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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難道他還沒有回家嗎?
打開門,迎向室內一片黑暗,寧寧疑惑的眨了眨眼。
心微微的有些失望,三年前那種獨守家門的孤獨在酒精的催化下涌上心頭。
那時龍峻濤因為忙于公事,所以三更半夜才會踏入家門,有時甚至到天亮時都還不見人影。
所以她一個人孤獨的守著這個大一房子,伴著她的只有寂寞與賅人的寧靜。
那種寂寞與寧靜時常逼得她想逃跑,可是卻因為深愛著龍峻濤而努力的忍耐著。
但其實她是害怕孤獨,也怕黑暗的,因為小時候父親在外另結新歡,而母親每天沉浸在傷心和難過之中,她則被拋在角落,只渴求著雙親一丁點關心的眼光。
直到一次意外的車禍雙雙奪走了他們的生命,她便被安排在一個又一個的寄養家庭。
終于在十七歲的那一年她住進了簡家,才得以重溫家庭的感覺,也學會了用快樂的外表來隱藏內心的悲傷。
可是和龍峻濤的婚姻生活,卻重新勾起她害怕寂寞的心情,雖然因為愛而努力的學習,可那種被徹底忽視的恐懼還是一天高過一天。
慢慢地,她害怕變成像母親那樣失去了愛便無所依的女人,再加上程嘉儀不時的警告和努力,她這才終于下定決心月兌離這樁沒有愛的婚姻。
這三年來,她不只一次的問著自己,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可卻偏偏找不到一個答案。
直到再次遇上龍峻濤,他時而溫柔、時而凶惡的模樣卻再次一點一滴滲入她的心房,開啟了自己愛他的靈魂。
憶及往事,莫名的淚不知不覺順著她的頰畔流下,她伸手去抹,不料那淚卻涌得更急。
突然間,一道乍現的光明驅走了滿室的黑暗,讓她頓時怔愣的停止哭泣,她猛地抬頭,卻發現她以為不在家的龍峻濤正臉色鐵青地端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在這兒?」乍見他的存在,寧寧結結實實的被嚇了一跳,但他的出現卻成功的驅走了她內心的孤獨。
這時她才發現,其實自己有多麼渴望他陪在她身邊。
「怎麼,難道你還舍不得他離開嗎?竟一個人坐在這兒哭。」龍峻濤答非所問的怒瞪著她。
傍晚時,為了早點回來陪寧寧,他甚至扔下所有的工作,就只是為了守著她不讓她覺得寂寞。
可他沒有想到回到家竟不見她的蹤影,初時他以為她又再次離去,他慌亂、憤怒,直到見到她與那天那個男的一同回到家門口,甚至依依不舍的樣子,他的心便漾起了憤怒之外的嫉妒。
懊死的!她怎麼能在他那麼著急的時候,還和別的男人一起出游,難道他種種重視她的表現還不能留住她的心嗎?
「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只是……」見他誤會了,寧寧急忙想要解釋,可他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只是什麼?!」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話來,強大的憤怒讓他開始口無遮攔。
「只是因為不小心被我捉回來,所以舍不得那個男人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寧寧不敢相信他會如此殘忍的誤會她,她和小扮不過是親人之間的感情啊,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說,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多,所以你才會離開,現在我才知道你離開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猛搖著頭,寧寧被他的話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能如此誤會她,她離開只是因為不希望自己變得像母親一樣為情抑郁終生。
她離開只是因為愛他愛得太深,深到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根本就不是像他所說的,為了另一個男人。
「你不承認是嗎?」幽黯的雙眸冒出了嗜血的光芒,龍峻濤倏地朝寧寧欺了過去,一把攫住她柔弱的雙肩。「好,那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要離開?」
他今天定要她說清楚、講明白,他絕對不能容許他們之間再處在這種曖昧不清的狀況。
「我……我……」寧寧掙扎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龍峻濤原先激狂的心漸漸的冷了。
雖然他想要狠狠的傷害她,就像她對他所做的一樣,可是一望見她那擒著淚的小臉蛋時,一顆心就是狠絕不起來。
在這一刻間,他頓時發覺,或許自己就像紹杰所說的,對寧寧有著不同于以往的感情。
所以縱然她擅自離家三年,今夜又和別的男人一起出游,甚至還喝酒喝得滿身酒氣,可偏偏他還是狠不下心來傷她。
既愛不了她,又傷不了她,那麼強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不出來是嗎?」龍峻濤冷笑著,倏地放開了寧寧的雙肩,然後冷冷地說道︰「如果你真不想待在這里的話,那麼你就走吧!」
今天晚上在等待著她的時候,他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從再次相見以來,寧寧就不斷的想要離開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強求了,再加上看見她和那男人在門口依依不舍的情況,他想也許放她離去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他才能放下這段本來就不該存在的感情,繼續專心于事業上。
他是個商人,自然懂得提得起放得下的道理,何必為了一段感情弄得她不開心,而他也不好過呢!
「你……你……要趕我走嗎?」听到龍峻濤的話,寧寧登時整個人變得虛軟,滑坐在地上。
他不是口口聲聲說絕不放她走嗎?怎麼這會兒又要叫她離開?
為什麼在她好不容易厘清自己的思緒,認真的想要怯除自己心魔的同時,他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股無措涌上心頭,她怔愣的望著他,期望能在他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不是我要趕你走,只是我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留下你。」一陣前所未有的苦澀涌上胸口,龍峻濤別開眼,晦澀的說道︰「你逃了三年,不就是為了想要離開我,結束這段婚姻嗎!」
「我……我……」龍峻濤的問題讓寧寧登時怔愣住,靈動的大眼寫滿了矛盾的情緒,筆直的看向他。
她真的想要這種結果嗎!她不是一直認定了終有一天他會因為她不夠好而拋棄她,怎地現下他真的決定放棄她了,她的心卻有如刀割呢?
寧寧支支吾吾的,在龍峻濤的冷眼瞪視下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的心底話,只能任由滿月復的委屈不斷的發酵,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
她突如其來的哭聲,讓龍峻濤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他想要上前去安慰寧寧,但隨即想起她方才和簡立仁依依不舍的樣子,心就這麼硬生生的冷了起來,人也跟著僵在原地。
「你說,是不是?」寧寧的痛哭被龍峻濤誤認為為難,惹得他又是一陣氣怒。
長久以來的禁錮和此時的委屈,讓寧寧幾乎哭得說不出話來。
第6章(2)
等了許久,卻等不到一個回答,龍峻濤僵凝著一張臉,平日剎是英挺的臉上滿了怒氣。
他向來是個驕傲的男人,能夠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一個女人已屬破天荒,偏偏眼前這個女人怎地就是不肯將他擺在心上。
將他全心全意的呵寵當成垃圾在地上踩著,讓他無法忍受自己再如此沒有尊嚴下去。
「既然你那麼想離開,那麼我就成全你好了,我會要我的律師和你聯絡的。」話一說完,他看也不看癱坐在地上的寧寧,不再眷戀的轉頭就走。
「等一等!我只是……」看著他消失在門後的身影,寧寧忍不住的出聲阻止,可以響應她的卻只有那巨大的甩門聲。