪,年昕堯質問的語氣筆直的朝晴兒射過去。
「堯哥哥,就是她打我的,我不過是好心的向她問好,沒想到她不領情就算了,還一巴掌甩向我,這樣的女人你還留她在族里做什麼?」
趙若雪見年昕堯完全不理會她,索性加了油、又添了醋,將事實扭曲到極致,她甚至還瞪了小青一眼,警告她不許多說話。
「真是這樣的嗎?」還是沒有理會趙若雪,年昕堯固執的要從晴兒那兒問出一個答案來。
「你相信我嗎?」晴兒不答反問,但卻已經從他冷冽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怒氣。
「你值得讓我相信嗎?」這個冷冷的反問,讓晴兒的一顆心跌到谷底,也讓她緊咬著唇,不肯再為自己辯解半句。
「堯哥哥,你一定要將這個壞女人給趕出族里去,則讓她再繼續待在這兒了,否則一定會為族里招來禍患的。」趙若雪火上加油,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除去晴兒這個眼中釘。
「小青,帶晴兒回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踏出院子半步。」
「這……」年昕堯的命令讓小青有一絲遲疑,畢竟這件事錯的人真的不是族長夫人,可是她又礙于趙若雪的威脅,不敢替她喊冤。
「怎麼,才沒多久時間,你的主子便已經換了人嗎?」濃眉微挑,年昕堯語氣中的怒意已然清晰叮聞。
「別遷怒他人,我走就是了。」不想讓小青為難,也不想再繼續待在這兒承受他那讓人心傷的冷凝目光,晴兒背脊一挺,忍著渾身的酸痛緩步的走離年昕堯的視線之外。
「堯哥哥,你怎麼不趕她走呢?難不成你真的接受她了?」對于這樣的結果,趙若雪極端的不滿,她跺著腳質詢年昕堯,但卻被他那恍若洞悉一切的眼神給嚇了一跳,心虛起來。
「雪兒,看在你爹的份上,這次我不和你計較,但你別忘了旅里有族里的規矩,我不會次次都原諒你的。」
話一說完,年昕堯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驚恨交加的趙若雪。
她驚的是年昕堯那恍若看透一切的話語;恨的是向來多疼愛她幾分的年昕堯,竟然為了一個外來的女人同她說了重話。
OQO
任由小青轉在她的身邊擦藥,楮兒沒有焦距的眼神落在遙遠的前方。
她的記憶快速的流轉著,自那初見時的那一面,再見時的冷然,每回抱她回房時的溫暖胸膛。
她是這樣淪陷的吧!因為他那偶然流露出的溫柔,即使那只是一點兒的微不足道,可卻依然是她記憶深處的珍寶。
而今那珍寶碎了,能怪他嗎?怪他不肯對她多一些的信任,怪他不肯對她多一些的了解,還是該怪自己明知不該卻仍然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