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雖然他知道怕藥味這件事會被永晝笑一輩子,但也不用在兒子面前說吧?
「父王咳嗽嗽,睡覺不蓋被被!」天真的夜姬以她上次受風寒被母後教訓的原因來向無垠說教,可讓永晝和玄鏡笑得合不攏嘴。
蔽了刮臉,無垠認了,他們母子三人是一伙的。
在覲關山山頂的沐晨峰,晨鐘因陽光的照耀反射出的金光,像是盞不會熄滅的燈,照射著凌霄殿,照射著黑沃大地,照射著永晝與無垠,將他們的未來照得閃閃發亮。
無垠在永晝旁的石椅坐下。他這幾年來最大的嗜好,就是用那雙銀眸仔細端詳著永晝,這個他愛到心痛的女子。
「謝謝。」永晝低垂著密長的眼睫,沒來由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無垠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夜姬伏在父王寬闊的胸前就快進入夢鄉。「謝什麼?」
藍眸帶著絲絲的哀愁,與他對望。
「謝謝你將黑冑鐵騎借給我表哥。」本來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但無垠卻在看了信之後沒有二話,便答應出借精英的黑冑鐵騎。
原來是這件事。無垠微笑了。「白露終于也動起來了,我樂見這樣的情況,能助他們一臂之力是我樂于做的。」
「不,你不應該。于情于理,他們這麼恨你,兩國的過去如此不堪,甚至將我當作武器,要置你于死地,你沒有理由借兵。」她說得很心虛,這是永晝心里永遠的痛。
長吁了口氣,無垠不知永晝竟如此責備自己,到了今日,那個傷口還是存在。
「水晝,不要抹煞妳的過去,不需要。妳是白露國人,沒什麼不對,因為妳是。」他的聲音剛毅中帶著柔和。「同時妳也是黑沃國人,妳是黑沃國的王後,我的妻子,因此妳的事就是我的事,難道我看不出來妳心中的堊礙?妳一聲嘆一皺眉都逃不過我的眼,借兵給晴蒼只是一劑解藥,讓妳開心的解藥。」
靶動地看著無垠,永晝打從心底笑了出來。「你總是把我看透,知道我要什麼、在煩惱什麼,就像先知一樣,你真的不會算命嗎?」
無垠笑得很神秘。「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
其實只是因為她和他太相像,都有著愛逞強的性子,也總是想太多,考慮太周全,受苦的往往是自己。
安靜坐在一旁的玄鏡看著父王與母後臉上露出笑容,他們互相看著對方,像是在說話,卻又沒在說話,四周的氣氛因為那笑容而柔和起來;還不了解那叫愛情的玄鏡,只知道這是他童年里最美好的回憶。
幾年後,在一次南巡的途中,傳出海神之女與黑冑戰君出現在白露國,白露國的新國王設宴款待,兩國仇恨從此畫下句點,開敗和平互利的新時代……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