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真的是奇跡出現了,你這兒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啊?」
裝傻氣仍猶嫌不夠,文連星提出了個火上澆油的問題,果不其然看到火耀日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
「你……」咬著牙,重重的自鼻孔中噴出氣息,火耀日一字一句的說︰「我當然知道他是嬰兒,我想知道他是怎麼來的?」
別告訴他那躺在床上,惡心巴啦流著口水的嬰兒是自己走來的,如果文連星敢這麼說的話,他發誓自己一定會掐死他。
會這麼氣惱文連星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總是想要測出他忍耐度的底限,三不五時就會弄出一些事情來挑戰他的耐性。
因此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床上這「東西」百分之一百出于文連星的杰作。
「等等!」高舉著雙手,阻斷火耀日眼神中不斷射出的指控。「你該不會以為這孩子是我弄來的吧?」
「難道你還有別的解釋嗎?」兩人的談話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絲的交集,火耀日忍不住探手輕撫著自個兒痛得要裂開的頭部。
昨夜灌進他喉嚨里的酒,似乎全選在此刻在他的腦海里跳起舞,並且拉扯著他的神經,惹得他腦子里泛起一陣陣的頭痛。
「你……是在開玩笑吧!」小心翼翼的輕問,文連星的眼偷瞄了門口一眼,並開始在腦海中計算著逃跑的距離。「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呢?」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暴怒的語氣轉為輕柔,讓文連星的背脊忍不住的起了一陣寒顫。「門里除了你之外,還有人敢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
弄了個軟趴趴的嬰兒到他房里,他相信這種事除了文連星之外,旁人沒這個膽。
「呃,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的杰作。」雖然他平常喜歡三不五時的刺探日怒氣的底限,但說實在話,弄個嬰兒到日的房里,這種事他還真不敢做。
畢竟他還想留著一條命去會會自己的姐姐妹妹們,人生太美好了,沒有必要葬送在日的怒火中。
「哼!」重重的哼了一聲,火耀日的眼中滿是不信。
「喂!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吧?」一種徹底被冤枉的無辜自文連星的心底漾起,反應在他的臉上則全成了一股不滿。
雖然他有些擔心日的怒氣,更怕他會一拳揮上自己俊美的臉蛋,畢竟日的拳腳功夫算是他們這些兄弟中最厲害的。
可是士可殺不可辱,他文連星也不是被嚇大的,當然不會這樣白白的被冤枉,是他做的他一定承認,可不是他做的,甭想要他背黑鍋。
「那你說,這東西怎麼會跑來這里?」火耀日反問,他打定主意要文連星給他一個解釋。
「你問我我還去問鬼咧!這孩子搞不好是你自己隨手搶來,或是聖誕老公公送來給你的。」文連星聳了聳肩,隨意的答道。
「撿來的?聖誕老公公?」微眯起眼,火耀日的眸中露出凶光,語氣輕緩的問;「你以為現在嬰兒滿街都是,隨便就可以撿上一個?」
突然間,「撿」這個字恍若是一記天外飛來的炸彈,在火耀日的腦子里硬生生的炸了開來,昨夜的一切開始在他腦海里浮現。
「別說不可能,說不定這孩子的父母不想要他了,隨意的丟棄,而你恰恰好就撿著了他。」
听不進去文連星的話,火耀日的怒氣倏地全都滅了,原本幾欲冒火的眸子也不再死盯著文連星看。
敏感的察覺這種詭異的情況,縱然方才被冤枉的不悅還未自心頭褪去,但文連星仍然不由得關心的問︰「喂,你是怎麼啦?」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換帖兄弟,從什麼都沒有,到現在擁有縱橫黑白兩道的「火焰門」,這樣的交情是什麼都無法磨滅的。
所以很自然的,對彼此的關心當然也是一樣都不少。
「這孩子……」當所有的記憶在腦海里轉了一圈後,火耀日的眼光終于轉向躺在床上,正愉悅的玩弄起自個兒小腳丫的孩子,臉色微微的泛起鐵青。
他的記憶告訴他,這個仿佛外星來的嬰兒真的是他自己撿到的,昨兒個他在自家的酒店里宴客,在曲終人散之際,他正準備開車回家,卻赫然發現車子的引擎蓋上被放了一個用竹子編成的搖籃。
他順手將它拿下,正準備隨意棄置之際,那竹籃子里恰恰發出嬰兒啼哭的聲音。
本來依他的性子,這孩子此刻應該還在路邊的草叢中等待另一個擁有善心的人去發現,可偏偏昨夜的他不知哪來的善心大發,就直接的把孩子給帶回來,只不過他卻在一覺醒來之後便忘了個精光,要不是文連星的臆測,他壓根也不會記起昨夜的這段插曲。
天啊!他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現在後悔是不是還來得及?
一個軟綿綿的孩子耶!如果說昨夜的一時善心注定了他要和這孩子糾纏不清,那麼他還不如去撿個女人回來,至少還有點用處。
「怎麼,他該不會真是你撿來的吧?」看著火耀日的臉色倏地泛起鐵青,文連星忍不住的又發揮他靈光的想像力再次臆測道。
狠瞪了文連星一眼,他咬著牙重重地吐出了兩個字,「正是!」
「天啊!」這明確的答案讓文連星忍不住的張大嘴,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向厭惡孩子的火耀日竟然真的會隨手拉了一個孩子回家。
「那你打算怎麼辦?」隱忍著想要狂笑的沖動,他的一張臉漲成豬肝色,但他絕對相信自己只要敢笑出來,換來的肯定是一頓的「粗飽」。
「丟了!」十分干脆的答案似乎連想都沒想的就自火耀日的嘴里逸出。
一個大男人,尤其是一個縱橫黑幫的人,若是帶著這個軟綿綿的女乃娃兒,能看嗎?
「丟了?!」聲調忍不住的揚高了八度,他對于火耀日這麼沒有血性的決定十分不能認同。
微挑起眉,因為感受到文連星的不贊同,火耀日索性拉下臉,「不丟,難不成你要養嗎?」
「呃!」一個問題徹底的問倒了文連星,只見他連忙揮舞著雙手,「這個麻煩我可不要,拿著養孩子的時間優游花叢豈不是比較劃得來。」
「既然如此,你還有比丟了更好的主意嗎?」朝他逼近數步,此刻火耀日的臉上寫滿了不準說「不」的威脅。
就在此時,躺在床上的嬰兒仿佛懂得看人臉色似的,也跟著在這要命的時候大哭了起來。
「他……這……」火耀日與文連星面面相覷,但就是沒有人願意上前一步安撫哭得震天價響的嬰兒。
「別看我,我對這種軟趴趴的生物沒轍!」看出火耀日眼中的算計,文連星眼明手快的往後退了一大步說道。
「你去,別忘了在門里,我怎麼說也是一門之主。」端起頭頭的架子,火耀日毫不知恥的指使文連星去處理自己不經意之中帶回來的麻煩。
可他卻忘了,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別人,而是文連星,所以他這步賤招在平常時候可能有用,可是在此時緊要關頭絕對無效。
丙不其然,文連星又連連的往後退了數步,直到退至他認為安全的距離時,他才揮揮手說道︰「個人造業個人擔,這小敝物是你自個兒撿回來的,所以你自己看著辦。」
話一說完,文連星頎長的身影靈巧的一轉開門離去,沒有絲毫義氣的將這一團的混亂全留給火耀日。
「你……」火耀日氣結的看著他火速離去的背影,腦中又不斷的充斥著嬰兒愈來愈大的哭聲,終于,他忍不住的將心底的不耐煩全都轉化成威脅性十足的低吼,「你這該死的男人,小心我把你派去非洲整治當地的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